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高鐵。
13個小時,買的坐票。
上了車,看着這環境,林軒我皺了眉。說:“現在也不是旅遊旺季。竟然連臥鋪票也沒有一張。真是奇怪。”
好在我們幾個人的票是連在一起的,直接就佔了四個座位。兩兩面對面坐着。坐在我們過道對面的是一對情侶,加一個梳着辮子的男人。男人身邊的位置空着。
我說:“白天坐車也還好吧,不至於無聊。也就13個小時,就算是晚點,也就14個小時。聊聊天,也就這樣過去了。”
劉義成挑的是靠窗的位置,從坐下來開始,他的目光就看向了窗外,戴着一副耳機在聽歌。除了過安檢,其他時間他都戴着一個大口罩,劉海搭在額頭上。又戴上個墨鏡,幾乎看不見臉長什麼樣兒。
什麼表情就更加無從得知了。
我也往窗外看了一眼,這時候車還沒有啓動,外面什麼看頭都沒有。我又把目光收回來,問楊一:“你有去過那個地方嗎?”
“哪個地方?”
“就你圈出來的地方,廣成。”
林軒從包裡拿出一本書,在我眼前晃了晃,接着打開其中一頁說:“廣成縣(化名),廣東省南部的一個小縣廳。氣候潮溼,名風淳樸,經濟……相對落後?”林軒皺了眉,接着說,“我印象中廣東省應該是個很富有的地方吧,經濟相對落後,應該也落後不到哪裡去。”
話音剛落,只聽“咖叉”一聲,照相機按快門的聲音。
我和林軒同時一愣,隨即轉過頭,看着那個拿相機的男人。他正舉着一個索尼?色相機,我對攝影沒有太大的愛好,所以也看不出來這相機是什麼型號的。照相的是我們側面那個扎辮子的男人。
他的相機,正對着那邊窗外的風景。
但莫名的,我覺得他好像有偷拍我們。
拍完了照片,他低頭檢查照片的效果。可能是感覺到了視線。所以擡起頭來,和我們對視。
我朝他友好的笑了一下,他也微微點頭。目光繞過我,落在了林軒的臉上。
他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接着又低下頭,再擡起頭來的時候,臉上滿上期待,問道:“這位先生,我能給你照一張嗎?”
林軒吃驚地問:“我?”
對方點點頭,自我介紹道:“我姓謝,多謝的謝。我能給你拍一張照片嗎?”
林軒有些莫名其妙,搖搖頭拒絕:“對不起,我不喜歡照相。”
林軒長得很帥是沒錯,但作爲一個男攝影師,不是應該對美女參照物更有興趣嗎?林軒有什麼好拍的?
林軒的身份決定了他確實不能夠隨便拍照,所以只好拒絕那位謝先生了。
被拒絕的謝先生也並沒有生氣,繼續去鼓搗他的相機了。他有一雙單鳳眼,眉毛不濃,顴骨稍微有點高。一身的藝術氣質,面目還算清秀。嘴裡始終帶着一抹微笑,應該是個好相處的人。
他對面那對小情侶從上車就一直在說着悄悄話,女方靠在男方懷裡,微微閉着眼睛。車廂裡雖然有不少人,但在他們眼裡卻只剩下他們倆。
過了一會兒,火車開動了,車窗外的景物慢慢地往後退,後面越退越快,百京市慢慢遠離了我的視線。
我離我的家鄉越來越遠了。一種淡淡的憂愁緩緩地襲上了心頭。旅程有13個小時,一開始大家還比較矜持,不太說話。枯燥地坐了一個多小時以後,後面那桌開始打撲克。吸引了身邊的一桌人去看,於是隔壁的也一起參與。
前面那一桌開始聊起明星八卦,笑語連連。斜對面的那一桌坐的是幾個中年婦女,早在半個小時以前就拉起了家常。
而我們這一桌,楊一話少,劉義成沒心情,林軒因爲不喜歡坐這種平名火車,臉色也不太好。
我拍了拍桌子說:“我說。難道十幾個小時咱們就這樣傻坐着嗎?我買了撲克,要不然咱們也來玩兒吧。”
林軒來了點兒興致,問道:“你會玩什麼?”
“升級。”我自豪地說。我覺得鬥地主這種牌一點也不好玩,不像升級。兩兩對家,而且就算不玩錢的,升起來也很有意思。最重要的事,我覺得升級也需要點智商。
林軒挑眉。
我問:“你不會?你不會我可以教你啊。楊一,你會嗎?”
