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我都不會接受你

我也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即使被戳破了也得把眼下的局給破了。微仰起頭,淺聲而問:“我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激怒了你對我又有什麼好處?”不等他迴應,又繼續道:“還記得我問過你巴山夜雨是什麼意思嗎?那首詩代表的就是我的心情,我一直在等,等着米粒的父親回來。”

“所以現在你是拒絕我了?”

顯而易見的事,我沒再應。他終於向後退了一步,目光卻依舊緊盯着我,“賈如,對你我不會放棄。即便你把米粒的父親推出來,也攔不住我喜歡你的那點心思。另外,你別想藉故逃開,我跟你簽了合同呢,如果你違約我可是一定會追究你的違約責任。”

這時的周瑜沒有如意料中的急躁與憤怒,反而很理智地表明瞭態度,又拿捏了把柄杜絕我會因爲今天這事而避開他。

“現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嗎?”

他聳了聳肩,轉身,卻不客氣地抓了我的手腕而走,我盯了他的後腦一瞬,只得跟着他出去。走至前面沒看見周亮了,夜色瀰漫的衚衕裡顯得很安靜,兩人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亮。

月光在身後,將兩人的倒影層疊在了一起,就像是我走每一步都踏着他的影子。

回程路上誰也沒開口,他在想什麼我沒去多思,有個念在心中滋生。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見他神情專注地開着車,目光直視前方。

乾淨利落的短髮,白皙的側臉,今晚上他穿着一件白襯衫沒打領帶,領口處的鈕釦解開了兩顆,微微露出一片鎖骨。這四年他看着沒怎麼變,可仔細看他還是變了許多。

今年他三十二了,不止輪廓變深,眉眼裡也多了沉定。印象中這段日子他的笑容是有,但真的笑進心裡去的卻少,感覺他有時表現得浮躁與急脾氣,是有意示在人前的,底子裡卻藏了別的心思在內。

就像剛纔他會拿合同的事來制約我。

從一開始提出加盟到後來引我簽下項目合作合同,那會他就存了心思了吧,卻故意錯亂我的視線,暗中隱藏着,等到必要時才把底露出來。

我的心中升出一個極大的疑問:這幾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爲什麼會變得這般城府深,連我都要摸不透他了?

車開到公寓樓下停了,周瑜才側轉過臉來看我,“你盯我看了一路,要是有什麼想法不如直接跟我聊聊,不然我這心被你勾着,難受。”

我是沒看出來他有哪裡難受的,剛心裡轉的那些念也不想跟他說,於是便道:“沒什麼特別的想法,純粹是爲記住設局坑我的這張臉。”

他聞言笑了起來,眉眼上挑臉皮很厚地問:“怎麼,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很帥?有那麼點動搖了?”頓了一頓後又道:“你自己盤算盤算呢,雖然我不知道米粒的爸爸爲啥跟你分開了,但米粒連他爸爸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可見是分開挺久了,米粒有三四歲了吧,這麼久他都沒回來,你想他還會回來嗎?”

聽了他帶着勸誘性的言語後,我迎着他的眸光,心裡想:假如他知道口中的那個人是他自己,會是什麼想法?不過他這分析與觀察能力倒是真的見漲,從上次米粒找他畫畫就能想到孩子的父親從沒在米粒生命中出現過。

是啊,從沒出現過,我獨自帶米粒已經有三年多了,而他,離開了四年。

“他回不回來,我都不會接受你,你還是罷了這個唸吧。”丟下這句話我便推門下車,徑直走進了公寓。

曾經以爲,離別是離開不愛的人。有一天才發現,有一種離別,是離開你愛的人。有一種離別,是擦着眼淚,不敢回首。——

這句話是張小嫺說的,分離的四年,我把眼淚往心裡流,不敢再回首。

所以周瑜,在你成爲周公瑾之前,我不可能接受你。

米粒在老媽那邊,家裡就我一個人在,等我漱洗完出來聽見手機有提示音,走過去拿起來看,上面有周瑜的信息:老二那設計圖做好了,給你看看。

我頓了片刻微蹙起眉,這人現在的心思當真難以捉摸了。剛剛被我“徹底”拒絕後,以他的脾氣應該是惱羞成怒纔對,哪怕不可能就此放棄,至少這會兒功夫是消化不過來這情緒的轉變。可現下顯然他不但消化了,還動了別的心思。

