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聽見我說話,也過來看一眼,驚呼道:“雖然這個座位上的四個人被特殊手法虛化了看不清楚。但這確實是我們四個人呢。他給我們照相了?”
劉義成桌上從那兩張照片上移開,落在我手指着的這張照片上。現場安靜了三秒鐘,林軒才問:“那個白色衣服的女孩……就是你那天窗外看到的?”
我花了半天時間才消化了這個事情,點點頭說:“對啊,那天所有人都睡着了,沒有看見她。我還以爲只我一個人看到了。沒想到。這位謝先生不但看到了,他還給拍下來了。”
“會不會是他自己沒看到,偶然拍到的呢?”我問。
劉義成搖搖頭說:“你不是已經拒絕他給我們拍照了嗎?所以在這張照片上他做了處理,把我們的身影虛化了看不清楚。證明他並不是想拍我們。既然不想拍我們,又爲什麼會往這個方向拍呢?說明他就是看到了這個女孩子,而且……他把他拍下來了。但是,爲什麼會放在這裡展覽?”
我點點頭說:“一個正常人,會去給一隻鬼拍照嗎?拍了就算了。怎麼還會把照片擺在這裡展覽。”
我們正在討論,忽然又聽楊一句了一聲:“你們過來看,過來。”
我們又一起走了過去,看着他手指着的那張照片。依我的眼睛看,沒有看出特別大的不同。
“這個人眼熟。”劉義成仔細地看了一眼,接着說,“像不像便利店裡的那個女老闆?”
“嗯?”什麼女老闆,我完全看不出來啊。
林軒也湊了上去。接着說:“對啊,沒錯,就是那個胖大嬸。雖然換了衣服和髮型,但也可以看得出來。就是她。”
聽他們這麼一說。我也仔細看了一眼,接着點了點頭,恍然大悟說:“沒錯啊,就是她!雖然那個時候沒有那麼胖。這裡怎麼會有那個胖大嬸的照片?”
楊一說:“你還記得賓館裡的那個前臺吧,如果她不是活人,那麼飯館裡的老爺爺,便利店裡的胖大嬸,應該都不是活人。所以說,這張照片裡的女人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這是她生前拍的。”
啊,死人……
我一聽死人,原本指着她臉的收立刻縮了回來。不知道爲什麼,覺得背脊有些發涼。
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爲什麼這裡會掛上一張女鬼的照片,這兒又掛上了一張死人的照片呢?”林軒嘀咕道,“難道掛那個胖大嬸照片是因爲巧合?”
劉義成接着說:“咱們……咱們去找找看有沒有飯館老爺爺和賓館大媽的照片?”
我點點頭,便分頭去找。除了這個廳,還有一個走廊和兩個小房間。果然——那兩個人的照片都被發現了。
“這應該都是在活着的時候拍的。”楊一下結論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裡所有的人物照,應該都是已經死了的人。”
這話一說出來,我越發覺得心裡毛毛的,不由自主地站在了他的旁邊,輕聲說:“那照你這麼說,這裡的照片是遺相了?”
哎喲媽啊……
這什麼鬼攝影展啊……
都是遺相有什麼好展的?
我越想越覺得發麻,甚至覺得身邊的溫度都有些低了。掛在牆上的那些照片裡的人,瞬間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刷刷地盯着我。
“我,感覺不太好。”劉義成退後了一步,輕聲說,“這裡陰氣太重了,咱們得趕緊走。”
我非常贊同他的話,趕緊拉着他的手一起走了出去。楊一和林軒慢悠悠地跟在後面。緩緩地下樓。
剛走到一樓,電梯門就開了。
接着。從裡面走出來了一對情侶。
兩人擁抱在一起,勾肩搭背地走了出來。
“這對情侶我見過,咱們在火車上的時候,他們就坐在……謝先生的對面。但我記得。在上一站就已經下了。”等他們的背影走過去,我輕聲提醒道。
在前一站下了以後,謝攝影師對面的位置就空了。
不是明明應該在別的市下車嗎?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我記得,他們的照片好像也出現在了那個攝影展當中。”劉義成回頭,用手指了指二樓,臉上寫着迷惘。“這,代表這兩個人也是死人嗎?怎麼死的啊?在哪裡死的?就算死了,那他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楊一說:“應該是——跟着照片來的。”
說到這裡。我們一致覺得這地方不能久留。麻溜地先離開再說。
因爲沒有車,我們一起緩緩地步行。不一會兒,到了一個公園。正好腿也走累了,便打算去公園裡坐一坐。
在公園裡。我們又遇上那對情侶。依舊是你濃我濃的依偎在一起。
楊一說:“不要管他們,應該是也是隨處逛逛,等一會兒就走的。一般的鬼和人都不會產生交集。就當作沒有看到好了。”
我嚥了一下唾沫,這能當作沒有看到嗎?這可是兩個鬼啊!想想都覺得寒毛都要豎起來了呀!