楊一冷笑了一聲說:“這有什麼難的?”
林軒也跟着說:“升級,跟打拖拉機差不多吧?大同小異。”
“對對對,就有些規矩不一樣。這種牌很多規矩的,事先說清楚就好了。劉義成,劉義成!”我叫了兩聲劉義成沒有反應,便在桌在底下踢了他一腳。劉義成取了耳機說:“我就不玩了,你們自己玩吧。”
我生氣地說:“那你不是爲難我們嗎?這是四個人玩的,少一個人就玩不了。”
“你們鬥地主唄。”劉義成重新要戴上耳機,被坐在身邊的林軒給扯了下來,“你總不能夠整個旅程中一句話不說就望着窗外光發呆吧?不要不合羣了,一起來玩吧。不然這時間可真不好打發。”
劉義成沒辦法。嘆了口氣勉強同意。我從包裡找出兩副撲克牌,開始講清楚規矩。有些地方是拿2當國主的,但是有些地方直接就從2升起,國主是大小王。還有地方定主爲7。一直打7。但這種方法用來賭錢,你不賭錢就不好玩了。
我們用的是從2升起的玩法。
升級其實不見得比鬥地主費腦子,但它是用兩副牌四個人玩的,升了一會兒就吸引了好幾個人過來看,比後面那一桌打鬥地主的要吸引多了。我們座位上不一會兒就圍滿了人。
這要熱鬧了能有三個多小時,到了吃飯時間,大家各自就開始吃零食了。我也暫時收了牌,把帶出來的零食找出了一部份。分給大家。
見謝攝影從包裡翻出了幾張照片。擺在桌面上研究,我問他:“你要吃麪包嗎?”
他擡起頭來看着我,和之前看林軒的目光差不多,而且比看他還看得更久。我在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是我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吧?
就在我要開口發問的時候,他接過了我手中的麪包,說了聲謝謝。我回了句“不用謝”,又拿了一個麪包出來啃。攝影師對面的情侶保持擁抱的造型幾個小時了就沒有變過。真的是有情飲水飽嗎?
談戀愛可以連東西都不吃了?
他們這麼你濃我濃的,我也不好去問,把目光移開,先填飽肚子再說。謝攝影師吃完了麪包。問我:“小姐,可以幫你拍一張照片嗎?”
呃……
我側過頭去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地拒絕:“不好意思,我不是太喜歡拍照。”
“你們是不是什麼名人?”攝影師忽然問。
我失笑。擺手道:“你誤會了,不是擺架子,也不是名人,只是單純的不愛拍照而已啦。”
我其實也不是不愛拍照。關鍵是不方便啊。雖然不像劉義成那樣是個通緝犯,但在警局也有案底,實在不方便給陌生人拍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對不對?
“謝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我見謝攝影師似乎有些惋惜,便再次道歉。誰知道謝先生又來了一句:“那位先生呢?”
楊一?
我看了一眼楊一,額頭上?線都要出來了。這攝影師就非得給我們拍個照才罷休嗎?
奇怪得很。
見我沒有說話,他聳聳肩說:“看來你們是都不方便了,沒關係我就問一問。”
我問:“你很喜歡照人物啊?”
謝先生點點頭,隨意拿起桌上的兩張照片給我看,接着說:“我覺得這世上最大的區別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區別,所以我喜歡給不同的人拍照。從他們的照片上,就可以看出很多不同的信息。”
“很多不同的信息?”我翻着手中的兩張不同的照片,覺得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一張是一個女人比着剪刀手,站在馬上路照的。另外一張,則是一個男人正在地裡幹活。停下手中的農活讓他拍的一張。
而且我覺得這男人的拍照技術也不怎麼樣,拍照的進修手抖了一下,照出來的照片仔細看一看,竟然還有重影。
“比如說從表情,穿着,不家拍照動作都可以看出來,是什麼階層的人,有什麼生活習慣,過得開心不開心。還有很多其他信息。”謝先生跟我解釋。
我笑着點了點頭,將照片給他。他說的那些信息,看本人也知道,算不上什麼照片的神奇的功能吧?
我把楊一他們吃過的東西收了一下,正要去丟垃圾,忽然發現謝先生的目光又落在了劉義成的身上,而且還在靜靜地打量他。我不動身色地攔了一下,劉義成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