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怕壓到我,他的手撐着沙發,還要抱着我,似乎怕我跑了。
沙發太小,支撐不住那麼老大個兒的傢伙,要不壓着我,還能親到,貌似挺費力的。
可是我就這樣掛着淚珠子,瞪着眼睛,看着他親我。
算不上是吻,因爲沒有什麼狂風暴雨的,只是那雙有點涼意的脣,落在我的脣上,然後在我頸子上舔了舔,嗅了嗅。又順路蹭了兩下。
這感覺,就像許久不見的一隻大寵物,急於霸佔我,卻又着急先檢查一下氣味兒是否對。
也許是怕我火,他的動作一直很小心,我知道他在看着我,可我卻不想看他。
我呆愣的看着房頂的燈,想着這一切究竟是爲什麼。
我怎麼就那麼沒有骨氣,我應該一把把他推開,應該憤怒的把他罵走。甚至應該揍他一頓。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做,就是呆呆的,躺着。
被壓了一年多,說實話也早就習慣了,這個身子,這個體重,這個人。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這次對待我,尤其的憐惜。
有點想笑,這是要哄我回去的意思?
先放我離開,然後在那邊生米煮成熟飯了之後又來找我?想要和我破鏡重圓?再帶回去共存共享?
真可笑。
“怎麼不看我?”他問。
“爲什麼要看你?”
“我也不知道。”他搖了搖頭,抱着我坐起來。
我呵笑了一聲:“我還以爲你會直接上了我呢。”
“不至於。”他看着我,還是用手摸我的額頭試探:“到底是怕嚇着你。”
“怕嚇着我。”我冷笑了兩聲:“你還有怕的?你怕,我不讓親你爲什麼還親?我不喜歡你了,你親我,這樣會讓我感到噁心,知道嗎?”
“不知道。”他看起來有點生氣,但還是悶悶的說了一句:“但我喜歡你。”
“你喜歡我又怎樣!”我聽了這話,氣憤也沒辦法止住淚:“你的喜歡有好多!今天分給這個,明天分給那個!我不要你的喜歡,我要不起!我要的就是一個喜歡,整個兒的!不分給別的人!你行嗎?”
“嗯。”他應了一聲,沒多說什麼。
而在我眼裡,這就好像是被說到痛楚,除了應聲回答,也做不出什麼來。
他愣愣的看着我好半天沒說話,其實,分別十幾天,變化這麼大,大家都很尷尬,我知道,不光是我,他也是。
熟悉的感覺抹不去,尷尬的感覺也消不除。
我不知道是什麼脾氣讓他竟然一改往日的作風,忽然死皮賴臉的罵都罵不走。就在這不吭聲的聽着。
或許也就正因爲是這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能和他一起呆愣。
半晌之後,聽他問了我一句:“真不喜歡我了麼?”
“不喜歡了。”我點頭,說的一點兒也沒差錯。毫無情緒的樣子,真的不在乎似得。
又是許久的靜寂,他纔開口:“不能挽回嗎?”
很認真的表情,說實話,任何女人看着自己曾經的男人露出這樣的表情。心都會揪着疼。
可是明明是他先背叛我的,明明是他不冷不熱的對待我,讓我心灰意冷之後又發現他另有新歡。
這挪了地方出來之後,又用這樣一幅表情來詢問我,是在玩我?
沒有任何女人的心不是稚嫩的,在一起一年多,每一天的呵護,都是真實存在的。
他的懷抱,他的味道,他的眼神。甚至於他在牀上的反應,我都瞭解。
可是就這樣的瞭解,這樣的熟悉,卻莫名其妙的招來了冷淡。
我以爲只是犯了錯的懲罰,卻突然變成了出軌的砝碼。
我能接受任何懲罰,甚至於霸道無禮的揍我一頓,都可以。
可不能在我心頭捅刀子啊!不能找另外的女人給我看啊!還生孩子送界珠!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在往我心上扎刀子啊!
