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
喬寶貝還沒來得及翻開結婚證,戰少尊不鹹不淡的低喝就傳了過來。聲音很平穩,沒有絲毫起伏,算不上很憤怒,也很有磁性,可身上帶出來的陰戾如同死神附體,足夠讓她肝膽俱碎。
準確點說,是殺氣!
死神附體的殺氣!
四目相對,她心一驚肉一跳,手裡的結婚證嚇得掉在了地上,神經不由自主地一繃。
心,陰颼颼。
肝,顫抖抖。
看着男人那張快繃不住的冷臉,喬寶貝沿着書桌,退了又退。
見鬼了,不是去公司了麼!
偷進別人房間看隱私被撞個正着,是個什麼心情?
像小偷盜東西被抓包!
雖然她對賤四叔沒什麼好抱歉的,可是,她這心裡就是心虛得慌。
斜轉了身,喬寶貝嘿然一笑:“四叔,我什麼也沒看到。”
門口的男人面無表情,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矯健的步姿,絕對霸道,絕對彪悍。
想起昨晚男人獸化的表現,喬寶貝有心理陰影了,幾乎是下意識地,她連連後退,一個敏捷的側身,做出了史上最沒出息最孬慫的行爲——
鑽桌底!
連滾帶爬地鑽進了書桌底下,她骨溜溜地睜着一雙大眼,明眸閃爍,期期艾艾地求饒:“四叔,我錯了,你別生氣!我真的什麼也沒看到!”
男人一雙軍靴噌噌噌地響着,節奏鏗鏘有力,很快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裡。
軍靴?
喬寶貝愣了一下,剛纔太過震驚和害怕,一時沒注意他穿的是啥。
賤四叔的身份是……
就在她愣神的當兒,書桌邊上的男人夾着冰棱子的冷喝:“沒出息的!出來!”
夠霸道的眼神,夠狂妄的態度,夠逼人的氣勢!
在他強大的威懾力之下,她越加不敢出來了。
“四叔,先說好,你不對我動粗,不對我使壞,我就出來。”
真窩囊!
這恐怕是她喬寶貝歷史上最孬最慫的一次。
不過,她沒少在心裡暗咒他,他奶奶的,氣勢也太駭人了!
“喬寶貝,有膽私闖我房間,沒膽出來認錯?”
“你先保證!”
看着桌底下露出的那雙波光溶溶媚氣橫溢的美眸,戰少尊強勢的雙脣緊抿,心湖被撥了一下。
下一秒,他彎腰,粗暴地將人從桌底下拉出來,長臂一掃,將她摟住。
“怎麼沒戴眼鏡?”
莫名其妙的問話,喬寶貝有點兒跟不上他的思維,愣了一秒,隨即鬆了一口氣。
這是不是代表他沒生氣?
緊繃的弦鬆了一下,她咧了咧嘴,膩歪了一個勾搭人的笑容:“反正在水景山莊嘛,不都是你的人,我沒啥好顧忌的。”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她都這麼低三下四地賣笑了,賤四叔總不會刻意爲難她吧?
可是,她低估了男人的臭脾氣。
戰少尊眉峰戾氣乍現,話鋒一轉:“喬寶貝,誰讓你進我房間的?”
心膽一抖,她掇了一口氣兒,果斷承認自己的錯誤:“這的確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晲了她幾秒,男人勾脣:“道歉就想了事?”
“那你想怎樣?”丫還得寸進尺了?
毛手毛腳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戰少尊似乎特別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笑着說了一句相當猛的話:“今晚上一起睡。”
臉上紅透,喬寶貝擰眉噤聲了。
這男人不耍流氓會死嗎!
拍開他的毛爪子,她也沒了好脾氣,盯着他,“四叔,傳聞說你不近女色清心寡慾?”
“你也說是傳聞了。”戰少尊直勾勾地近距離和她對視,言之鑿鑿地說,“其實老子很好色。”
心裡恨恨,喬寶貝真想一腳踹死他,指了指地上的紅本,“你結婚了。”
“你吃醋?”
“吃你個大頭鬼!”狠狠瞪他一眼,她冷哼。
男人鬆了摟在她腰上的手,話鋒突然又轉了,“爲什麼進我房間?”
“我無意間進來的,不是故意的。”
不料,男人的表情越來越冷,輕謾的目光凝固了,眸底滿是戾氣。
“從哪兒進來的?”
喬寶貝愣了愣,餘光瞄到兩個房間相通的那扇半開的門,有點兒搓得慌。
她更加確定,那房間是他的禁忌。
這時候,絕不能觸他的逆鱗。
“四叔,別介啊,我又不是故意的,那個對不起啊,我只是好奇才……”
不曾想,話還沒說完,男人突然像發了瘋一樣,炸毛衝火兒了,用力扼住了她的手腕,死死的,緊緊的,那力勁兒半點都不含糊,整個人化身爲一頭要吃人的兇獸。
那眼神兒,恨不得一刀子刺穿她的骨血。
凜冽駭人的氣勢四面八方包裹了她,喬寶貝氣息不穩,小香肩一哆嗦,真有點兒嚇懵了。
戰少尊兇狠地盯着她——
一秒……
兩秒……
三秒……
就在她以爲賤四叔要暴怒的時候,男人俯首吻住!
