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緩緩地睡了過去。這兩天沒有發生特別的大事,所以我好不容易又把作息時間調回來了。
第二天我是被一陣哭喊聲吵醒的,這聲音似乎就從客廳裡傳過來,硬生生把我從睡夢中吵醒了過來。
怎麼回事?
好像是小呆在哭?
我揉了揉眼睛起身,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上午8點了,也該起來了。我清醒了一下大腦。掀開被子站起來。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一開門,小呆更大的哭聲傳了過來。他一臉的淚,模樣看起來很可憐。
看樣子是跟劉義成吵架。這麼久以來,他們還是頭一次吵架。
楊一沒有在客廳,應該還在房間裡。林軒坐在沙發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在翻一本書。我見他沒有管,覺得也並不是什麼大事,就先去洗漱了。
洗完出來,小呆已經停止了號哭,只是那模樣委委屈屈的,看起來有些可憐。看到我走出來,小呆擡起頭來。瞪了我一眼。
我有些無語,走至林軒身邊問:“這是怎麼了?”
“你沒有看他的行李都在腳邊嗎,這是要送走他了。”林軒說。
我吃驚不已,“這麼快?”
“你這個好朋友理智得很,再呆下去,他倆的感情更深,小呆更不願意走了。但是既然跟我在一起,還是趕緊走的好,誰知道他還能活多久呢,是不是?所以我也沒有攔着。”林軒擺了擺手,示意我也我要攔。
本來我就沒有打算攔,但小孩兒這就要走了,也真是怪捨不得了。劉義成見他沒有哭了,放緩了語氣說:“我會經常聯繫你的,你林軒哥哥不是送了你一個嗎?我們的號碼你都有,可以經常給我打電話。”
小呆還是很委屈,不願意說話了。
電話說話,總不可能比人在眼前更來得親切。
“你又不可能永遠跟着我,哥哥我照顧不了你。強行帶着你就是對你不負責任。走吧。”
小呆最重低着頭,被劉義成牽出了門。
我忍不住追出去,這兩個月來小呆似乎長高了些。他長得很好看,一頭捲髮,膚色白得像混血娃。
只可惜,沒有投一個好胎。選的一對父母沒有保護好他。
我看着他的背影。上車之前,他停下來看了我一眼。癟了癟嘴。
我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再見面了。這朝夕相處下來,說沒有感情一定是騙人的。如果我們都是正常情況,讓我爸爸再收養個弟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小呆,要經常給我打電話。”我對他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小呆一癟嘴,就哭出來了,他再次瞪了我一眼,但因爲眼中帶淚霧濛濛的,瞪得這一眼卻還是萌呆了。
這是恨上我了。他以爲他被送走,都是我的功勞。
哭也哭過了,鬧也鬧過了,劉義成就是不肯留下他,這就是我挑唆的。可是天地良心,我是真的爲了他好啊!
我嘆了一口氣穿過院子回來,心裡頭也有些疼。
“早飯在桌子上,今天做的粥和油條,不知道你愛吃不愛吃,我親手炸的。”林軒倒是沒有多大的情緒反應,淡淡的吩咐。
我有一段時間特別愛吃油條,那時候上高三。爸爸聽說大早上吃得太油膩記憶力就不好了,就控制不讓我多吃。那以後,我便吃得很少了。
吃着林軒自己弄的油條,我甚至吃出了家鄉的味道。他做吃的手藝確實非常不錯。
吃完早餐,我的預感又來了一遍。這一次是依然是那上叫陳寒的女人。看模樣她還很年輕,但依然沒有時間。
這樣的通情達理讓我覺得心情很着急,因爲沒有時間。就有可能是隨時不是嗎?
趁着楊一在休養,我親自出門,決定去“明天”報社找人。但是很不巧,叫陳寒的女孩子出去跑新聞了。她的資歷淺。天天都會被分配出去跑。
今天會不會回來還不一定,也許會跑到很晚回來,也許乾脆不回來了,太晚就直接回家。我不能確定今天是不是能夠等到她,就決定先回家,明天早上再來好了。
不過,她究竟是爲什麼會被掏空選上了呢?那麼年輕也不像是會懷孕,也不至於流產了還得被派出去跑新聞吧?
如果雲修在就好了。她只用翻查到這個人的資料,瞭解起來就比較詳細了。
想到雲修的臉,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爲什麼人上輩子的事,要執着到這輩子還得再輪一遍呢?就應該像楊一說的那樣。這輩子和下輩子就應該主完全沒有關係纔對,不然不要輪迴有什麼用?