那一對情侶鬼和我們隔得不遠。我們在這邊的小涼亭,而她們在那邊的小湖邊兒上。過了一會兒,正如楊一所說,他倆又慢慢的移走了。
我忍不住問:“他倆難道是一起死了?死了還能粘得那麼緊。”
“大概是的。同一個地方爲同一件事死的,死後就不用分開了。這就是那麼多情侶會選擇一起殉情的原因了。”楊一望着那對情侶可過的地方,感慨道,“爲事間情爲何物啊。”
“何必要殉情,活着不是挺好?做鬼有什麼好的?”我平生最不喜歡自殺的人,所以半點也不羨慕那種殉情以後能在一起的鬼。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愛情了,其他人都不重要。比如父母養了自己那麼多年,就爲了養大你爲了殉情?
簡直是腦子壞掉了!
“迴歸正題,現在又多出了兩個情侶,那到底是哪個纔是鬼影?”我問。
林軒說:“這可就難說了,也許還有其他我們沒有遇上的人。而且,不一定鬼影就真的出現過。”
短暫的沉默以後。聽劉義成說:“我認爲,鬼影會不一定會出現在這個空間裡。而且,我認爲鬼影應該是個人。至少,是個半人半鬼的東西。如果他在這個。咱們找到他然後從這裡面走出去,這方法應該比較難。因爲,很有可能更多的鬼魂會進來,那到時候我們上哪兒去找鬼影?”
“咱們先看一看,他到底想要幹嘛,然後再作打算吧。只要咱們保證自己不受傷害,先不要着急,先看對方的目的。”
聽劉義成說得有道理,我們都不再說話。在公園裡隨意走了一下。再決定回去賓館。林軒說,既然賓館裡只有那個老太太,他打算親自去廚房做吃的。
“我已經幾天沒有做飯了,一定想念我的手藝了吧?”
林軒會做飯,倒是解決了我們吃飯的大問題。而且這裡除了那個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還有其他便利店。而且,店裡開着門但是沒有人。這樣一來,我們買零食那就不叫買了,叫直接拿。
這可是一次難得的體驗。
因爲看得見自己的影子,我們不用擔心自己是不是靈魂出竅了。在這地兒呆了一天,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謝先生的電話,告訴我他的攝影展今天開展,並告訴我時間是上午9點半到下午5點半,在這中間的時間裡來就可以了。
他打電話給我的時間是8點,我纔剛剛睡醒。看了一眼時間說:“謝先生,其實我們昨天下午就已經去了你說的那個地點了。”
“是嗎?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有跟我打招呼呢?”謝先生大吃了一驚問。
我說:“我是去了,但我並沒有看到你啊。你昨天下午一直在那裡嗎?”
“我就在廳裡做安排呀,沒有看到你進來。”
我沉默了一下。接着說:“謝先生,是這樣的,我昨天去的時候那裡一個人都沒有。而且我也已經看過你拍的照片了,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就是……你的攝影展你拍到的人物相片。都是死人的照片啊。”
謝先生大概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說,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問一下,你的照片都是怎麼拍的?你整個攝影展,展的都是快死的人的照片呀。”
我等了一會兒,才聽謝先生說:“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因爲,我現在在的這個地方,身邊的人就都是你照片裡已經死了的人。”
“什麼?”謝先生顯然是被我的話驚到了,喊了一句“什麼”以後,就沒再說出話來,過了好半天才問:“那……你現在是在哪裡?”
“我跟你在一個城市,但是,我的這個空間裡只有死去了的幾個人,而且是你照片你死了的人。看不到活人。昨天我去了你的攝影展,明明你和工作人員都在,但我到的時候,那裡只是一個空蕩蕩的客廳,一個人也沒有。而且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