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肯被帶回警局以後,表現得刁滑異常,審訊室裡,他一會兒不是向警官們要煙抽,就是要水喝,再不然就說自己的頭,昏脹得厲害,需要休息一下,他對策劃洗浴中心打砸事件隻字不提。
面對這隻滑不溜手的“泥鰍”,比利警官說道:“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回答完之後,就可以回家去休息了。”
聽到可以“回家”兩個字,鮑肯的眼前一亮,他再也不哼哼腦袋疼,屁股疼的了,忙對比利警官問:“有話您就請問吧。”
“鮑肯先生,你和比紹普有過節,還是存在經濟糾紛?”比利警官問。
“都沒有,”鮑肯很乾脆的回答道。
現在他回答完問話,滿心以爲自己立馬走人了,他整理一下稍顯鬆動的衣釦,撫平袖子上的褶子,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你要拍屁股走人了嗎?”比利警官問。
“是啊!要回去了,您不是說好,我回答一句話,就可以回家了嗎?”
“你的回答沒有令我感到滿意,所以你暫時還不能回家。”比利警官一邊說,一邊有節奏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我爲什麼不能回家!”鮑肯衝着比利吼道。
"你和比紹普毫無過節,又沒有經濟糾紛,爲什麼要砸人家的洗浴中心!”比利警官厲聲斥責鮑肯。
"他的洗浴中心被砸,與我沒有絲毫關係。” 鮑肯詭辯道。
“你的手下托馬斯,親口供認是受你的指使,打砸洗浴中心。”比利警官說。
“他簡直是胡說八道。”鮑肯輕蔑的說道。
“海靈頓,把托馬斯帶進來。”比利說道。
不一會兒,海靈頓押着托馬斯走了進來。
鮑肯與托馬斯對視了一下,鮑肯不停地扭動嘴角,海靈頓警官注意到了這一細節,他微笑着對鮑肯說道:“鮑肯先生,您的面部剛纔還好好的,怎麼一看見托馬斯進來,就開始痙攣了呢。”
比利輕輕咳嗽了一聲,對海靈頓說道:“鮑肯先生有病就得趕緊治療,現在只要他和托馬斯質證完畢,就可以馬上回家了。”
“鮑肯先生,現在托馬斯在場,您還準備維持以往的陳述嗎?”海靈頓警官問。
“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並不知情,一切壞事都是托馬斯,揹着我搞出來的。”
聽到這句話,托馬斯氣得渾身打顫,他對鮑肯說道:“你……你……分明是你指使我的,現在居然百般抵賴。”
鮑肯指着托馬斯,對警官們說道:“警官們,你們別聽他信口雌黃,上個星期五他喝多了,砸壞了我的一臺遊戲機,我扣發了他當月的工資,所以他懷恨在心,捏造事實來誣衊我。”
“你在扯謊,我什麼時候砸壞遊戲機了?”
托馬斯紅脹着臉,氣呼呼地質問。
鮑肯皺着眉頭,右手不停的在半空揮舞着,接着他不緊不慢地說道:“你這個人真是惡習難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機會,沒想到你如此執迷不悟,從現在起你被解僱了。”
托馬斯萬萬沒想到,鮑肯這個人不但厚顏無恥,更是冷酷無情。他的臉紫紅猶如豬肝一樣,口腔中不斷噴出憤怒的唾沫。他咬牙切齒地盯着鮑肯,然後用鏗鏘有力的聲音,“問候了”鮑肯的大爺。
鮑肯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對警官們說道:“您瞧瞧,這個人滿口的污言穢語。爲了公司空氣的清新,開除這個敗類,真是英明之舉。”
托馬斯的胸膛,堆積着復仇的火焰,他的頸部血脈噴張,雙目噴射出怒火。接着他攥緊拳頭,狠狠地對鮑肯說道:“你不仁,休怪我無義。”
他瞥了一眼鮑肯,扭過頭去,鄭重地對警官們說道:“警官先生,鮑肯不老實,他和比紹普是有過節的。”
“你他媽的,少胡說。”鮑肯像屁股觸電一樣,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閉嘴,再敢多言就把你的嘴巴粘上。”海靈頓警官衝着鮑肯喊道。
“你繼續說下去。”比利警官對托馬斯說道。
“那是一年前的遊樂場招標項目,鮑肯拿着投標書去參與競標,比紹普當時也參加了,競標的結果是比紹普公司的報價接近中間價中標。事後鮑肯瞭解到,比紹普買通了其他家投標人,這幫傢伙泄露了標底。”
“那麼事後呢?”比利警官問
“比紹普的公司在遊樂場項目上,淨賺五千多萬。老闆鮑肯,去檢察官那舉報比紹普的進行商業賄賂,破壞公平,但是檢方已證據不足爲由拒絕受理,鮑肯一氣之下改行做起來了遊戲廳生意。”托馬斯答道。
“都說同行是冤家,鮑肯你既然已經改行了,爲什麼不能安分守己的做生意,還去找比紹普的晦氣。”比利問。
鮑肯的眼睛緊緊盯着托馬斯,根本沒聽到比利的問話。
“這個問題還是由我來解答吧。”托馬斯說道。
“因爲就在不久之前,鮑肯的遊戲廳被人給砸了。起初他是懷疑爲同行報復,但是後來卻認定是比紹普乾的。”
比利將目光轉向鮑肯,然後對他說道:“鮑肯,砸你遊戲廳的人自報家門了,還是你認識這夥人是比紹普派來的。”
“這些人沒自報家門,我也不認識他們。”鮑肯回答道。
“那你憑什麼認爲是比紹普派人砸你的遊戲廳?”比利警官拍着桌子,怒氣衝衝地問。
鮑肯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
托馬斯接着對警官們說道:“鮑肯認爲自己曾經和比紹普有過節,現在遊戲廳被砸的同時,比紹普又趁機外逃了,所以他認爲是比紹普乾的。|”
“荒唐,沒有經過調查就妄下結論,帶人損毀他人財物,鮑肯你認爲自己是黑社會不成?”比利警官責問道。
比利繼續訊問道:“鮑肯,托馬斯剛纔所說的話是否屬實?”