有種……博弈的感覺,這在之前他找我談飲品店加盟的時候就有了。

最初他是觀望,等時機到了就出棋試探,我但若退一步他就乘勝追擊進一步,一發現我有牴觸情緒他也不強攻,往後退了來穩住我。總有被他再揪準時機的時候,那他便再一步一步侵佔地盤,一旦我這邊城池失守,他就大舉進攻,直至贏下這場博弈。

用一個詞形容是——狡猾。年少時我曾參加過象棋比賽,在棋場上碰見這種人很是棘手。我喜歡直來直去,不藏心思很剛的對手,殺就殺到痛快;而碰到類似周瑜這種的,通常很難贏,因爲他每走一步棋可能考慮到了後面四步、五步的路數,自問腦回路及不上,所以總輸給這樣的對手。

這個人若不是周瑜,我肯定避而遠之。

但是眼下我還是回了他的信息:發到我郵箱吧。

他很快回復了:那你把郵箱告訴我,看過之後我們再討論。

半小時後,周瑜與我連線了語聊,手機裡他的嗓音清沉,毫無被之前事影響的波動。周亮設計的東西我不得不佩服,點開來看那動圖只能用驚歎形容心情。

就這“空中樓閣”的設計圖我跟周瑜討論了執行力,因爲有些東西設計動圖很酷炫,但真要在現實中實行卻不切實際。另外一個就是用材,我提出既然是做兒童情景教學用的,那就要保證安全性,材料上的審查必須要嚴謹。

這一討論便是到深夜,後來實在熬不住了我提出明天再說,他才切斷了語聊。

沾牀即睡,夢裡影影倬倬,許多畫面不停切換。有那年我奔赴英國,獨站在楊花林中,周遭的一切像是鏡花水月,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但在眨眼間粉碎。

從夢中驚醒,發現天已經大亮。今天是週末,得去店裡開工,可起身時又猛然想起昨天店已經被我關了,今天不用再過去。心頭頓然生出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既然已經起身了,再要回去繼續睡也睡不着了,索性去漱洗。

以爲周瑜會再來找,可一整個上午手機都很安靜。看着時間臨近中午去廚房弄吃的,還沒開火就聽見手機突然在外大震,心中微動了走過去看是老媽打來的。

接起來我還沒開口,老媽就先聲奪人:“喂?小如?你現在在哪?”

“在家裡,什麼事?”

“他過來了。”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誰來了?”剛老媽的語聲聽着有些異樣,卻聽她又道:“還能有誰,自然是米粒的爸爸了。”“……”

我打車趕到老媽那邊時,已經快接近十二點了,路上車堵的厲害。

進門就見周瑜跟米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懶洋洋地看着電視,米粒還是坐在他腿上的。我這邊走進去,他斂轉眸過來看了眼,便對米粒說:“媽媽來了。”

米粒的注意在電視裡的動畫片上,顯然沒聽見。

老媽問我可有吃飯,並朝我使眼色,懂了她的意思稱沒有便一同進了廚房間。聽老媽快速講完事情經過後我不由沉默,大概九十點鐘的時候周瑜突然過來老媽這邊,說是跟米粒約好了一塊出去吃飯。問起緣由,竟還真是米粒用他的電話手錶聯繫的周瑜,至於什麼時候他們把手機號給加了的我這個當媽媽的都不知道。

老媽自是不可能讓他把米粒帶走,所以急忙給我打了電話,又把兩人留下了在家裡吃飯。

知道老媽這一關是過不去了,我選擇坦白。

“你說昨晚上他找你表白,你還拒絕了他?小如,媽都不懂你了,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扯了嘴角而笑,“媽,我都三十歲的人了,你也別爲我操心了,這事我自個心裡有底。你就也別折騰着給我找誰,我對別人沒那心思。”

老媽嘆氣,“媽知道,打從那天看見他起就知道你又要往那死衚衕紮了。我也沒再動讓你再嫁的心思,但是你可想好了,當真要在同一棵樹上吊死了?你爲他也……”

“媽,我隨便弄點吃的就行,你不用特意再爲我做了。”我打斷老媽的話,因爲瞥見廚房門口出現周瑜的身影,他往內探了探頭,對上我的視線道:“米粒想出去玩了。”

老媽聞聲閉了嘴,我默了下回話:“等我吃點東西。”

“你還沒吃?”他飄了眼廚臺,開口卻是對老媽說話了:“阿姨,要不讓賈如出去外面吃吧,免得你再下廚了,吃飯時你不是跟叔叔說下午要去哪的嗎?”

老媽看了看他,又面色遲疑地來看我,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處置這樣的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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