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慕言有節奏地安撫下,白心果迷糊地睡了過去,只是感覺後背被溫柔地拍打着,她的心裡就感到很踏實。
當街邊行人的影子漸漸拉長,變成一隻只高矮胖瘦不一的企鵝時。一棟華麗的別墅門前,一個送報紙的寄送員拉開了美麗的一天。
白心果躺在充滿粉色的牀上伸了伸懶腰,準備起牀的時候,卻忽然聽到隔壁的房間傳來一陣哭聲。
她大叫道:“沈慕言,你沒有聽到孩子的哭聲嗎?還不快點去看看!”這孩子,一大早的,是怎麼了,怎麼就哭起來了。
沈慕言正在刷牙,聽到白心果的話,他咕嚕咕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等到他急忙漱完口,這才走出浴室,問道:“啊,孩子怎麼了?”
此時,白心果已經換好衣服,兩人火燎火急地趕到了小豆丁和小蘋果的房間。
推開門,卻看見了溫馨的一幕:小豆丁趴在牀邊,輕輕拍着小蘋果的後背,安慰着小蘋果:“沒事的,不哭了不哭了,是哥哥不好,哥哥把好玩的都給你好不好?”
白心果和沈慕言站在門口沒有動,而是靜靜地望着他們的兩個孩子。
此時,小蘋果的哭聲漸漸地小了下去,只是小聲地抽了抽鼻子。
小豆丁將身旁的玩具全部放在小蘋果的身前,這纔看見沈慕言和白心果站在房門口,於是,很是着急地解釋道:“媽咪,爹地,我把玩具都給妹妹了……”說完,小豆丁竟然委屈的哭了起來,模樣很是可愛又好笑。
見小豆丁的眼睛紅了一圈,一隻手抹着眼淚,一隻手還在將玩具遞給小蘋果,很是無助地望着白心果和沈慕言。
兩個大人只是好笑地對視了一眼,既是無奈,又是好笑地走向兩個小寶貝兒。
白心果抱起小蘋果,沈慕言抱起了小豆丁。
只聽到沈慕言安慰道:“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說哭就哭呢?以後怎麼在妹妹面前樹立好榜樣?”聽到沈慕言的話,小豆丁立馬就不哭了,只是還抽噎着。
他望着小蘋果和白心果,擦了擦眼淚和鼻涕,然後說道:“媽咪,我要做個好哥哥!”
白心果好笑地看了小豆丁一眼,心裡一片溫柔,始終是孩子,天真無邪。
“那你和媽咪說說,妹妹是怎麼了?”白心果望着小豆丁,一臉嚴肅。
小豆丁委屈着不說話,兩隻小手在空中胡亂地比劃了幾下。
還沒有等他說話,小蘋果就奶聲奶氣地說道:“哥哥,不哭……”
沈慕言將小豆丁放在牀上,小蘋果也從白心果的懷裡掙扎着走到了牀上,然後兩個小孩子可愛地抱在了一起。
白心果和沈慕言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臉上都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只是,這只不過是白心果的一個夢境而已。
因爲她的心裡隱約惦記着兩個孩子,所以晚上纔會做這個夢。
以至於她剛剛從睡夢中醒來,就胡思亂想了起來。
她真的害怕,以Crius從前對沈家的仇恨,她難以想象,Crius設計好的局有多麼的恐怖。
假若沈慕言或者是她
白心果出了什麼的問題,都必然會導致一個家庭的破裂。
望着躺在身旁的沈慕言,白心果默默地流下了眼淚。她也是在爲人母后,才體會到世間很多東西的不易,很多感情,都是需要人們去灌溉和珍惜的。
白心果就這樣想了很久,直到天色大亮。
維多利亞的三月,是花朵盛開滿枝椏的季節。就連在風中,也瀰漫着淡淡的花香。
白心果挽着沈慕言的胳膊,在花海中穿行。她滿心輕鬆愉悅,彷彿拋卻了所有前塵往事和過往的一切一刀兩斷。
此刻,沈慕言是希望時間停止的,他知道,從昨天趕來維多利亞,就註定會有新的坎坷在等待着他們。
如果可以,他多想讓所有一切可能會影響白心果心情的東西,隨風飄散。
將歲月斑駁的痕跡,抹乾淨然後讓他們踏上新的生活軌跡,打開人生的新序章。
然而,他們所有人都知道的,Crius的計劃,即便最後會清除,也一定不會是安然無恙地清除,他們之間,總會發生或大或小的意外,受到不同的傷害。
而唯一感覺歉疚的顧言,則滿心平靜,如果可以,他願意代替Crius,彌補所有的一切。
要是生活可以連貫所有的感動就好了。
白心果輕輕地牽着沈慕言的手,享受着異域的美景。
她知道,過了今天,他們就會去法國,然後,可能會遭遇很多的意外。
只是,小豆丁和小蘋果,他們還那麼小。
望着滿臉憂傷的白心果,沈慕言親暱地捏了捏她的臉,道:“怎麼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好像我們這一次去法國,是去……”送死一樣。這後面的四個字,沈慕言沒有說出來,他知道,白心果此時是多愁善感的,不能再平白無故地增添她的煩憂了。
