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密謠言猶如潰爛的傷口一樣,迅速地感染着健康的肌理,隨着蘭登在酒館歐鬥中死亡,事件所帶來的惡劣影響像龍捲風一樣,開始席捲新德萊州。
互聯網、電視電臺、報刊雜誌,都在紛紛譴責兩大房地產公司的聚衆鬥歐行爲,商界元老們對這種流氓械鬥非常憤慨。
現在比紹普與科特的公司,商譽一落千丈,樓價一壓再壓,甚至已臨近原價的一折,都無人問津。
比紹普坐在辦公椅上,一根接着一根的猛吸着香菸,封閉的辦公室裡聚滿了煙霧,他的目光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神之中寫滿了絕望與憂愁。
科特的境況同樣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在辦公室裡瘋狂地拍擊着桌子,將一張張文件揉成紙團,然後把它們扔到辦公桌前伺立的職員身上。
接着他狠抓了一把頭髮,發瘋似的衝着職員大罵:“全他媽的是叛徒,無恥的叛徒,你們誰把公司資料泄密出去了,誰!”
科特通紅的眼睛裡,滿是憤怒的火焰,他那銳利的鷹眼,探問着在場的每一個人。員工們緊閉雙眼,屏住呼吸,“砰砰”的心跳聲,充斥着鼓膜。
“問你們話呢,都看着我。”科特狠狠地捶擊着桌面,筆筒裡的筆,被震得散落到了外面。
職員們的眼睛互相對望着,彷彿在無聲地質問:“是不是你泄露了公司的秘密?”這一切都不過是大家心底的揣測罷了,沒有人敢言之鑿鑿地給對方定罪,就連科特本人也不知道究竟哪個環節出了岔子。
在經過一段許久的沉默之後,科特的耳朵連一句廢話都沒有聽到,盛怒異常的他,像趕羊出圈一樣,將職員們全都轟了出去。
警局局長弗格,也是剛剛聆聽完州長的訓斥,電話中州長的雷霆之音,比電動推子還管用,弗格那貧瘠的雞蛋腦袋,現在又掉落了一些銀髮,他再也不用擔心被人恥笑爲斑禿了。
弗格像一隻氣鼓鼓的蛤蟆,坐在辦公椅上不停地喘着粗氣,他的臉色紫紅的猶如豬肝,渾圓的肚子有節奏的起伏着。鼓脹的肚子,將年久失修的褲腰帶給撐壞了。
“他媽的。”弗格一邊罵,一邊使勁地用手掌拍擊了一下肚子,臭屁將滿桌的文件紙吹得到處飛舞。緊接着,他的肚子開始咕咕作響。
他鬧成這樣,全是拜他的夫人所賜,這個專橫的肥婆,早晨給弗格做了一大碗土豆泥,又給他預備了一罐涼啤酒。
弗格在河東獅吼的震懾之下,將食物一掃而光。現在他的肚子翻江倒海,裡面裝滿了硫化氫氣體,沒有助推器,弗格也照樣能夠發射升空。
他已經顧不上窘態了,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準備叫斯皮爾進來。
但是情況非常不幸,電話已經欠費停機了。弗格狠狠地摔了一下電話,嘴裡咒罵漢娜警官失職。接着他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斯皮爾的電話。
“喂,弗格局長。”斯皮爾恭敬地說道。
“你立刻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弗格說道。
斯皮爾放下電話後,很快來到了弗格的辦公室。
臭氣還沒有消散,斯皮爾看到弗格的辦公室裡,花萎魚蔫,他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弗格用手拄着下巴,用頹廢的眼睛斜睨着斯皮爾,然後對他說道:“你帶着內勤組,把比紹普給我帶回警局。”
“局長,這樣做不好吧,劉易斯探長在負責這個案子,而且內勤組也只是負責局內工作,沒有抓捕經驗啊。”
“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哪這麼廢話。”弗格拍着桌子,大聲嚷嚷道。
“您簽發抓捕令,我馬上就去。”
弗格提筆在抓捕令上飛快地寫了幾行字,然後在上面蓋上了印章。
斯皮爾拿着抓捕令,向門外走去。加特林警官與他正面相迎,見他行跡匆忙,便問道:“斯皮爾,你這是要幹什麼去,慌慌張張的?”
“哦,是加特林啊!我現在要去比紹普的公司,沒時間和你聊了。”
加特林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一個負責警務督察的人員,跑到房地產公司去做什麼? 他駐足觀瞧斯皮爾,發現他正在調集內勤組的警員。
“奇怪,他組織警員要幹什麼? 難道是去抓人嗎?”加特林自言自語的說道。
事實正如加特林猜測的一樣,斯皮爾就是帶着警員前去抓人的。
“這不是胡鬧嗎?現在酒館鬥毆案尚處在調查階段,如果冒然的採取抓捕行動,證據不足會讓嫌疑人變得警覺,從而有時間去毀滅證據。如果嫌疑人無罪,警局因此還可能受到投訴,良好的公衆形象就會受到損害。”
考慮到抓捕帶來的不利後果之後,加特林警官趕緊跑到斯皮爾的面前,進行勸阻。
但是斯皮爾並沒有聽從加特林的良言相勸,他輕輕地移開加特林搭在車窗玻璃上的手,然後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加特林望着遠去的警車,不禁發出一聲嘆息。這時他纔想起來,有必要將此事告知劉易斯探長。
探長此時正在醫院中探視酒館鬥毆的傷者,並向他們瞭解情況,急救室裡一聲聲痛苦的哀號聲,令探長的心情十分沉重。他不會知道,科爾的電話,會讓他的心情變得狂怒不已。
探長走到那個向警方提供情況的傷者面前,這個人的多根肋骨均被打斷了,他靠坐在牀頭,胸前纏着一條條三角窄帶。
看到劉易斯探長走過來,他痛苦的眼神,立刻就被恐懼所佔據。他的嘴角翕動,蜷成拳形的雙手,不停地顫抖着。
劉易斯探長對他報以微笑,用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和顏悅色的對他說道:“千萬別激動,這樣對傷口不利,我沒有責難您的意思,只是有個簡單的問題要問您。”
那個傷者點了點頭,嘴角繼續抽動着。
“你別說話,我問你話時,你只要點點頭就行。”
劉易斯探長剛要開口詢問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喂,劉易斯探長,我是科爾。”電話的另一端火急火燎的說道。
“加特林,什麼事情?”劉易斯急切的問道。
“不好了探長,斯皮爾帶人抓比紹普去了。”
“這個混蛋,誰讓他去的?”劉易斯探長氣沖沖地質疑道。
“是弗格局長,親自簽發的抓捕令,讓斯皮爾去的。”加特林答道。
“這個王八蛋,成心要把局面搞砸啊,我找他去。”劉易斯探長憤怒的說道。
放下電話後,劉易斯探長對走廊外的科爾隊長說道:“兄弟,你處理好這裡的事情,我回警局一趟。”
科爾一臉茫然的看着探長帶着怒氣,急匆匆地走出了醫院。
劉易斯探長髮動汽車,一路猛踩油門,朝警局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