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風波再起

清晨一名男子慌張失魂似的跑進了警局,迎頭將懷抱一沓文件的漢娜警官撞倒在地,“對不起……對不起……!”男子一邊說,一邊扭身繼續向前跑,此時馬休斯警官橫在他的面前,伸手將他攔住,馬休斯怒斥道:“在警局亂闖什麼!”

男子的臉因爲極度的焦慮而變得扭曲,他的聲音顫抖的,幾乎要用辨音器,才能聽清表述的內容。

“你別緊張,跟我到辦公室慢慢講。”馬休斯一邊說,一邊走在前面給男子引路。

“警官……快……快……我們老闆……比……普……出事了。”男子的心情因爲過於激動,導致他的吐字斷斷續續。

“誰出事了?請您講得清楚些。”馬休斯警官說。

“我們老闆比……普,不,紹……普,出事了。”馬休斯警官的勸慰,依舊沒有改變男子緊張的情緒。

“等一下,您是說比紹普出事了嗎?”馬休斯警官問。

男子點了點頭,此時他感到喉嚨裡彷彿吞進一個圓球,讓他的聲帶停止了工作。

馬休斯警官預感到問題的嚴重,如果真如報案人聲稱的那樣,那麼整個新德萊州都會陷入巨大的震顫之中。

想到這裡,馬休斯警官立刻撥通了劉易斯探長的電話,探長此時還在與肖恩,爲兩大房地產公司的鬥毆傷亡事件,而勞心傷神。

“喂,馬休斯,什麼事情?”

“探長,請您馬上返回警局,比紹普出事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劉易斯探長的腦袋“嗡”的一聲,他的身體彷彿如墜雲端。

探長定了定神,用略帶顫微的語氣,回覆了馬休斯:“我立刻趕回去,你安撫好報案人。”

放下電話後,劉易斯探長的臉上,又被愁慮的陰雲籠罩。

肖恩感到連環案件的背後,有一隻巨大的黑手在操縱着,他精心設局,巧佈疑陣,將警方一步步地引入事先設計好的彀中。

“我覺得自己置身於塵煙疊瘴之中,既看不清前進的方向,又找不到回去的退路。”肖恩蹙着眉頭,用充滿憂慮的語氣對探長說道。

“兄弟,我也有着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一個擁有多年捕撈經驗的“老漁夫”,被一條狡猾的“魚”,吃掉了所有的香餌。”劉易斯探長苦笑道。

“再狡猾的魚,只要它改不了貪吃,一定會被釣上來。”

肖恩語氣堅定的說道。

劉易斯探長拍了拍肖恩的肩膀,然後說道:“夥計走吧,繼續咱們的垂釣吧,我倒要看看,這是一條什麼“魚”?能掀起如此大浪。”

二人驅車一路飛馳,很快趕回了警署。

劉易斯推開外門,火急火燎的來到馬休斯警官的辦公室,

此刻他看到一個小夥子,雙手託着下巴,呆坐在沙發上,他的臉上由於驚嚇和緊張,變得紅白相間,情狀令人駭然。

“他就是報案人嗎?”劉易斯探長對馬休斯說道。

“是的。”

“你叫什麼名字?小夥子。”劉易斯語氣平和的問道。

少年此時好像被人攝走了魂魄一樣,繼續用癡凝的目光,望着前方。

“探長在問你話呢,喂,喂。”馬休斯警官嚷了一句。

“不要驚嚇他,你先出去吧。”劉易斯探長略帶惱火地對馬休斯說道。

馬休斯將辦公室的門掩上,屋內只剩下了劉易斯、肖恩、以及報案的小夥子。

“肖恩,你去開導開導他。”劉易斯探長一邊說,一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肖恩來到青年的身旁,輕輕的坐了下來,他以柔和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對青年說道:“孩子,別害怕,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我們好嗎? 你來警署的目的,不就是尋求警方的幫助嗎?”

青年遊離的魂魄,一下子被喚回了軀體,小夥扭過頭來,用深邃卻帶着迷離的眼神,看了肖恩一眼。

肖恩對他報之一笑,真誠的笑容猶如初春的陽光,能融化內心封凍的冰河。

小夥子一把拉住肖恩警官的手,着了魔似的反覆說道:“老闆出事了……老闆出事了。”

“孩子,別緊張!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跟我講一下。”

“電話打不通,家裡又沒人。”青年不停地叨咕着這句話。

“比紹普的電話晝夜開機嗎?”肖恩問。

“他是生意人,人歇,手機不歇。”青年機械的回答道。

“你聯繫過他的家人沒有?”肖恩問。

“他沒有家人。”

“有沒有關係密切的朋友,你向他們瞭解比紹普失蹤的情況了嗎?”肖恩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他和誰的關係密切,與工作無關的事情,我從不打聽。”青年答道。

“比紹普夜晚除了公司和家裡,有沒有去酒吧、賭場、桌球室,或者其他娛樂場所的習慣?”肖恩問。

“他的工作非常繁忙,除了陪客戶逢場應酬之外,這些地方平日裡,他是根本不會踏足的。”青年回答道。

“他在出事的當晚,有沒有陪客人呢?”肖恩問。

“沒有。”青年回答道。

“你能肯定,他沒有應酬嗎?”肖恩用疑惑的語氣問。

“沒有,絕對沒有。”青年一改迷茫的神情,用堅定的語氣回答道。

“如果你的老闆有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與其他人一起去辦,你覺得有沒有這個可能?”肖恩問。

“這個我不能確定。”青年撓着頭回答道。

“既然有這個可能,那麼你的老闆也許和客戶之外的人,正在辦理一件重要的事情,等他處理完了,就會和你聯繫了。”肖恩安慰青年說道。

“可他的手機,爲什麼突然間就關機了?”青年的語氣帶着深深的擔憂。

“也許他的手機沒有電了,或者關機不讓人打擾到他。”肖恩解釋道。

青年吧嗒了一下嘴,像品茶一樣,回味着肖恩剛纔所說的話,但是很快他的神情又開始變得憂慮起來。

“他的腦袋不停地左右搖擺,像一隻被扭斷髮條的擺鐘一樣晃動不已。接着他又開始歇斯底里地說道:“不對,不對,不對!”

