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空無一人的漁村,徒留一個鮫人站在原地傷心。

不等焦七傷心入骨,他聽到寂靜的漁村想起了“嘭”的一聲,那聲音不算大,似重物砸地一般,循着聲音去找,焦七發現村長家的廢墟里多了一個大罈子。

緊接着又冒出來一個罈子。

待出現第三個罈子的時候,焦七才湊到近前,他剛好看見黑漆漆的地洞裡收回了一雙修長的手。

今日一早城門開啓時,杜墨便將村裡的一衆女人送到了春風閣,怕焦七回來看不見自己着急,他一路狂奔回了漁村。

回來之後仍不見焦七的身影,杜墨心中焦急,他怕焦七遇到什麼困難,更怕焦七自此不回岸上。

杜墨站在海邊張望了一會兒,越看海面心中他的擔心越重。

乾等着也不是辦法,杜墨便臨時起意,探起了村長房中的密道。

沒想到這一探還真讓他找到了好東西。

昨夜的火只燃着了地上的房屋,地下的密道安然無恙,杜墨在密道里發現了一個小的儲藏室,許是海寇們走的急,儲藏室中落下不少散落的銀錠,還有幾壇酒。

將酒罈一個一個舉上地面,杜墨用衣襬兜住散落的銀子往上爬,誰知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地面,便被迎面而來的物體砸回了密道。

密道口尚算寬敞,焦七撲下去的時候沒受什麼傷,但被壓在下面的杜墨可就糟了罪。

土地硬邦邦,身上的銀子也硌得慌,杜墨皺眉看着逆光的焦七,剛要發火,就被焦七接下來的動作取悅了。

狀似耗子搬家的杜墨,一瞬間充滿了焦七的心,不久之前的失落煙消雲散,焦七俯下身子,將整個上身趴在杜墨身上,他用腦袋蹭着杜墨的胸口,高興道:“杜墨,太好了,你沒有走,嚇死我了。”

“我還以爲你說話不算話,偷偷跑了呢。”

“還好你沒走。”

杜墨第一次敏感的感覺到焦七的不安和缺乏安全感,他也是第一次明顯的感受到焦七對自己的依賴。

一向自立自強的杜墨頓時升起了保護欲,雖然身上有些疼,但他顧不上生氣。

杜墨掙扎着坐起身,讓焦七跨坐在自己腿上,他親了親焦七的小鼻子,道:“不是約定好了,我上哪去?嗯?”

“你哪都不許去!你說過要給我當一輩子奴隸的!”焦七撅着嘴道。

看着眼眶微紅,嘟着嘴的焦七,杜墨慢慢湊近他的脣,親了一下,道:“我哪裡也不去。”

再親一下,又道:“拿根繩子把我栓在你身上可好?嗯?”

“要不咱們試試這裡能不能黏在一起。”說罷,杜墨的手撫上焦七的後腦,按住他的頭,將自己的雙脣湊了上去。

密道中陰暗的環境和麪前的人給了焦七莫大的安全感,他抱住杜墨的脖子努力的迴應了起來。

掀開眼皮,看了一眼雙目緊閉、面帶虔誠的焦七,杜墨更用心的親了起來,這個鮫人是自己的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要陪在焦七身旁。

激烈的親吻亂了呼吸,也亂了人心,待感受到杜墨身體上的變化時,焦七瞪大眼睛,忘了呼吸。

“你,你,你是不是在褲子裡藏了銀子!”脣瓣脫離,焦七扔下一句話,便要起身,被坑了幾次的杜墨早已有了經驗。

雙手變按爲抱,將面色緋紅的焦七禁錮在懷中,杜墨湊到他耳邊,低聲道:“都是男人,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嗯?”

見話多氣人的焦七無所適從,杜墨又舔了舔他的耳垂,道:“這會兒知道了沒?若是不知道,我帶你見見它可好?嗯?”

