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浩的身體,楚縱歌終於從看到蘇蘇落崖之後的瘋癲狀態下回過神了,他顫抖的看着王浩,爲什麼,爲什麼王浩要這樣做?
王浩好像看出了楚縱歌的疑慮,一邊口吐鮮血一邊笑,“太好了,我沒有辜負太后娘娘的栽培。”他的內臟都撞壞了,每說一個字都十分困難。
秦朗已經從懸崖上爬下來了,他跑到楚縱歌和王浩身邊,焦急的問,“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們怎麼從懸崖上摔下來了!”其實不用楚縱歌和王浩告訴她,他也猜了八九不離十。
楚縱歌看着王浩慢慢在他眼前嚥氣,忽然發狂,把一把刀子遞給秦朗,“你殺了我吧!快殺了我!”
秦朗擡手給了楚縱歌一巴掌,“你清醒一點!你知不知道你活着是蘇蘇的願望!是王將軍的願望!你現在這麼做對得起蘇蘇和王將軍嗎!你說啊!”
這個時候,秦朗帶來的人過來複命,其中一個手中捧着片鐵甲,比他們穿的要小,質地也更硬,秦朗一把搶過來,“在哪裡找到的,蘇蘇呢?”
小將士帶着哭腔,“將軍,我們在附近都搜遍了,樹上也找到了,只找到了這一片鐵甲。”蘇蘇小姐,連個屍首都沒有留下。
秦朗看着那片鐵甲,“蘇蘇失蹤了。”他極力掩住心中巨大的哀痛,怒吼道:“蘇蘇失蹤了,你聽見了嗎?她是爲了你才失蹤的!你就這麼想死!你對得起她嗎?”
楚縱歌聽了秦朗的話咬着牙,拿刀在自己的手上滑了一道口子,厲聲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以血爲誓,我楚縱歌一定會爲蘇蘇報仇,如若違此誓言,永墜阿鼻地獄,受盡天下刑罰!”
等到楚縱歌他們從西山回到大本營的時候,銀雪已經等在門口了,蘇蘇離開的時候答應她每天給她一封信,可是這幾天,小姐都沒有寫信回來,她心裡很不安,恨不得馬上就去西山,可是洛道攔住了她,說正在打仗,去的話太危險了。她只好等在大本營了。
看到楚縱歌和秦朗的時候,銀雪的眼睛就開始找蘇蘇,那個應該在楚縱歌和秦朗身邊,穿着特製盔甲的嬌小的人。可是,秦朗和楚縱歌身邊沒有那個身影,她看着楚縱歌和秦朗,前者不敢看她的眼睛,後者悲痛的神色把她嚇呆了。
洛道已經收到楚縱歌和秦朗傳來的消息了,消息裡說蘇蘇出事了,他以爲蘇蘇小姐只是受了點輕傷,害怕銀雪過去擔心去找蘇蘇,他就對銀雪撒謊,現在看到蘇蘇小姐沒有出現,其他人都是悲哀的神色,他就心中一片恐慌,他也不敢看銀雪的臉色。
銀雪忍不住了,小跑過去仰着頭問,“端王爺,我家小姐呢?她怎麼沒有出來,她怎麼了?”她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一些,但是不敢承認,她希望端王爺能告訴她自家小姐沒事。
楚縱歌翻身下馬,他不敢看銀雪的眼睛,是他向銀雪承諾自己會帶蘇蘇回來,自己一定會把蘇蘇安全帶回了,可是他食言了,蘇蘇從懸崖上掉下去了,找不到了!
秦朗也從馬上下來,他走到銀雪身邊,跪在地上,“銀雪,對不起,我沒有好好保護蘇蘇小姐。”他在“紅領軍”創立的時候就發誓說要保護好蘇蘇,可是他沒有做到,蘇蘇現在找不到了,這是他的錯誤!
銀雪不敢相信,她退後幾步,“這是夢對不對?我還沒有睡醒對不對?西山決戰還沒有結束對不對?他們還沒有回來,這只是我的一個夢,我太擔心小姐了,所以才做了這個夢,等我醒來,小姐就回來了。”她喃喃自語然後轉身跑了。
洛道看了自己王爺一眼,楚縱歌聲音裡都透露着疲憊,“洛道,你去追銀雪吧。”蘇蘇已經不見了,他不能讓蘇蘇在天上還不安心,看着自己最掛心的親如姐妹的人這麼難過。
洛道轉身去追銀雪了,其他人都訓練有素的進行休整,他們脖子上的紅色領巾都摘下來了。
整個“紅衣騎”的大本營都透露着一股哀傷的氛圍,以前的歡聲笑語都不見了,偶爾有小孩子問道,“蘇蘇姐姐去哪兒了?”都會被大人捂住嘴巴。
楚縱歌把自己關在了蘇蘇的房間,怎麼都不肯出來。他就這樣待了好幾天,不吃飯也不喝水。
洛道找到銀雪的時候,銀雪呆在廚房,她揉着麪糰,笑着對洛道說,“小姐就快回來了,我要讓小姐嚐嚐我做的烙餅怎麼樣,是不是比平底鍋做的要好吃很多?”
爲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蘇蘇他們在西山的時候,銀雪一直在做烙餅說要給蘇蘇嚐嚐,現在蘇蘇回不來了,她還在做。
洛道看着銀雪顫抖着問,“他們還有幾天回來啊?”
銀雪奇怪的看着洛道,“你怎麼了?他們不是早上剛剛出發嗎?”一連幾天都是這樣,她的記憶停在了蘇蘇走的那天早上。
秦朗處理好西山決戰時候的朝廷禁軍戰俘,願意留下的,編入“紅衣騎”,不願意留下的,每人發二十兩銀子,放他們回去。幾乎所有的禁軍都願意留下,除了打仗,他們也不會其他的事了。
洛道和秦朗眼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強行破開蘇蘇的房門。
楚縱歌滿頭白髮特別醒目,他身上的黑色長袍沾滿了土,面容憔悴,雙眼佈滿血絲,不知道他多久沒有睡過覺了。只見他一邊到處亂翻一邊唸叨,“到底放在哪裡了?到底放在哪裡了?”
洛道趕忙跑過去攔住楚縱歌,阻止他繼續翻找,“王爺,你在找什麼?王爺,你還認得我是誰嗎?”他害怕王爺也像銀雪一樣,瘋了。
楚縱歌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攥着洛道的胳膊,“洛道,你看到蘇蘇的平底鍋了嗎?我找不到他的平底鍋了,我要是把她的平底鍋丟了,她會生氣的。”蘇蘇的平底鍋也找不到了,蘇蘇也不見了。
秦朗見狀,從外面端來一盆水,朝着楚縱歌劈頭蓋臉的澆下去,“你醒醒吧,蘇蘇覺對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你想讓她後悔救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