“什麼不對?”肖恩不解地問。

“他爲什麼不提前告知我,明天的行程安排?”青年吼叫道。

“也許他忙得忘了通知你了。”肖恩說道。

“你放屁,別亂講話。”青年瞪着眼睛,衝着肖恩罵了一句。

“怎麼說話呢,你想幹什麼?”劉易斯探長厲聲呵斥青年。

肖恩對探長擺了擺手,繼續和顏悅色的對青年說道:“因爲我是局外人,隨口說出的一句話,在我看來是很平常的,但是換在您的身上,就會顯得非常重要,我說的對吧。我爲失言,向您道歉。”

這根本不算是一個語誤,肖恩卻責怪自己說錯了話,這讓青年的內心產生極大的撼動,他爲自己莽撞的言語而感動羞愧,他那紅白相間的臉,此時像熟透了的番茄一樣的鮮紅。

他爲自己衝撞警官,而向肖恩道歉。

青年平復了一下情緒,他的內心此時已經風平浪靜,接着他以平緩的語氣地肖恩說道:“老闆是一個時間觀念極強,而且做事非常有規律的人,每晚他都會準時地向我發送明天的行程安排,而我會根據老闆的指示,按時去接送他,或者去完成他交辦的其他事情。”

“我明白你剛纔爲什麼生氣了,你是認爲我的話,傷害了你們老闆嚴謹的生活規律是嗎?”肖恩微笑着說道。

青年紅脹着臉,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看來你對老闆非常的好。”肖恩說道。

“您的話,讓我感到很慚愧,是老闆對我真的非常好。”

“哦,可以方便告訴我,你們老闆對你好,具體表現在哪些方面嗎?”肖恩和氣地問道。

“他從來不拖欠員工的工資,每一個員工的福利待遇,他都做得非常完美,而且有傷病的員工,他也不會將他們辭退,反而照樣全額工資發放。”青年一邊說,一邊嘴脣開始翕動起來,這是即將啜泣的初兆。

肖恩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止住了一場“人工降雨。”

接着他還是切入正題,對青年說道:“如果照你的話說,你們老闆是一個生活非常有規律的人,因爲公司的利益,他一定會將行程安排,提前通知你的。”

“是啊,這就是我思前想後,覺得非同尋常的地方。”青年回答道。

肖恩對青年說道:“你放心,你們老闆的下落,警方一定會全力追查下去,如果有他的消息,我會馬上與你取得聯繫。”

“太好了,謝謝你,警官先生。”青年拉住肖恩的手,聲淚俱下。

肖恩在心中,十分欽佩比紹普對員工的影響力,這種上下齊心的氛圍,纔是立足於商界的根本。

接下來,肖恩對青年說道:“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在比紹普的公司,從事什麼工作?”

“我叫休伯,是比紹普的專職司機。”

肖恩知道,比紹普以前的司機是鮑伯,他想試探一下青年是否瞭解這個人,便對他說道:“你一直都是給比紹普開車嗎?“

“不是的,我來到公司還不到三個月。”休伯答道。

“這麼說來,在你之前,你們老闆還僱傭一名司機。”肖恩問。

“是的。”休伯答道。

“你知道這個人嗎?”肖恩問。

“我不知道,老闆從沒和我講起過這個人。”休伯答道。

“哦。”肖恩略有所思的說道。

“怎麼了?”休伯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肖恩,一臉茫然的問道。

“沒什麼,你到探長那裡看一下立案書,簽完字後,就可以走了。”

休伯離開後,劉易斯神情凝重地對肖恩說道:“夥計,我感到比紹普凶多吉少了。”

“何以見得呢?”肖恩用驚訝的語氣問。

“從比紹普在聚會上的失態,再到商業文件竊密,現在又輪到他無緣無故的失蹤,這就是有人在處心積慮謀布的一盤棋啊,比紹普就是一顆棋子,如果他已經失去了作用,那麼你想想他的結局會如何?”

“啊,殺人滅口!” 肖恩瞪大眼睛驚呼道。

“不錯。”劉易斯探長,一邊說,一邊嘬了口菸斗。

“究竟是什麼人,又是出於什麼目的,要製造一場場血腥的殺戮?”肖恩不解地問道。

劉易斯探長拉開辦公室的窗簾,明媚的晨光,也未能掃去他內心的陰雲。

他對肖恩說道:“咱們現在就去電信局,查最後和比紹普通話的人,另外通知科爾隊長,調取各處街口的監控記錄,看看有沒有抓拍到比紹普的出行視頻,車站、碼頭、機場,也要派警員去進行調查。”

正當劉易斯探長與肖恩在商討案情的時候,奸詐的猴子帶着血腥的風暴,席捲新德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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