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曉凡辦事確實很有效率,次日一早正在早朝時珈邏邊關的人就傳來密報說有人襲擊邊城,經細細勘察說是發現是滄雲邊軍乾的。幾乎就在那邊關來的士兵說出這事是滄雲軍所幹的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就唰唰地看向了雲寒汐,雲寒汐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一樣,依舊不卑不亢地站在原處。
終於還是江無俟的聲音拉回了衆人的目光:“各位都有什麼看法?”江無俟偏頭看着幾位皇子,看來他也在開始考察他們爲以後立太子做準備了。見狀各位大臣都不做聲,也殷切地看着在場的各位皇子。
雲寒汐也向着他們望去,他們都比和雲寒汐年齡相仿,可是卻沒有那麼多的擔子壓在他們身上。雲寒汐只平靜地看着他們,可江無俟的眼中則是充滿了期望,身爲大皇子理應作出表率,江仞先道:“父皇,兒臣以爲應派兵趕赴邊關,直達滄雲邊境叫戰。”說完江仞還特地轉頭看了看雲寒汐,可是雲寒汐的臉色沒有一點兒變化,仍舊坦然地看着他。
聽完江仞的說法江無俟沒有任何表情,示意別的人繼續說。二皇子江無音長相清秀,總是低着頭一言不發,見到他了眼神有些閃爍着道:“父皇,兒臣覺得大哥說得有道理。”江無音個性懦弱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似乎連江無俟對他都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站着江無音身後的三皇子江念聽他這麼說無奈地嘆了口氣,又聞江無俟道:“念兒,你怎麼看?”江念雖是三皇子,可是爲人低調穩重很受看好,見江無俟問道江念道:“兒臣以爲如果現在出兵叫戰過於魯莽,雖然我們知道是滄雲所爲可是卻沒有足夠的證據,一旦開戰反而還可能被滄雲反咬一口,倒時候天下人反而會以爲是我珈邏仗勢欺人了。”聞言江無俟讚賞地點點頭,相比之下江念考慮得的確是要周全得多。
江念接着道:“依兒臣之見,不如派兵先駐守邊關,滄雲勞師動衆來偷襲而我們,而我們沒有任何反應,他們不可能就此罷休,一定還會再次派兵前來。倒時候我們抓個正着,就算開戰也算是師出有名了。”
江無俟接連點頭,滿意地看着江念,而江仞看着江無俟那一臉滿意的模樣心生嫉妒,皺着看了一眼雲寒汐,雲寒汐不動聲色地將目光移到江仞身上。想必是江仞的母妃已經告訴了他交易的事了,雲寒汐微微翹起嘴角笑笑,見了這個笑江仞卻愣住了,雲寒汐不再理會又將目光移回了江念身上。
本以爲江念就到此爲止了,可是隻見他又開口道:“此爲兒臣拙見,不知上卿大人有何高見啊?”沒想到向來低調的江念竟然公然將矛頭指向了雲寒汐,在朝的衆位大臣都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又看向了雲寒汐。
江無俟聽到江念這麼一說心頭也是一驚,他已經竭力不想讓雲寒汐對珈邏甚至是這個朝廷有任何生疏感了,沒想到雲寒汐做出了努力之後還會有人這樣公然問責於他。聽到江唸的發難江無俟也是瞬間就皺起了眉頭,接着有些擔心地看向了雲寒汐。
雲寒汐聞言淡然一笑,似乎這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一樣,可是那笑看上去卻讓人感覺到心酸。雲寒汐沉默一陣終於吐出了一個字:“戰。”說了這話過後整個大殿都是一陣沉默,沒有人說話,就連江念都沒有出言反駁。說完雲寒汐一臉坦誠地看着江無俟,江無俟依舊皺着眉道:“這事朕再考慮一下,今天就散了吧。”
江無俟離開過後衆人才慢慢散去,雲寒汐正想走時一個婢女叫住了他道:“上卿大人,皇上請您去書房一議。”雲寒汐點點頭表示明白,出了大殿便去往江無俟的書房。
走到花園時竟然碰見了江仞,江仞給雲寒汐使了個眼色,便向着偏僻的一處走去,雲寒汐則遠遠地跟着。走到一座假山的後面,江仞四處望望道:“你答應我額孃的事什麼時候動手?”
雲寒汐也知道今日在大殿上江唸的表現明顯比江仞要好,看樣子江仞已經是迫不及待了,雲寒汐瞥了江仞一眼:“讓他死還不容易?怎樣才能讓他死得乾乾淨淨!要是查出來些什麼,那就功虧一簣了。”說完雲寒汐連看都不看江仞一眼就準備離開。
江仞想想覺得有道理,可是這樣一再拖着也不是辦法於是又拉住雲寒汐道:“總得有個時間吧!”雲寒汐偏過頭有些厭惡地看着江仞扯住自己衣袖的那一角只說了一個字:“等!”說完便一手揮開被江仞扯住的衣袖離開了。
到了江無俟的書房門口的侍女趕快將他迎了進去,江無俟見他來了道:“坐吧。”雲寒汐也沒推辭撿了個位子坐下,一旁的侍女就奉上了茶。
江無俟也在書桌邊坐了下來,今天江念問雲寒汐的看法時他才忽然想起雲寒汐和他的兒子們是差不多的年歲,可是自己和他相處時卻從來沒有過是和晚輩在一起的感覺,甚至有時還會對他產生由衷的敬佩。這樣想着江無俟笑笑開口問道:“今日朝上那事你怎麼看?”
雲寒汐捧起茶杯輕啜了一口吐出了一個字:“戰。”江無俟一臉疑惑地道:“我以爲你是爲了堵住他們的嘴才這樣說的。”
雲寒汐搖搖頭道:“在絕對的勢力面前,沒有什麼好猶豫的。”江無俟不得不承認雲寒汐說的確實在理,思忖一番問道:“那今日念兒所說的如何讓天下人信服呢?”雲寒汐嘴脣微微勾起一個弧度,有些邪魅地看了江無俟一眼道:“證據是人找出來的,就算他們做的乾乾淨淨,只要我們想那就肯定能找出些什麼蛛絲馬跡。”說完雲寒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江無俟愣了愣神,他覺得雲寒汐有些變了,原來的他就像是茫茫雪地中的一株傲骨的梅,清高,冷豔,讓人接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