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背過身去開始撥號碼。
可是嘴上說的再無所謂,心裡終究是難過的,撥號碼的時候,林靡的手指都在顫抖,好幾次都撥錯了數字。
樑伯承在一旁看着林靡,強忍住不去拿下她的手機。林靡的倔強和要強,他比誰都清楚。如果自己沒有說那些話也就算了,可那些話說出來了,對她說不定又是傷害。
林靡終於撥出那個電話,電話響了很久,那邊一直沒有人接,林靡掛了電話再次撥過去,這次響了幾聲就被接了起來,楊婉的聲音帶着一絲憂心忡忡響了起來。
要是以前,林靡會以爲她是擔心阿澤所以纔會這樣,可是現在,剛剛聽過樑伯承的猜測之後,林靡想,也許只是心虛?
清了清嗓子,林靡說,“媽,我問你個事。”
話音剛落,林靡就聽到那邊似乎傳來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很清脆的一聲,讓她想忽視都沒辦法忽視,林靡的心沉下去,就聽到楊婉說,“小靡,你要說什麼事啊?媽現在忙着做飯呢,你王伯伯一會兒要帶幾個朋友回來,媽挺忙的。”
電話那頭的楊婉慌忙撿起地上的鐵盆,手指顫抖,但是卻強裝着鎮定,從聲音裡一點都聽不出來她的異樣。
“王伯伯要帶朋友回來?”林靡沉默了一下,開口說,聲音不自覺的有些嘲諷,“媽,阿澤……現在還在公安局呢,保不準就要坐牢了,媽,王伯伯這個時候請朋友吃飯嗎?”
楊婉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有些事只要一句話,一個反應就能看得透徹,更何況向來敏感如林靡。
不用楊婉再說什麼,林靡就知道,樑伯承並沒有騙自己,楊婉真的不對勁。
林靡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跟給她生命的母親虛情假意,演一場戲。
頓了頓,林靡彎了彎嘴角,說,“媽,正好我跟伯承也還沒吃飯,今天也不想做飯了,我們去你那裡吃吧,好嗎?”
楊婉遲疑了一下,正要想理由拒絕,林靡就說,“媽,你怎麼不說話?你……不願意嗎?莫非,你跟王伯伯還有不方便嗎?”
楊婉連忙說,“沒有沒有,媽就是高興,好久沒有跟你一起吃飯了,媽高興還來不及呢,媽能有什麼不方便的啊,你們過來就行了。”
林靡就掛了電話,擡起頭來看着樑伯承笑。
樑伯承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卻也知道她現在心裡一定是不好受的,世界上最親近的原本該是家人,可偏偏所有的算計都是來自家人。
他明白那種感覺。
所以他給了她一個擁抱。
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兩個都被最親近的人逼上一條絕路。
“晚上去我媽那裡吃飯吧,我想當面問問她。”林靡輕聲說。
樑伯承點點頭,說,“好。”
雲城郊區,樑鈞韜的別墅裡,何芬芳冷眼看着一旁的黑衣男人,“都辦妥了?”
黑衣男人點點頭說,“辦妥了,我把他們的線索神不知鬼不覺的透露給了催債的人,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何芬芳說,“小心點,現在不是樑啓明權勢滔天的時候了,即便是隻有一兩條命,我們也不能大意,千萬別留下痕跡,這件事你最好別在出面了,消息總會傳出來的,早一天晚一天我並不是很在乎。”
黑衣人點點頭說,“我明白。”
何芬芳“嗯”了一聲,轉過頭看到樑鈞韜從樓上走下來,皺了皺眉說,“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自從那個女人跟你回了家,你就沒有上午起過牀,這樣下去,身子早晚垮了。鈞韜,別忘了,你是幹大事的男人,別爲了一個女人栽了跟頭。”
以往面對何芬芳的嘮叨,樑鈞韜即便是心裡不屑也會聽着,可是今天他格外的沒有耐心,走下樓來倒了一杯水,一邊往樓上走一邊不耐煩的說,“媽,事情已經有譜了,你看那幾個人,現在不是忙得團團轉,等過兩天,他們依舊找不到任何方法解決王澤的事,林靡和樑伯承遲早會出問題的,到時候我再放出來點風聲,把火頭引到樑伯承身上,我就不信林靡還會那麼相信他。到時候再設計幾件事,讓林靡對樑伯承徹底死了心,我再出現,拉攏她替我們做事還不是很簡單的事,那個時候,我們可就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樑伯承拿捏於股掌之間了,這事急不得,你慢慢看着就行了。”
何芬芳說,“但願有你說的那麼順利吧。”
樑鈞韜說,“會的會的。”就匆匆的上了樓,推開臥室的門,進去又關上。
何芬芳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那個女人,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可是說了多少遍,鈞韜就是不聽,還跟那個女人越來越近。
罷了,隨他吧,一個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不成。
臥室裡,樑鈞韜看着牀上穿着酒紅色性感睡衣在搔首弄姿的女人,淫蕩的笑起來,看着墨桃說,“小桃子,我回來了,你不是說渴了嗎,哥哥餵你喝水好不好?”
說着,喝了一口水,然後一下子撲上牀,摟住墨桃的肩膀就往她的嘴上親。
墨桃悄悄地將手裡的手機塞在枕頭下面,然後伸手摟住樑鈞韜的上半身,將他的衣服往下拽,嬌聲說,“人家最喜歡哥哥餵我水了……”
樑鈞韜就對上她的嘴將口中的水渡了過去。
墨桃強忍住胃裡的翻滾,將那口水嚥了下去。
兩個人很快就滾作一團,房間裡嬉笑怒罵聲四起,漸漸變成了有旋律的呻吟聲。
良久,墨桃從牀上坐起來,一旁樑鈞韜累成了死豬,睡得很沉,墨桃看了他一眼,不屑的笑了笑,站起來穿衣服,然後走出去。
何芬芳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午休,樓下客廳裡一個人也沒有,墨桃走進柳純穎的房間。
柳純穎正坐在窗邊聚精會神的寫東西,墨桃悄無聲息的走到她的身後的時候,她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