一手緊緊扣住她的後腦勺,落下的吻,狂躁,熾烈,蹂躪,如同疾風驟雨般,肆虐着她的甜美,漸漸彌補了他某一處寂寞的虛空處。
喬寶貝怒了又怒,簡直炸毛了!
被這自稱是她監護人的四叔一而再再而三的佔便宜耍流氓,再好的脾氣也被踩成爛柿子。
一腔憤怒的熱血飆升,她手腳並用地反擊,用手捶打着,擡腿踢他。
她越反擊,男人的吻越狂熱,像個瘋子一樣狠狠吻着,那勁兒蠻橫十足,一點也不溫柔。
心尖兒有些發顫,被堵住的嘴半點聲兒都發不出,直吻得她嘴兒發麻,氣兒不順。
喬寶貝又急又躁,快缺氧了!
唔……
就在她面紅耳赤,被吻得快要暈過去的時候,男人終於停了下來,像一頭即將爆發的大野狼,呼吸微喘地看着懷裡的小丫頭。
一口氣順暢,喬寶貝氣息不穩:“姓戰的,你發什麼瘋!噝!”
眸色一暗,戰少尊突然一把扯了她衣服的領口,目光一熱,低下頭就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你神經病啊!”雙頰臊得通紅,她手臂推了推他,沒法掙脫。
心思雖旖旎,但更沉。
喬寶貝又恨又無奈地看着緊摟着自個兒不放的男人,擰着眉頭,目光帶着審視和不解。
難道他真的喜歡她?
可是,那間房,還有衣櫃裡小女孩的連衣裙,以及她還沒來得及看的結婚證……
這些又怎麼解釋?
她三分疑惑七分好奇,戰少尊勾着她的腰,往懷裡更加一緊:“不是想看結婚證?”
喬寶貝受不了這樣的親密,尤其是才認識不到幾天的男人,還是她的監護人。
她尷尬地別開臉:“算了,我也不是很好奇。四叔,你都結婚的男人了,以後,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少女帶着窘迫的聲音,難得幾分少見的溫軟,那抿脣掩飾尷尬的表情,紅透的臉頰,活香活色,明明她沒用香水,身上卻有一股惑人的香甜味兒。
戰少尊眼睛眯了眯,扣着她的手臂更緊了:“喬寶貝……”
男人的嗓音低低啞啞的,幾分磁性,幾分勾人,充滿了性魅力。
聲音很好聽,可是很危險。
喬寶貝警惕地蹙上了一雙彎彎小眉兒:“有話就直說!”
“喬寶貝。”
戰少尊低頭,和她對視數秒,欺近了幾分,高大的身軀整個兒包裹住她。
姿勢逼仄,氣勢強悍,像野獸盯着獵物。
“嫁給我。”
轟——
喬寶貝腦袋炸開了,四分五裂。
什麼跟什麼?
嫁給他?
他是在求婚?
可是,他明明結婚了好吧?有他這樣搞七捻三地求婚麼!
驚悚之餘,喬寶貝只剩下溫怒,深吐了一口氣,義正言辭地拒絕:“四叔,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歡當小三兒的!”
尼瑪不爽透了!
戰少尊目光變得輕謾和戲謔,突兀地笑了。
那一笑,眼尾又有了她一直看不懂的陰鷙,複雜和深邃。
“你的意思是讓我離婚,然後再和你結婚?”
他當她什麼東西了?
“丫你聽不懂人話是不?他媽的放屁,我不嫁!”撇了小嘴兒,喬寶貝譏笑,“而且吧,我對男人的要求特別高,只怕你不及格。”
求婚被拒絕的男人傷不起,戰四叔眸光一冷:“有多高?”
清了清嗓子,看着他,喬寶貝不明所以地笑了。
“再高也和你沒關係,反正不是你這樣的。”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冷笑:“靳天司這樣的?”
愣了愣,喬寶貝實話實說:“他的確比你好多了,不過,這是我的事,和你沒關係。”
戰四叔是個絕對扛得住繃得住男人,凡事臨危不亂,他也沒多大生氣,只伸手順了順她的劉海,莫名的情緒一閃而過。
“喬寶貝,嫁給四叔有什麼不好?”
她抿脣沉默了。
喬寶貝是個敏感的姑娘。
從他出現到現在,他就像一團神秘的迷霧,密不透風地包裹她。其實吧,她覺得這男人向她求婚,這其中的真實性估計只佔了三成,或許只有一成。
只不過,他爲什麼呢?
明明已經結婚了不是麼?況且兩人只認識了幾天,求婚?
太扯了!
稍頃,她果斷詢問:“其實,我一直很不明白,也很好奇,從你回到戰家開始對我的態度很令人費解,這一切爲什麼?你千萬別說你喜歡上我這種扯淡的理由,我是不會相信的。”
戰少尊親熱地摟着她,在她額上一吻,痞勁兒十足地說:“不喜歡老子娶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