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縱歌捂着臉,痛哭出聲。
自從那天楚縱歌哭過之後,就再也沒有那樣失態過,他派人把蘇蘇的房間封起來,然後又找來周氏,請她照顧銀雪。
西山決戰的消息傳到了皇上耳中,皇上嘆了口氣,最終覺得還是很惋惜,王浩雖然是太后派系的人,但是是個好將才,至於蘇蘇,以爲她能爲皇室效力,讓皇族衆人延年益壽,誰知道這樣就死了。
消息也傳到了後宮諸妃和關山侯的耳朵裡。
惠貴妃娘娘聽到這個消息,臉色慘白,直接昏過去了,太醫過來又是掐人中,又是刺手指尖,惠貴妃娘娘才悠悠轉醒,一醒來就將所有人都趕出去失聲痛哭,她的好友的女兒自己都保不住百年之後還有什麼臉面去見自己的好姐妹。
關山侯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聽聞愛女的最後一絲血脈也斷絕了,生生吐了幾口血,眼看着就不行了!
知道蘇蘇去世的消息後提了幾樣禮物去看惠貴妃娘娘。有些事,該來的總會來。
蘇遠道聽到這個消息大驚失色,他原本以爲蘇蘇抓住楚縱歌,縱容以後不會給他什麼好處,但起碼蘇家的地位會更高一層,等蘇蘭嫁入高門,他還是會東山再起,哪知道蘇蘇就這麼死了,那以後……
想到以後,蘇遠道再也坐不住了,他喬裝打扮之後悄悄從蘇府後門出去,來到一個偏僻的小巷子,敲開其中一戶人家,看四周無人,鬼鬼祟祟的進去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蘇遠道又出來了,臉上的神色和之前的愁容滿面完全不同,帶着壓抑不住的喜悅之情。
到了惠貴妃的宮裡,叫所有人都退下,沉聲道,“惠貴妃妹妹可還記得關山侯郡主,如菡郡主?”
惠貴妃娘娘哀傷的看着,“如菡是罪妾的好友,只可惜她很早就病逝了。罪妾答應她要照顧好她唯一的骨肉,可是現在……”她說不下去了,又開始哭起來。
哪知一句安慰的話都沒說,單刀直入,道,“如菡郡主真的是病逝的嗎?”
惠貴妃大吃一驚,“有什麼疑問嗎?”這句話問得實在是太匪夷所思,她連哭泣都忘記了。
緣君正在學習宋國的禮儀,她和奉歌的婚事基本上定下來了,只是沒有連昭告天下罷了。
當蘇蘇掉落懸崖,下落不明的時候緣君着實愣住了,她很喜歡蘇蘇,那個善良的女孩子,手持神器爲宋國解決了饑荒問題的少女。她以爲她們以後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交心,可是沒想到蘇蘇就這麼不見了。
楚奉歌沒有在想蘇蘇,他只是想到,楚縱歌那麼重情重義的一個人,怎麼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楚傳歌還在養傷,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蘇蘇死了,楚縱歌肯定會一蹶不振,而“紅衣騎”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到時候,這天下豈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真是天助我也!
偏僻的小園子裡,一個有些陰柔的男子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高聲吩咐道,“備車,我們去三皇子府上。”
楚縱歌再也沒有笑過,他現在滿頭白髮,眼神幽暗,連洛道都覺得自己再也不認識自己跟了十多年的王爺。
秦朗也是越來越沉默,他只有每天看見銀雪的時候纔會露出一點點笑意,而之後,就是更長時間的哀傷,銀雪的記憶只停留在了他們去西山的那天,或許這也是一種幸福,什麼都忘記了,也挺好的。
“紅衣騎”大本營的氣氛越來越緊張,也越來越沉悶,他們有無數的憋屈和苦悶無處發泄,只能喝下一杯一杯的酒,把眼淚和難過嚥進肚子裡。
終於,楚縱歌把所有“紅衣騎”的高層叫到議事廳,他的話好像一記驚雷,炸開了“紅衣騎”久違的活力,他說,“我們打到朝廷,爲蘇蘇報仇!”憤怒,唯有鮮血可以澆滅。
而三皇子府裡,楚傳歌和楚問歌正在興高采烈的說着,“現在真是剿滅‘紅衣騎’和楚縱歌的大好機會,他們還沒有從那個女人的死裡緩過勁來,現在前去,一定能把他們打得再也不敢和朝廷對着幹!”
楚問歌笑着說,“到時候,小弟就仰仗堂哥了,請堂哥莫要忘了小弟的功勞呀。”他們這樣說着,好像寶座就在眼前,觸手可及。
皇后從惠貴妃娘娘的宮裡出來,面上帶着奇異的笑容,“等着吧,該來的總會來。”身旁的貼身女官沒有聽清,之好說,“娘娘,您有什麼吩咐?”
皇后搖頭,“走吧,回宮。”
惠貴妃將皇后送出門後,面色蒼白,原來,自己的好姐妹居然是因爲這個送命的,蘇蘇也是因爲他而瘋癲這些年,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想到這兒,惠貴妃走到桌前,提筆寫了一封信,然後從桌子的暗格了取出自己不常用的私章,在信的結尾蓋好章,叫來自己母族的親信,“把這封信送到關山侯手中,越快越好,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太后娘娘還在禮佛,得知惠貴妃要給關山侯送信,也只是說了一句,“一定要照貴妃娘娘的意思去辦,以後這樣的事就不要來問我了。”她終究是年紀大了,這樣的事以後也不想管了。
好像冥冥之中已經註定好了,只等着像點菸花焰火一樣,點燃一根捻子,然後等着一切都爆炸。
蘇蘇的失蹤就是那根點燃的捻子,楚縱歌,秦朗,楚奉歌,皇后,楚問歌,蘇遠道,皇上,蘇蘭,蘇婼,郝素容,關山侯,以及死去的溫如菡和柳妃,都在其中,誰也逃不開命運的規劃。
楚縱歌已經和秦朗還有“紅衣騎”的其他高層商量好了到底怎麼報仇,只等時機一到,就立刻行動,到時候新帳舊帳一起算。入了夏,就馬上要到端午了,他們,決定在端午這天,送給仇人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