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陸晚星看見老太太震驚的表情,放下劉海有些難過的說:“奶奶,我這是破了相了。也別怪郭家沒來過問。”

“這……”陸老太一時語塞,要說陸晚星的模樣在槐樹坡也是數一數二的,麪皮白淨,大眼有神。可這額頭上有了疤,真是毀了整張臉。“孩子,要知道傷成這樣,當時奶說啥也的給你買點好藥啊!”

陸晚星對面相倒不在意,她能活下來就已經是萬幸,再說這個疤還連接着空間,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難過,不過是給老太太打一針預防針,以後和郭瑞斷了關係,不至於唐突。

“奶,我才十四就嫁人還是太早,都說天堂的媳婦不如在家的姑娘,看着嫁給郭瑞挺好的,說不定婆家還不如咱家。要是享福,在哪能有奶奶跟前享福?我這血痂才褪下去,奶先別急着找郭家,再等等萬一我這疤能下去……”

“這事還真不能着急了,有空我領你去找劉大夫,看他有沒有辦法?你別讓別人看見知道不?”陸老太憂心忡忡的囑咐了一遍。

娘倆又呆了一會,陸晚星纔出了東屋。聽見陸成材在西屋的鼾聲都能把房蓋掀開,陸晚星冷冷的橫了一眼西屋的木門。不是捨不得人蔘,而是氣陸成材死性不改。像他這樣的人,要是以後發現了她能賺錢,說不定還會弄出什麼事端。

今天她不用上山領路,三嬸可不能讓她閒下來,吃過早飯就安排她和陸晚晴把鴨鵝送到河邊去,順便把家裡的衣服全都拿去河邊清洗。

陸晚星不支聲,陸晚晴倒是不樂意,“三姐呢?她不去河邊洗衣服?”

三嬸很得意的笑了笑說:“晚茜要在家做女紅,你們的手藝要是能趕上晚茜,你倆也在家呆着。”

陸晚晴只好認命,陸晚星的針線活倒也能拿的出手,可她不願意憋在院子裡,端了一大盆的衣服,跟着陸晚晴趕着鴨鵝去了河邊。

早上河水特別涼,她們用石頭搭出一個堤壩,把衣服都丟進水裡泡着,鴨鵝趕進下游。也就沒什麼事,坐在石頭上等着太陽上來,水不那麼冰手,再開始洗衣服。只要午飯之前能趕回去就行。

今天除了她倆還沒有來河邊洗衣服的人,偶爾有幹活的人在河上的小橋路過,跟她倆打聲招呼。

陸晚晴打了第四遍招呼之後,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湊到陸晚星的身邊,神秘兮兮的問:“昨晚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陸晚星四下看看,確定沒人,但也壓低了聲音說:“當然是真的。”

“那你怎麼不拿回來?”

“拿回來不是得交給家裡。”

陸晚星就知道這個饞嘴的丫頭,對她說的事一定是動心的。她昨晚不過是跟她說,她知道哪能撿到鵝蛋,今天找機會撿回來吃。

“那咱們現在就去撿。”陸晚晴心急,生怕晚了被別人找去。

陸晚星不着急,看着河裡遊得暢快的鴨鵝說:“你忙啥,這陣去太早,村裡人還沒全都下田。晌午的時候又太晚,可能被回家吃午飯的遇見,咱倆先把衣裳洗出來再說。”

“我跟你說,五丫,你別忽悠我。”陸晚晴沾了一下水,冰的抽抽着臉。

“四姐,在家吃個雞蛋多費勁,今天咱去了,也別一窩端了,留着以後隔兩天就去拿,天天都能有吃的。”

“以前我咋沒發現,你這丫頭蔫壞呢?”陸晚晴想到天天都有鵝蛋吃,笑的美滋滋的,指望着陸晚星領她撿鵝蛋,洗洗衣服也是賣力,拿着棒槌使勁的鑿。

都是家裡幹活的衣裳,沾了水又厚又沉,陸晚星不是故意偷懶,她是真沒有陸晚晴有力氣。陸晚晴用棒槌鑿,她在河裡漂洗,姐倆配合的還挺默契。

陸晚晴又拎起一件女士的衣服鑿了幾下,跟陸晚星嘟囔說:“你上回在山上回來,咋摔那樣,衣裳都摔壞了。”

陸晚晴心想哪是摔的,還不是和王定安撕扯的,但陸晚晴不知道,她也不能說出去。就撩起劉海,露出一個雞蛋大的疤,陸晚晴看一眼,還真嚇了一跳。平時都用劉海擋着,哪知道她額頭傷的這麼嚴重。這要是以後嫁人,把劉海梳上去,多難看啊!

陸晚星看她震驚的神色,才放下劉海。有點難過的說:“磕在石頭上,差點把命搭上,沒想到弄回來的人蔘也沒了。”

“出了好多血吧?”陸晚晴看着那疤痕都覺得肉疼,別開眼嘟囔着說:“那天我給你洗衣服,好多的血,我都沒洗乾淨,後來我娘幫你洗的。”

“嗯,所以纔要謝謝你呢!”陸晚星對她說的話沒在意,嘩啦嘩啦的洗着衣服。

陸晚晴又說:“你是不是來了月事?”

“沒有,還差好幾天呢!”

“那你是傷哪了?褲襠還有血。”

陸晚星漂洗衣服的手募得頓住,鎮定了神色看着她假裝不經意的問:“當時摔得七葷八素的,可能是坐在石頭上,坐了一屁股。”

“八成是,我就說你不能是遇到壞人,我娘還不信。”

陸晚星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陸晚晴沒心眼,給點好處就是挖心掏肺的人,她說的這些話,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大不了,但陸晚星可是放在心裡,索性放下手裡的衣服,笑呵呵的和她聊了起來,“四嬸說啥了?”

“我娘能說啥,你在山上回來的時候衣服都破了,村裡有人說你是遇到了歹人,我娘看你褲襠上有血,回家就跟我說八成那幫人說的是真事,我就說不能,待會回家我告訴她,是你坐了一屁股的血。別讓她瞎琢磨。”陸晚晴還挺仗義的拍着胸脯打包票,儼然已經站在陸晚星的這邊。

陸晚星表面上高高興興,心裡可是哇涼哇涼的,這個時代對女人名節極其重視,要是四嬸說過這樣的話,就有可能三嬸也這麼懷疑,也怪不得郭家的人沒有露面。這就是一個定時**放在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炸響。

她一定要在事情沒有敗露前,想出辦法掩飾過去。還好,那個男人不是村上的人,是個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