所以我接受不了,即便是看着他的表情。我在心疼,我在難過,可是也沒辦法說出那句,我能接受分享。
我不能,不能接受……
“不能。”我回答。
他看起來有點生氣。又有點糾結,想要和我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似得。
“走吧。”我閉上眼,幾乎是趕人。
我累了,本來我過得好好的,以爲過去的一切,就是存在於虛幻之中,在那個看不見摸不着的虛妄界裡面,就當做了個夢。
等我小崽生下來之後,能養就養。我也是早就做好了生不出來一起死的準備。
可我就在這樣連死都看開了的情況下,他卻又回來了。
我的心,比走的那天更疼。
那天我還是氣憤居多,到韓明軒和魚寶來回傳話的時候,有生氣。有心酸,有擔憂。
可是卻從沒有現在這種心疼的感覺。
“去找九焱吧,她有了你的孩子,還不夠麼?她能把你照顧的好好的,性格什麼的也都比我強。我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你喜歡上她,我就默默走。只是沒想到這麼快,看來凡事還是怕想的。”
他似乎有點無力反駁:“沒有。”
“現在你說沒有?”我笑的淒涼:“人在你那,各界皆知,還給你生了一隻小窮奇。多好啊?何必來找我這個麻煩?”
“我不想給你解釋,只想問你,你真的不喜歡我了?”
我看着他,看他那雙狹長燦耀的眼,以前滿是金光,而現在,卻真的有些緊張的開始黯淡。
我多想說我喜歡,怎麼可能不喜歡?
豈止喜歡,我愛,還愛的不得了!離開他就像挖我的心一樣!整個五臟六腑都掏空了!如果沒有肚子裡的孩子,我就是一個空殼子!
可是我怎麼說?
是得到了九焱和她的孩子之後,不喜歡了?玩夠了?纔回來找我?
還是知道錯了,回來求原諒?
可就算是這樣,我說出來也是罪過,我不能讓剛生育完的九焱再經歷一次我的痛。
更何況,他有可能只是來逗我的。爲了展現自己的魅力,在我說出去之後,便化爲嘲笑。
或者是爲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想要把它帶走……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他卻再一次。如從前一般,毫不客氣的拽住我的項圈,霸道的吻了上來。
“唔唔!”我叫了兩聲,混蛋啊,啃的這麼狠!大尖牙扎破了我的嘴脣也不管不顧!
許久之後。幾乎是吃乾淨了我脣上的血腥,他才撒開我,臉上的線條,有些森冷。
或許是被吻的有點久,我迷迷糊糊的。有點暈,紅着臉忙着喘氣。
項圈上的鎖釦叮噹作響,他晃盪着那個釦子,挑起一側的脣角冷笑:“真不喜歡我了,就摘了吧。”
“摘了……?”我有點失神的摸了摸自己那個項圈,有點愣,沒反應過來該是怎麼回事。
“摘了這個項圈,你就再不是我的貓,我也不再來煩你。我會給你新的生命,給你自由,讓你做人。”
說着,他伸手,略微撩起我後面的頭髮,去解項圈的扣子。
自由……做人……
腦袋裡面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
--我叫忘川,從今以後。就是你的主人,戴着這個項圈,你就永遠是我的貓,不能改變。
--沒有任何人能代替你。崽子是欠她的債,被你揣在肚子裡養着。而你。纔是我想禁錮在身邊的人。
--曾經,我很愛玩,也很會玩。但,既然我這樣選擇了,我就會一直負責下去。一夫一妻聽起來也不錯,不過繁育後代你就要多辛苦了,玩了幾萬年才發現,多生幾個小蘿蔔頭滿屋子跑,纔有趣。
我想了一陣,立刻掙扎起來,瘋了一樣的努力向後縮着身子,不讓他的手碰我!
“不不!我不摘!主人我不摘……我不摘……不……嗚!”
我哭着,崩潰的哭,隨後感受到他抱緊我,摟着我顫抖的身子,笑着拍我的背,附在我耳邊,滿意的嘆息。
“好乖……再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