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驚了

目送着琅琊王十二離去,謝廣走到謝琅身後,輕聲說道:“十八郎,那王璃小姑,便準備這麼接回來了?”這時的謝廣,多多少少爲姬姒有點不值,當時王璃對姬姒是下了殺手的,流放她也是情理當中,沒有想到這樣流放還不到三年,那王璃又能回來嫁人了,這讓被傷害了的姬姒情何以堪?

謝琅看着琅琊王十二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後他才說道:“十二郎特意前來爲此事求情,我又豈能不應?”轉眼,謝琅又說道:“十二郎應該是有了聯姻的對象,需要這麼一個妹妹了。”有一句話謝琅沒說,當初流放王璃時,說的是讓她終身不得嫁人,終身不得返回建康的,以建康這些小姑們的柔弱心性,只怕那王璃在前途無望的日子裡,早就逼得崩潰了,根本等不到她兄長接她回來的這一天。

謝琅說得隨意,謝廣倒是感慨起來,他嘆息着說道:“這就是有家族護着的好處,便是犯了殺戮,回過頭總還有人護着。”

也不知怎麼的,謝廣這話純是隨口說說,可這話一入耳,謝琅卻不由自主地朝着姬越的方向看去。

一襲玄衣,面目俊美皎麗難言難畫的姬越,光是站在那裡就是一道風景,而此刻,這道風景左手搭在車轅上,一雙眼,卻怔怔地朝着琅琊王氏的方向看去。

謝琅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這一看,謝琅便注意到了一個衣着素雅,其貌不揚的琅琊王氏的小姑。

這個小姑,是真正的其貌不揚,她生得不高。體型也偏圓潤,圓圓的臉上,長着十分普通的五官。不過,出自世家的百般養護,倒是讓她擁有一身雪白無暇的皮肉和一頭黑緞般的烏髮。只是,這兩個優點幾乎所有的世家女都有,因此這個小姑站在別的世家女面前時。還真是格外的不顯目了。

這個小姑不但外表普通。氣質也很普通,她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手腕上串着一串佛珠。正眉目低垂地翻看着一卷佛經。

這麼一個普通至極的小姑,若是站在姬姒旁邊,那簡直是一個是天仙一個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可這一刻。謝琅竟是在姬越的眸子裡,看到了嚮往。妒恨、以及濃濃的悵然失落。

這樣的姬越,剛讓謝琅怔了下,轉眼,他明白了!

眼前這個琅琊王氏的小姑。就是他曾經說過的那個一心念佛,在琅琊王氏很不受寵的那個庶女,就是那個他曾經說過。可以娶回來當正妻的那個庶女!

是了是了,明明相比這個小姑而言。阿姒就是天仙,明明阿姒的才華智慧氣度,無一處不把這個琅琊王氏的小姑比到了泥土中。可她要想嫁他,卻只能做妾,這個樣樣普通的琅琊王氏女,卻能與他並肩而站,卻能做他的妻。所以,阿姒忍不住羨慕她,妒忌她,她是那麼難受那麼無力的失落着……

陡然的,謝琅胸口一陣悶痛!

這是一種他無法明白,甚至,無法清楚形容出的痛楚。怔怔地望着姬姒,謝琅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竟是不喜歡看她這種眼神的……

就在這時,隊伍開始啓程了,在謝琅再一次看去時,姬姒已經回到了她的驢車上。

……

有了琅琊王氏的這些隊伍的加入,整支車隊越發的龐大了。

又走了一陣後,姬越竟是發現,前方的官道兩側,竟出現了一些擺攤的庶民,除了這些拿着新鮮瓜果蔬菜前來向車隊售賣的人外,另一邊,竟有一支長長的,打扮齊整的少男少女。

這些少男少女,都是面目清秀五官端正,他們有的貧窮有的衣着還可以,可不管哪一個,頭上都插着草標,都是巴巴地望着車隊,想要被車隊中某位士族買回去的。

又走了一會,姬越眼睛一亮。

前方右側處,也站着十幾個小郎,不過這些小郎,多數是腳上戴着鎖鏈,同時,他們眉目俊秀,身姿挺直,看起來都曾是家境不錯的。

讓姬越定定望去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郎,這小郎五官立體,身材高挑,軒昂俊偉,黑沉黑沉的雙眼亮得驚人,縱使鎖鏈加身,他依然身姿筆挺,俊挺堅強。這小郎,可不正是姬越曾經在襄陽城見到過,並曾經心動過想在買回來當夫婿的那個奴隸?

只是,比起那年在襄陽城時,這小郎明顯消瘦了許多,那外露的肌膚處,更處處都是青紫鞭印,看來着實受了不少苦。

一側的韓氏兄弟中的韓氏一直在關注姬越,他順着姬越的目光看了一眼後,轉頭朝後面吩咐了一句。

所以,當半個時辰後車隊加速時,騎驢返回車中的姬越,赫然發現自己的驢車裡,竟然跪坐着一個身姿筆挺,俊秀如鬆的小郎。看到姬越過來,這小郎迅速地擡頭望來,他看向他的那一眼,還真是亮得驚人!

