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雄,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在寬敞的車廂內,林昊雄調整了座椅,人坐在上面,身體稍稍仰着一點兒,臉上仍然帶着一點隱忍的表情,像是疼痛還在。
上官嬈擔心地抓緊了他的手。他的手瘦,還很硬,握在手裡,她直想掉淚。
“上官,我的腹部捱了一刀……不過,身體已經恢復了,以後也不會影響什麼功能,你不必擔心!”
“是誰這樣狠心,是仇家嗎?”
“不是,是個意外!償”
林昊雄從醫院出來後,還沒有見過楚凡,也沒見過他的母親,至於當年他們母子究竟是如何與父親結怨的事,他問過父親,父親告訴他,現在已經不再追究他們的責任了,已經放了他們母子了,以後,他們是再無關係了……既然是陣年舊事,父親不願意說,他也不好再問。
上官嬈想着這個意外,心裡恨這個意外,更心疼因爲這個意外受到傷害的林昊雄。
他那樣的身板,再被人傷了,豈不是更難差嗎?
“昊雄,你家裡有保姆照顧吧?你要多補充營養,早點養好身體,你這樣……真連礦泉水瓶也打不開了……你這樣,我怎麼依靠你?”
上官嬈說到傷心處,頭枕在他胳膊上,嗚嗚地哭起來。
“傻瓜,我現在力氣大着呢,不信,抱抱你試試……哦,來,起來一點,你看看我的胳膊……結實多了……哎呀,別哭了,讓你看呢……怎麼就不起來呢,要不,看這!”
自從林昊雄喜歡上官嬈之後,一直堅持鍛鍊,雖然瘦瘦的體型沒有改變,但是,身上的肌肉倒結實了。
本想讓上官看胳膊上的肌肉,結果,她一直偎着他不動。
林昊雄一時意氣,用左手解開了襯衫釦子露出了一點胸膛,揉着她的頭髮讓她看他。
上官嬈擡起一雙淚眼,沒看清林昊雄的肌肉,倒看到他放在衣襟上的瘦得、骨頭畢露的手,忽地又哭起來。
“別哭了,我都沒事了!”
“都成這樣了,還說沒事?”
“我本來就是這種體型,人就是瘦,不過我……”林昊雄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裡濛濛地起了一點其它的情緒,再看上官嬈的臉兒時,多了一點異樣,他努力地湊到她耳邊問道,“上官,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能不能保證,以後只愛我一個人?說啊,別哭了……醜死了!”
林昊雄本來就是一個公子哥,是富二代,雖然還有一些沒有泯滅的真誠,不過,那種公子哥的態度,仍然會不時流露。
比方現在,上官嬈哭得眼睛通紅,鼻頭也紅了,他非但不憐香惜玉,反而毫不客氣地說她哭成這樣很醜,連一點兒委婉的口吻也沒有。
“就是我醜也怪你,誰讓你把自己弄得這麼慘!”
“好啦,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上官擡手從車上拿了一張紙巾,自己抹了抹眼淚,又瞅着林昊雄的臉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對着他說道,“林昊雄,那你能不能保證,以後只愛我一個人?”
林昊雄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答道,“能!”
“那要是蘇靜欣再回來找你呢?”
“她不會了,要是找我,早就找了,她那脾氣,是不會改了!”
“那要是萬一她回來找你呢?你會不會無條件地轉向她?”
聽到上官這樣問,林昊雄再次認真地想了想,對着上官嬈把他和蘇靜欣的事,說了一個透。
從他上中學時對蘇靜欣心生愛慕開始講,又特意地說了他跟蘇靜欣酒後有過一次親密接觸的事,最後,講到了蘇靜欣如何地不願面對他,討厭他的事。
“靜欣她總以爲,是我毀了她的清白,其實,那天晚上,哎,上官,我沒必要跟你說假話,那天晚上,她喝酒的時候,真像是給了我許多的遐想和暗示,而且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還喊了我的名字,我沒有醉,我記得很清楚……可是……好吧,如果一個女人刻意地想要把你從她的生命裡,生活裡趕出去,那麼,你是怎麼也無法打動她了!我不傻,我就是想清楚了這些,纔對她死了心!所以,假如真有那麼一天,她來找我,我也不會再愛她了!這兩年來,她一直不待見我,討厭我……我是有感覺的,我不會再執著了,這麼多年,我也愛夠了!女神可能還是女神,可是,我想有自己的生活。”
上官嬈呆呆地看着林昊雄,喃喃道,“林昊雄,看來,你真是一個清楚明白的人!不糊塗!”
“我當然不糊塗!”