無功而返,我垂頭散氣地回了家。
在門口按了好半天門鈴,門才被打開。劉義成現在還沒有回來。林軒在實驗室,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管鈴,門是楊一打開的。難怪要這麼久。
“你去哪裡了?”楊一問。
我自覺地就去伸水扶他,準備扶回房,楊一卻說:“我想在院子裡坐一坐,你扶我出去吧。”
我依言扶他出去,在房間裡呆了三天了,確實也會悶。林軒家的前院不大,但修飾得也不錯,聽說有專門的修剪工人定期來整理,所以看上去又幹淨又舒心。院子的左邊有一個搭了一個白色的公主棚,裡面有一張圓桌和花式復古白色椅子。還擺了一架鋼琴。
只是從來沒有見過林軒彈琴。
我拿紙巾擦了一下椅子上的薄灰。扶楊一坐下。旁邊有一個白色的吊椅,我覺得挺好玩,便坐了上去。
“我去找那個叫陳寒的女孩,但是沒有見到她的人。出去跑新聞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她才24歲,難道也人爲的流過產?爲什麼偏偏是她呢?”這椅子還挺穩的,坐上去一搖一搖的,大大的鉤起了我的玩心。
楊一問:“你就沒有問一問她家在哪裡?”
“嗯?”
“人家有可能不上班,但每天都得回家的吧?知道了家裡的地址不是更方便?”楊一反問。
我笑了笑說:“你以爲我是誰?要別人的地址,人家說給就給啊?我是陳寒的什麼人?如果是熟人怎麼要到公司裡去要她的家庭地址?”
“你的腦中沒有她的其他具體情況嗎?”楊一問。
我搖搖頭。
“你仔細想想,集中注意力想一想。”楊一建議道,“試試看。”
我皺起眉頭。問:“這樣也行嗎?”
楊一讓我試試。
我坐在吊椅上,閉上眼睛。試着去回想那個陳寒的女孩的模樣,然後去搜尋她的訊息。除了她的名字,長相,工作……
工作之後,我似乎看到了一個另外的信息。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棟房子,這難道就是陳寒的家庭住址?
“周沫?”
我擺了擺手,讓楊一不要打擾我。
家庭住址在哪裡?我準備要找一下門牌號什麼的。但視線卻直接進了門!這是一間單房,房間非常簡單,但也看得出是少女的房間。有一張牀,牀上擺了一個粉色的hellokitty娃娃。配廚房和廁所。
廚房沒有人。我的視線落在了廁所裡。
關着門,我看過去,那門就自動開了。拉着……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心中一窒。
“怎麼樣?”楊一問。
感頭上一陣發熱。多知道是在流汗了。就這麼一會兒,我感覺自己消耗了很多體力。“我看到了死亡現場。”
楊一問:“看清楚掏空的樣子了嗎?”
“不是很清楚。”
楊一又問:“有沒有覺得跟誰很像?”
我回想了半天,小聲說:“沒有啊,我不覺得是我認識的人。怎麼。我應該認識嗎?”
“你是陰靈女,你到哪裡,六鬼應該隔你不遠。我之前算過方位,你應該會在這裡遇見他。難道是沒有出現?他長什麼樣子?”楊一不放棄地問。
我歪着頭,努力地回想半天,最後只能放棄。“雖然我沒有看清楚他的臉,但我也有感覺啊。我的感覺告訴我,不是我認識的人。”
楊一愣了愣,大概是覺得自己的思路出現了問題。接着嘆道:“也是,如果能讓你看得見他的臉,肯定不會輕易讓你認識的。難道在暗處?”
楊一自言自語地說着,我也不打斷他。只是現在沒有出現死亡時間,我也不能夠確定女孩子陳寒什麼時候會出事。
“對了,你既然能夠看見死亡場景,那知道在哪裡嗎?”
這……其實當時我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門牌號,現在叫我說我也說不上來。還是明天去她上班的地方找她好了。
我和楊一在小院子裡坐了一會兒,此時已經是十一月了,秋風吹起來有些涼。眼看着天要黑了,我問楊一:“你要不要進去?”
“你冷?”
我倒是不冷,但我覺得楊一會冷。因爲他的嘴脣上一灰白,看上去像是凍的。
“你不冷的話就再坐一坐吧,我喜歡這風。”楊一微微閉上眼睛,倒像是真的張開手雙在風裡穿行一樣。
“我住的地方,一天到晚都會有這種涼涼的風。”楊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