某天清晨，大窮奇照舊叼着我出去散步，飯後消化。
嗯，可是我消化什麼了呢？我這和騎馬減肥有什麼差別？
不過託肚子裡那個蛋的福，我沒胖太多，食物上更偏好魚蝦海鮮，也不用減肥。
開始的時候我不敢吃，因爲生怕他突然想起這個蛋，再想到它和水產品的關聯，之後就生氣起來，就沒人控制得了他。
後來抽空迅速叮囑九焱偷偷燉點兒魚湯給我喝，至少看不出來實體，我覺得他也不會發現的。
但是老傢伙的鼻子卻不混亂，仍然那麼好用，並且一下子就看透了我的想法。先是笑了笑，之後抱着我，摸那個圓溜溜的肚子。
“就算我的貓在外面懷孕了，也是得照顧的。”他的聲音很輕：“吃吧，別缺了營養沒力氣生。”
聽得出來是好話，之後飯菜也是多了一大堆的魚蝦蟹。
因爲不愛吃肉，他就咬開那些比我脖子還粗的靈獸大骨頭，挖骨髓給我補鈣，但是就是覺得心裡莫名的不舒服。
說良心話，畢竟這蛋已經幾乎確認和他沒關係，他能這樣已經真的很不錯，若這事換了任何人，可能都不會有這樣的表現。
不過我也隱約覺得，雖然我再次被他認定是他的貓，卻僅僅只是‘貓’。
只是那種。可以親親抱抱，卻不會有夫妻行爲的寵物。
是，主人可以接受的，出去和別人生了孩子帶回來的，寵物。
我爲此低迷了好一陣子。後來我就安慰自己，他生病嘛，要理解，等他好了就愛我了，我纔好起來。
散步一圈兒，我見他突然犯困了一陣兒，於是主動和他說，我想睡覺，要回家睡覺。
忘川沒什麼意見，叼着我回家，把我丟在牀上，之後很高興的摟好。
感覺到他的爪子在我胸前蹭了蹭，似乎有點什麼怪異的想法，最後停下，似乎隱忍了什麼。
在一起這麼久，即便是獸形的反應，我也看得出來。
還是覺得我很髒麼……
心情有點低迷，不高興。
“怎麼了？”似乎發現我不高興，忘川爪一伸，滾到一邊。留了足夠的空間後就變成人形，又伸手抱着我。
“沒事。”我低頭，不想在這種時候提起這樣的事情。
“別說謊。”他摸了摸我的眉眼，笑了笑：“有什麼好瞞着的。”
猶豫了半天，我才從悲傷的情緒裡面走出來，但是還是略帶着點哭腔收不住，用手背矇住眼。
“我覺得你還是嫌我髒……”
忘川愣了一下，之後遲鈍了好久，或許在想我爲什麼這麼說，半晌後，才又扯出一個僵硬的笑。
“怎麼會。”抱緊我，他嘆了一聲：“怎麼會這麼覺得。”
“你剛纔分明就是……”我想說點什麼，但也是長出一口氣：“我不該奢求你的。”
“沒事。”忘川好像回答的有點偏離正軌，但還是努力思考，似乎在找詞彙形容：“只是一次意外而已。”
“真難得。你還安慰我，順路安慰了自己。”我抽了抽鼻子，不高興的拍他：“但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意外都沒有。”
“是是，沒有。”
我看着他，明明知道，是在敷衍我，可是，這也算是信了……至少我不該再折騰，珍惜眼下才是要緊事。
“其實我很想你。”既然話說到這，我也不管他會不會生氣又發兇，只是自己說自己的：“雖然我知道或許你還是很……在乎，但是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一直很……我，我就想問你一句。”
“嗯？你問。”
“你說……再也不會碰我，是說真的嗎……”
我的腦袋幾乎低到地上去，心裡委屈的要命。
不是我淫蕩，也不是我沒有那事兒不行，只不過……我不想從今以後就只做他的寵物，再也恢復不到原來的感覺。
我不想只是主人而已……
忘川看着我，之後忽然笑了，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
“不是不想要你。”他捧起我的臉，吻我的脣：“我說那話只因你曾說，我不是你愛的人，會讓你噁心……我怕你會惦記着別人，而不接受我，會自討沒趣。”
“……”我腦袋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線：“混蛋！那是生氣的時候才說的話，你怎麼會認真！我很愛你的！只愛你！”
“嗯。”他笑着，之後摟着我，依然安靜：“再說你的蛋馬上要成形，蛋和獸崽子不一樣，出了母體還要孕育，交配會讓鈣化層受傷，從而整顆蛋都會毀掉，我想……你不會想看到。”
我心中一酸。強行止住心中的痛意，而後不再說話。
只一小會兒，他就睡過去，很黯然的樣子，其實還是很在乎。很糾纏，只是誰也不願意去想。
管它是誰的蛋，管它是怎麼來的。真正重要的是懷裡的人，能抱緊，纔是最好的。
也是這種時候才能理解，夫妻之間，風雨同舟，無論健康還是疾病，貧窮還是富有，都相濡以沫。陪在身邊。
雖然我們沒有過神父給念這個東西，但是我覺得，換過來的話，我生病，他會把我照顧的比現在好幾百倍。
以前有過一個很八卦的同學，根據同學的同學，說起過一個老師的故事。
老師和她的老公聽說是在學校早戀，之後就修成正果，兩個人如膠似漆的。
她老公比她大幾歲，一直很照顧她。兩個人甜甜蜜蜜的，從不吵架，是典型的模範夫妻。
但是後來他事業上突然就出現了問題，突然變得抑鬱症，很嚴重的。快變成神經病的那種。
後果就是一個不高興就要把她打一頓，不管是棒子還是棍子，反正發起瘋來是什麼都用，或許也不知道自己打的是老婆，就是很瘋很壓抑。
不過幸運的是。這個女人沒有放棄，還是對她老公特別好，一直到他病狀減輕，事業東山再起。
回憶起曾經的那些黑色片段，我想兩個人應該都是不同的心態。唯一的心態就是，他們什麼都熬過去了，所以以後再遇到任何人，都不會分開。
而且她老公更愛她了，她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如果當初沒有她一直在身邊陪着，可能她老公最後就要去神經病院，一輩子都半瘋半癲的可怕，而不是現在這樣噓寒問暖的好男人。
嘖！果然暖男大叔就是好，可正可邪可泛黃。我家的也是暖男大叔，超老！
所以我也得堅持，忘川不知道是不是抑鬱症，反正他除了獸性暴躁一點兒之外，沒有任何壞毛病，我不反其道而行的話，他就不打人，且對我越發好了，我該高興。
笑着入睡，因爲沒有他那麼疲憊，所以我只睡了一陣子就起牀，先吃午飯。
輕手輕腳的離開，之後慶幸他今天睡的好熟，是一點兒也沒有發現我離開了。
吃了頓午飯之後，又陪兩隻崽子玩到晚上，吃完晚飯回房，忘川還在睡覺。
這麼疲憊嗎？真的好辛苦……我抱着他，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是被敲門聲震醒的，轉眼進來的是九焱，一臉急匆匆的問我。
“主人怎麼樣了？！”
“好着呢，睡的很香啊！”
我剛睡醒，還有點迷糊，指着那個睡着睡着，雖然是人形，但卻幾乎把我騎起來的大男人，笑。
“他睡了多久了？”
“兩天了，昨天早上就困了，一覺到現在。”
“快看看，能不能弄醒他！”
“怎麼……了？”我頓了一下，看着牀上的忘川。
他安靜的有些過分，這是很久沒有出現過的情況，就像上次一樣，安靜黯然的睡覺，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