林昊雄自已誇了自己一句,又盯着上官嬈問,“上官,你還沒說,你是不是保證以後只愛我一個,等等,在你說之前,我得提醒你一句,我可是比你大近十歲的男人,你想好了,別現在說對我好,以後,又喜歡年輕的!”
“林昊雄,你說什麼呢!”
上官嬈被他說得惱了,輕輕地推了推他,推了他之後,看着他被推得身子歪了歪的模樣,又慢慢地把頭倚在他的身上,溫柔地靠着他。
“昊雄,我保證,我以後只愛你一個!”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你親我一下!”
“你……”上官臉紅了,偎在他的身上沒動。林昊雄低頭瞅了瞅,看着上官又黑又亮的短髮,忍不住又揉了揉,算是和緩了一下氣氛。
“好吧,不親就不親,你就先欠着我的,等我身體完全好了,你補給我!”
上午九點多鐘的時候,孟紹平開車來到了半山別墅。
“哥,你來啦!”
曉律知道孟紹平過來,心裡高興,親自迎到了院子裡。
看到孟紹平大包小包地往下提,她詫異了,“哥,你這是……”
“哦,我特意帶了些臺灣的特產給你,上次你不是說,我只找了那些做小吃的秘法給你,你不能親自嘗一嘗,很遺憾嗎?所以,我特意蒐羅了一番,今天給你帶過來吃!”
曉律心裡感動,“可是,這太多了,我怎麼吃得了?”
“不是還有其他人嗎?大家一起吃吧!”
“哦,好吧!”曉律和孟紹平一起提着禮盒進來,放下,在客廳裡聊天。孟紹平問起陽陽,曉律喊了寧秀,把陽陽抱了出來。
“來,讓舅舅抱着!”
陽陽看到穿着深藍色襯衫、又戴着眼鏡的孟紹平,有些不太高興。
孟紹平也不太會逗小孩子,但是,他還是抱着陽陽,玩了一會兒。陽陽呆在他的懷裡,隱忍着,隔一會兒轉頭看看媽媽,一會兒又緊張地看着寧秀,根本不放鬆。
等孟紹平把他還給寧秀看護時,小傢伙霍霍地抱住了寧秀,完全是一種找到親人的感覺。
“曉律,關於林笙的事,交警已經調查取證過了,她一口承認是自己故意撞在我的車上,說都是她的責任。本來交警是袒護她的,但是,她似乎不想爲自己辯白,而是一心認錯!”
一提到林笙的事,曉律就心懷愧疚。
“哥,有些事,你還不知道,當初,是林笙一直愛慕一城,她爲他畫像,又爲他寫詩,時刻關注着他的生活……林笙從高中起,一直愛着一城,甚至現在還愛着他,而我卻陰差陽錯地嫁給了一城,把原來屬於她的人搶走了,我心裡感覺對不起她……”
“曉律,你不必這樣妄自菲薄!以我看來,林笙的真愛雖然可貴,但是,你和一城結婚,沒有錯!我們想事情總要客觀一點兒,這樣,才能減去不必要的心理負擔!”
孟紹平畢竟年長,兩下就說出了曉律的心理癥結,倒是讓曉律聽了很受益。
“哥,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知道……想想當初,就爲我嫁給了秦一城,林笙幾次三番地羞辱我,我也和她爭吵過……”說到這,曉律輕嘆了口氣,“可是,到了現在,或許是因爲我覺得自己太幸福了,總是自責,我是多麼地希望林笙也得到幸福啊!我上次向你提起林笙,我是真心地希望她能找到一個好男人託付終身!”
孟紹平靜靜地聽曉律說着,眼前逐漸浮現出林笙那秀美的面容。
她不是十分的美,但是,卻有着一雙能打動人心的眼睛,她……
“曉律!”
正在兩人聊着林笙的事時,文麗雅從樓上下來了。
她瞭了一眼戴着金絲邊眼鏡的孟紹平,眼裡多了一些猜度的意味。
“媽,這是我義兄,孟紹平!”
孟紹平站起身,朝着文麗雅行禮,“您好!”
“哦,你們聊吧!”
文麗雅坐在一旁,下意識地琢磨着這個義兄的‘身份’!
剛纔的談話突然被打斷了,失去了談話的氣氛,於是,孟紹平起身告辭。曉律一直跟着,送他到院子裡,“哥,本來想留你吃午飯呢!走得這樣急,我都不好意思了!”
“哦,真不好意思了?臉都沒紅一下,我看是假的!”
“哥,你又拿我開玩笑!”
“呵呵,沒有!”
孟紹平一邊和曉律說着話,一邊走到了自己的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