連着幾個低沉的“嗯”,將焦七的臉燒的火熱,他掙扎了半日也掙扎不出來,聲音帶了哭音,道:“你放開我!你是奴隸,不能欺負主人。”

怕將人欺負過了,惹焦七心中不虞,杜墨將人放開,身子後撤,他憋着嘴道:“你剛剛撲下來的時候,撞疼我了,若是把奴隸撞壞了,日後誰來伺候你!”

話題轉移的太壞,焦七尚未反應過來,杜墨已經將衣襟敞開,露出裡面被銀子硌出的紅痕。

焦七上手摸了摸幾道紅印,略帶歉疚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突然看見你高興,沒想到你這麼不抗硌。”

趁着焦七愧疚,杜墨打蛇隨上棍,道:“你傷害了我,得賠償我。”

“你想要銀子?”聽他如此說,焦七手腳麻利的爬起來,將散亂的銀子都收了起來,隨即往洞外爬去。

焦七這一串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速度之快,出乎杜墨的預料。

杜墨愣在那裡半天也沒想明白,好好的調情怎麼變成了這般模樣。

兩息之後,他聽到外面傳來焦七的聲音,“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折騰了一夜,一切塵埃落定。

小小的漁村如今只剩下焦七和杜墨兩個人。

中午時分,杜墨燉了魚,蒸了米飯,又將那三壇酒都搬上了桌。

上岸已近一個月,焦七仍然不會用筷子,吃飯都得杜墨喂。

杜墨給焦七的碗中倒上酒,道:“按照人類的習慣,有高興的事情需要慶祝,就要喝酒。”

將自己的碗也倒滿,杜墨舉起手中的碗,碰了一下焦七的碗,道:“來,喝!”

焦七抻脖子看了看杜墨的酒碗,道:“爲什麼你倒那麼少,我這碗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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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尊貴的人,自然要多喝,來,焦七大人,我敬你!”話畢,杜墨便將自己的半碗酒一飲而盡。

聽了解釋,焦七不再糾結,他乾脆利索的將一大碗酒灌了下去。

“我還記得初次見焦七大人時,你的魚尾真是好看,來,喝!”

“焦七大人游泳的樣子也瀟灑的很,我甚是羨慕,來,我敬你!”

……

直到杜墨說到“焦七大人走路的姿勢也很帥”時,焦七已經有些迷糊了,他歪着頭看着眼前有些晃動的杜墨,道:“不對,我走路不好看。”

“以後會好看的,”杜墨給焦七夾了一筷子魚,道:“吃魚,這是你最喜歡的味道。”

張嘴咬上筷子,焦七閉着眼睛,一臉享受的嚼了起來,道:“沒錯,就是這個味兒。”

看着桌上早已空了盤子,杜墨的嘴角揚起了愉悅的弧度,他湊近焦七的臉,將他嘴角的醬汁舔掉,道:“日後,若是我不在你身邊,你可怎麼辦?嗯?”

聽到他的話,焦七的一張臉都皺了起來,他道:“你不要這麼說,你走了我會很難過,很難過。”

想起前二十年無依無靠的生活,焦七悲從中來,他道:“我心裡會特別難受,”

“你知道嗎,我不是一個合格的鮫人。”

“我不會哭,我不能泣淚成珠,我可能根本就不是南海鮫王的兒子。” щщщ★тт kǎn★℃o

杜墨能感受到焦七整個人瀰漫着哀傷,但他通紅的眼眶裡沒有水霧。

本想聽他說些真心話,可聽了他的心裡話,杜墨反而開心不起來。他忽然想起金錢龜殼子裡那一小把珍珠,此刻,他才明白,焦七當時說珍珠是寶貝的意思。

不是因爲價值,而是因爲出處和傳承。

給自己倒了半碗酒,又給杜墨倒了一大碗,焦七道:“今天高興,我也敬你,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撒在桌上的酒水順着桌角滴答滴答往下流,每一滴都敲在杜墨的心上,他一手拉住焦七的手腕,阻止他繼續灌酒,一手將酒碗拿下來,放到桌上。

杜墨道:“焦七,其實我也不是杜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