Crius的房間內。
顧言並沒有說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除了那一條,Crius在三年前就着手準備這個計劃了,因此,她的人,一定是在三年前安插進沈慕言身邊的,然後,被安排在了法國的別墅這邊。
想到這一點,沈慕言就不禁有些無奈。假如真的有一個人是混入他的身邊,並且被他安排在法國別墅這邊,那麼,那個人一定不容易找出來。
因爲,能被沈慕言安排在法國別墅這邊,就說明,那個人不禁有勇有謀,身手不凡,而且,極其受到他的信任。
“唉!”沈慕言輕輕地嘆息了一口氣,然後看了Crius一眼。如果當年不是沈旭的自私,或許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的發生。說到底,還是他們沈家做的孽。
聽到沈慕言輕微的嘆息聲,白心果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雖然顧言說的很懸,但是,也不代表他們就一點有用的信息也沒有,找不出來那個人啊!真是的,這麼容易就放棄!
此時的顧言,滿心滿念地在Crius的身上,他仔細地給Crius擦拭着,然後認認真真地囑咐了身旁的傭人許多話。
直到,白心果都覺得有些膩煩了,忍不住輕聲咳嗽了一聲。
拜託,保姆會不知道如何照顧人嗎?有必要
這麼細緻地從頭髮絲到腳掌底都囑咐一遍嗎?
不過,她倒是很理解顧言的心情,因此,並沒有說什麼。
這一次,顧言跟隨他們去法國,也許是一次很大的賭注。假若因此,三個人都受到了傷害,那麼,就會有無法估量的悲傷。
顧言說,如果他這一次沒有能平安地回到Crius的身邊,他希望,他們之中活下來的某一個,能好好地照顧Crius。
而,沈慕言和白心果,卻是抱着不能死的信念,他們之間,還有那麼多未完的故事,需要未來一筆一劃的拼寫,他們之間,那麼濃烈的感情,怎麼能就這樣割捨,帶進墳墓。
他們的孩子,還那麼的小,就失去雙親,他們於心不忍。
所以,他們早就約定好,都必須要在這一次,好好地活下來,不管遭遇到何種打擊。
顧言依依不捨地望着Crius,滿眼地愛慕。他從來沒有這樣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愛Crius的人。
如果以前,Crius要的不是復仇的以後,她是不是會出現在別人的生命裡,過着屬於一個女人平凡的生活。
他們之間,或許從來不會遇見。
而Crius,也不會是這樣冷漠的一個人,她的心,該是明媚多情的,最真實的她。
即便無法對從的事情,海闊天空。她也一定是一個懂得愛的女人,她會灑脫,快樂。
他們會在呼吸着同一片天空的土地上相遇,也許,他無法再愛上她,但是,她活的簡單幸福。
這一瞬間,顧言想了很多很多。
也許,時間就是一個巨大的秘密埋藏地。
它會教會人勇敢,或者懦弱。
但是,現在,他只希望,Crius如破繭的蝴蝶,勇敢地飛行。
白心果看出了顧言的情緒,她原本想要安慰他,卻只能無聲地嘆息。她只得,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別人過多的插足,是不對的。
“我和慕言先上車去等你。你儘快來。”最終,白心果只是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
她知道,顧言捨不得Crius,亦如當初,她捨不得沈慕言的離開。
有時候,人的感性大於理智。纔會讓悲傷變成大包小包的負擔,華麗麗地侵襲人心和人腦。
有時候,未來,就像是手中緊握着的,即將破繭的飛蛾。
白心果拉着沈慕言,輕輕地退出了Crius的房間。
“顧言需要一點時間。”
沈慕言輕聲嗯了一聲,然後摟緊了白心果的肩膀。
“我能體會到他的感受。”
當所有人都被同樣的一種情緒所影響,也許沒有人會注意到,從前沿途的風景,路過的人們的歡聲笑語,但是,學會微笑和勇敢,甚至是體諒,都只不過是對自己最好的交代。
“總有一個人,是屬於另一個人的。就像是我和你!”白心果溫柔地笑了笑,然後默默地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淚。
還能擁抱的時候,多擁抱。
還能愛的時候,不要放棄愛。
這纔是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