鮑肯像個雕像似的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他的眼睛盯着托馬斯,突然間衝他吐了一口唾沫。
托馬斯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嘻嘻地對鮑肯說道:“怎麼樣?被人說到痛處了,很難受吧!告訴你,更讓你痛苦的事情,還在後面呢,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接着托馬斯對比利警官說道:“就在半個月前,他派人砸了聖卡倫哥的一家遊戲廳。”
比利怒視了鮑肯一眼,接着對托馬斯說道:“那家遊戲廳叫什麼名字?”
“樂卡嘉遊戲廳”托馬斯一邊說,一邊衝鮑肯吐了吐舌頭。
“海爾頓,過會兒你與聖卡倫哥警局聯繫一下,請他們幫忙調查一下,案發的具體經過。”
“好,我馬上就和那邊進行聯繫。”海靈頓答道。
“鮑肯,你可真是熱衷於武力,什麼事情都想用暴力解決是吧。”比利警官呵斥道。
鮑肯還是依舊保持沉默,低頭擺弄着手銬。
比利對托馬斯說道:“這兩起打砸遊戲廳的事件,你都參與了嗎?”
“我都參與了,而且都是鮑肯直接策劃的。”托馬斯痛快地答道。
“除了你的證詞之外,你還能不能向警方提供其它證據。”比利警官問。
“我這張U盤裡有兩份對話錄音,裡面詳細記錄了鮑肯的犯罪過程。”
“小雜種,把錄音芯片給我。”鮑肯像瘋了一樣竄到托馬斯的面前。
海靈頓警官的手像鋼鉗一樣,狠狠地按住鮑肯,將他牢牢地控制在座位上。
“怎麼樣?你沒料到我會有這一手吧,跟你這種狡詐的老闆在一起,我已經提前做好了防備。本來這是怕你解僱我,有來挾制你的,沒想到你真的來這一手。”
托馬斯說完,將U盤遞給了比利。
鮑肯此時是霜打的茄子——蔫了,他呆坐在凳子上一聲不響。
“把他們全都給我帶下去。”比利警官說道。
洗浴中心的打砸案,已經成功告破。然而真正的危機纔剛剛開始,神秘老闆策劃的連環局的威力,猶如震盪波一樣,從事件的中心,向外面擴散。一場由商業文件泄密而引發的血腥事件,正在悄然的生成。
新德萊州的警察局的指揮室裡,一個男子語氣急促地向接線警員報案稱:“在他的飯店裡,兩夥人已經打得不可開交,現在他的飯店屋裡屋外一片狼藉,地上到處都是血跡,和痛苦倒地的傷者。
接線警員感到事態十分嚴重,她告訴報案人不要放下電話,她會馬上與劉易斯探長取得了聯繫。
探長聞聽消息後火速趕到了指揮室裡,他接過電話詢問道:“喂,我是劉易斯探長,請講。”
“嘟.......嘟.......。”電話此時已經掛斷了。
“回撥過去。”劉易斯探長說道。
“嘟.......嘟......嘟.......。”電話許久無人接聽。
“馬上通過電話定位系統,查詢通話人位置。”劉易斯探長說。
“報告探長,找到了。”接線警員回答道。
“飯店在什麼位置。”劉易斯探長走到警員的身邊問。
“斯特朗街23號,布蘭啤酒館。”警員說道。
“馬上通知馬休斯隊長和科爾隊長,組織警員火速趕到出事酒店。”劉易斯探長說道。
“是。”警員轉身做聯絡工作去了。
劉易斯探長拿起手機撥通了肖恩的電話:“喂,老夥計,恐怕今夜你又不能安心就寢了。”
“出了什麼事情?”肖恩在電話中急切地問道。
“斯特朗街的布蘭啤酒館發生了流血事件,咱們要火速趕到現場進行處置。”
“好,我馬上下樓。”肖恩說道。
“我在車裡等你。”劉易斯探長說道。
兩位警官行進的路上,正颳着一股血腥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