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傅嘉樂被的一股脹痛憋醒時壓根不記得自己是在寧遠房裡,下了牀連鞋子都沒穿就赤着腳火急火燎地衝向浴室。
門是關着的,她也不管不顧,推開門衝進去就去找馬桶,結果被眼前的一幕華麗麗的懾住了,瞬間呆若木雞。只見寧遠全身的站在花灑下,流水自他頭頂一路蜿蜒滑落,彷彿一雙無形的手,撫過他輪廓立體的五官、光潔的胸膛、腹肌緊實漂亮的……
她震動地瞠大眼瞪着他那片烏黑地叢林,佇立其中的那根形狀漂亮的器官暴露在空氣中挺得筆直,在她看去時彷彿還和她招呼般動了動,讓她莫名覺得口乾舌燥,體內那種猶如被蚊蟲叮咬過全身的感覺頃刻間又甦醒了,奇癢異常。
寧遠沒料到她這麼冒失衝進來,想遮掩已經來不及,手頭也沒有浴巾,只能轉過身去,帶上之前忘記拉上的玻璃門,阻隔她露骨的視線。
傅嘉樂這才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不禁連尿意也被嚇跑了,於是灰溜溜跑出來,臉紅耳赤的鑽進被窩裡掩耳盜鈴般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絕聽浴室傳出的流水聲。
片刻後寧遠洗完澡出來,傅嘉樂聽到腳步聲也不敢從被子裡鑽出來看他,兀自藏在被子裡當鴕鳥。寧遠瞥了她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的走去更衣室,出來時已經西裝革履。
他邊戴腕錶邊走去牀頭的矮櫃拿手機,傅嘉樂在被子裡憋得快窒息了,終於忍不住掀開被子,對上寧遠的探來的視線,她紅着臉心急之下蹦出一句:“你昨晚看過我一次,我剛纔看過你一次,剛好我們扯平。”
寧遠立即無語——這種事情也能扯平?
他還是沒什麼表情,微彎身拿起手機放入口袋。傅嘉樂知道他很生氣,於是解釋:“我不是故意闖進去,是很想上廁所,但又忘記這是你的房間。”
寧遠還是不理她,冷着臉離開了。
傅嘉樂懊惱的大喊了一聲一頭栽下去,過了好一會才突然想起什麼,爬起來匆匆回到自己房裡,從牀底下扒出上次那副未完成的畫,然後翻出畫筆開始填補畫中男人那片空白。
快十點了她才下樓來,當看到早餐不是平時的豆漿油條烤吐司,而是清淡的小米粥和廚房特製的開胃醬菜時,她楞了一下。尤其在廚房告訴她這是寧遠特別吩咐時,她簡直要驚訝了,
因爲沒想到他在生她氣的情況下還記得她發燒不能吃油膩東西的事,不知道這是否代表了他心裡其實有她?
吃完早飯她回房睡了個回籠覺,沒想到一睡睡過頭了醒都醒不過來,還是管家上樓敲門告訴她寧甜甜從紐約打電話回來,她才渾渾噩噩爬起來,拿過昨天就關機到現在的手機開了機撥了通電話過去。
紐約那邊當地的時間是上午九點多,寧甜甜拿着電話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望着樓下草坪上散步的父母,也不知道母親說了什麼,父親突然停下來,側過臉去看母親,立體的側臉輪廓被金色的陽光鍍上了一層金光。而即使隔得這麼遠,她還是看清楚了父親嘴邊勾起的一絲寵溺的笑意,那是專屬母親的溫柔。
這樣的愛情一直是她嚮往並且追尋的,她做夢都想擁有像父親這樣完美的另一半。
“喂?甜甜?怎麼不說話?”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她連忙斂神:“你說什麼?”
這邊傅嘉樂忍不住翻個白眼:“不是你打電話找我?我問你有什麼事。”
聽她這麼問,寧甜甜纔想起自己打電話給她的初衷:“我是來興師問罪的,你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連我都瞞?”
傅嘉樂一時沒反應過來:“我瞞了你什麼?”
“你還跟我裝糊塗?小洛洛可什麼都告訴我了,包括你恢復了記憶,回A市也不是爲了什麼實習,而是追我哥。”
“……”傅齊洛那個小八公……
“傅嘉樂,你可真不夠義氣,我們倆什麼關係,你居然還瞞着我?那可是我親哥,你就不怕我生氣在他面前說你壞話詆譭你?”
“不是我故意要瞞你,誰讓你重色輕友,爲了去紐約見你家那個誰,連一天都不肯多等?我都來不及告訴你,你當天下午就飛了。”
“那你也可以在電話裡告訴我啊,現在進展如何?和我哥到哪一步了?”
說到這個傅嘉樂就忍不住挫敗的直嘆氣:“我發現他根本就不是我記憶中的樣子了,現在的他雖然溫柔,可是對我卻很淡漠,好像就是陌生人一樣,就像對他那些看診的病人,彬彬有禮卻沒有感情、”
“拜託,你記憶中的他那時才十六七歲好吧?可他現在三十歲了,對於我們來說是大叔級別的男人了,你認爲一個男人從少年到大叔這麼長的歷程會沒有一點改變嗎?再說了,我哥其實本質上就是這樣的人,只是你沒察覺而已。”
傅嘉樂皺眉,剛想反駁,卻又聽寧甜甜說:“其實我哥哥還是很溫柔的不是嗎?只是他經歷過了那麼失敗的婚姻,情路一直都不順利,而且他內心很乾淨,對感情有超乎尋常的偏執,只是不輕易表露而已。對你溫和,對你紳士,或許也是因爲不願意讓自己和你有太多牽扯吧?但是,誰能保證我哥不會愛上你?”
傅嘉樂一震,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當然,我哥那時是對你特別的好,連我都嫉妒了,還和你爭寵,你還記得吧?”
傅嘉樂閉上眼嘆息:“我還在想你剛纔那番話的意思,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就意味着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你也別糾結這些了,趕緊跟我說說你和我哥的進展,我也可以幫你出出主意,儘早讓我哥捧着玫瑰單膝下跪對你唱《征服》。”
她嘴角一抽:“就怕到時候唱《征服》的那個人是我。”
寧甜甜在那邊笑,兩人聊了一個多小時才掛斷電話,而馬上又有電話進來。
這通電話來自巴塞羅那她供職的那家雜誌社,來電人是雜誌社編輯Sean,一個不到三十卻嘮叨成性的gay,在電話那端絮絮叨叨地催她交插畫稿。她這纔想起自己最近忙着自己的追夫大計,壓根就忘了這件事,忙向對方解釋要停稿一段時間。
結果Sean又嘮叨開了,抱怨她決定停稿前至少要提前向他報備,現在雜誌版面設計與排版都已經定下,包括她專欄的那一塊也預留了出來,就等她的插畫稿了。
傅嘉樂雖然感到抱歉,但素描底稿都已經沒了,現在一時半會也沒辦法交稿。最後經Sean提議,她如果暫停插畫,就必須在兩天內交出一篇不少於萬字的短篇情感故事放在她專欄上。
她理虧在先,只能答應。4因爲是同性戀雜誌,Sean掛電話前一再強調她故事的某些細節一定要大尺度,要讓人看得心猿意馬血脈僨張,卻又不會覺得惡俗。
她在雜誌社供職幾年,自然瞭解Sean所謂的某些細節不外乎是指故事中兩位男主人公的親熱鏡頭。
她洗了把臉下樓吃了些東西和管家說了聲不用叫她吃晚飯了,就又回到房間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工。
她自小喜歡看書,又仗着文采好,寫文章對她來說並不是難事,不到半個小時就構思出了兩個劇情大綱,最後選擇了其中一個更滿意的。
也不知道寫了多久,室內的光線漸漸暗下來,她打開燈繼續寫,寫到兩位男主人在一家酒店的套房內翻滾親熱時她的手僵住了,停了許久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往下寫,因爲她在情事方面的經驗完全空白。
她打開瀏覽器,在搜索引擎上輸入文章,點開其中一篇一目十行瀏覽過,其中那些露骨而裸的描寫簡直比gv還過之而無不及,讓她陣陣臉熱,立即關掉窗口。
靜下心來很勉強的寫了一小段,還是覺得不夠大尺度也不夠,她又在搜索引擎上輸入幾個關鍵詞,眼睛盯着屏幕神色專注得連敲門聲都沒聽到,還兀自照着頁面上的信息念着:“男性的其實就是前列腺。因爲整個腺體一直延伸到男性內部,你會發現在碰觸到男性後門附近時,他們常常會突然間感到欲罷不能,這也就是爲什麼男性也可以給予男性的原因……”
“你在找什麼?”身後忽然蹦出一個聲音,傅嘉樂太專注於屏幕上顯示的信息,壓根就沒注意到身後有人,脫口就說:“啊。”
等話一落她才察覺到不對勁,一回頭就看到身後嘴角抽搐着臉色十分難看的寧遠。她呆了呆,下一秒已經鬼喊鬼叫的站起來,踮起腳尖就手忙腳亂的邊去捂他的眼睛邊說:“我剛纔是問你幾點了啊。”
寧遠捉住她的手瞥了眼電腦屏幕,那滿滿一屏幕的、、等字眼讓他額頭青筋猛跳,最終卻只是無奈地走出了她的房間,沒有再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