這小郎,可不正是姬越剛剛還念着的那個俊偉奴隸?

見到姬越扶着車轅,呆呆地看着自個驢車一動不動,韓秀騎驢過來,他笑呵呵地說道:“剛纔見到姬兄朝這奴隸看了一會,韓某便自作主張把他贖買回來了。”轉眼,他又提醒道:“不過,姬兄身邊雖然少了人服侍,可這種剛剛買回來的奴隸心性不明,還是不宜重用。”

姬越明白了,他轉過身,朝着韓秀叉手謝了一句,然後翻身上了驢車。

拉下車簾後,姬越朝着少年奴隸盯了一會,溫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抿着脣說道:“我叫季元。”

姬越低聲說道:“季元?元者,第一也,看來你原來的家境不錯,你還是你家的長子。”

幾乎是姬越這句話一落地,季元便紅了眼眶。也是奇怪。姬越只是這麼一句話,季元看向他的眼神中,便軟化了好幾分。

望着他,姬越輕嘆一聲,他徐徐說道:“我姓姬,現忝爲朝庭的中書侍郎,我家裡也沒有奴隸。以後你若是立了功。倒不是不可還你自由之身。”

姬越這話一出,季元立馬匍匐在地,一字一句。顫聲說道:“願爲主人效死!”

……

接下來,還沒有走到十里,太陽還高高地掛在西邊,隊伍便又開始喊話。說是準備紮營了。

姬越走出驢車時,一眼便看到。幾十個謝氏部曲簇擁着謝琅離去的身影。

……這般荒郊野外,謝琅這是往哪裡去?姬越看了看被風吹得嘩嘩直響的樹木,暗暗想道:今晚怕是有暴雨,不知他要去做什麼?這樣的天氣妥不妥當?剛剛想到這裡。姬越轉眼暗恨起來,他收起心神,命令自己再也不去想謝琅這個人。

可能是周邊的鄉村都得了消息吧。幾乎是營帳紮下不久,那些攤販們又絡絡續續趕來了。而隨着攤販們越來越多,整個隊伍裡開始喧鬧聲笑語聲不斷傳來。

姬越隨口交待李元幾句後,便漫無目的在人羣中穿梭起來,這些鄉民拿出來的東西,大多是一些吃食,然後還有一些打扮得放浪,想要賺一些渡夜資的鄉婦。

就在姬越信步由繮地走着時,突然的,身側,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詢問聲,“你就是姬大郎?”

姬越轉頭看去。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走到了琅琊王氏的隊伍裡。

當然,琅琊王氏的隊伍裡,並不只有琅琊王氏的小姑,另外五六個小姑,一看也都是出自大士族。不過,這些小姑都與自家婢婦呆在一起。喊住姬越的小姑,也不知是哪個家族的小姑,她的身邊,只有她的那幾個婢女在。

對上她們的目光,姬越叉手爲禮,回道:“是,我正是姬大郎。”

馬上,那個小姑細聲細氣的又道:“姬大郎乃是道家高徒,聽說道學門人行事最是講究隨心所欲,百無禁忌,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姬越一曬,他漫不經心地回道:“或許有吧。”

姬越這輕忽的態度,令得那小姑更是聲音一厲,她沒好氣地喝道:“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聽說姬大郎的妹妹姬氏女,是個極不要臉的,至今還在纏着謝十八郎?”轉眼,那小姑又輕輕笑了起來,“不過我有一句話還請姬大郎轉告令妹。你告訴她,十八郎未來的妻室,怎麼着也得在琅琊王氏和我陳郡袁氏裡面找。現在嘛,這兩家的女眷,無不嫌惡姬氏女。世家子娶婦,從來妻爲並肩之人,妾室嘛,位同奴婢,可以隨意發賣。我挺想知道一事,那就是姬氏女知不知道,她已經讓她未來的主母深爲恨之,將來等她入了門,她的主母想讓她活得像人,她就像人,想讓她活得像狗,她就只能爲牲畜?這樣的情況,她姬氏女知道麼?”

幾乎是這個小姑的聲音一落,她身邊的婢女婢婦,便同時笑了起來。

面對這一聲聲鬨笑,一個個嘲弄的眼神,姬越緩緩回頭。

他回過頭朝着這小姑盯了一會後,在那小姑被他目光所懾,不由自主地向後縮去時,姬越一手放在她的車轅上,一邊湊近那小姑。只見他露了一口白牙,似笑非笑的開口道:“那小姑你又知不知道,也不用等到將來,我現在就可以讓你恐懼,你便恐懼,讓你病上一場,你就只得乖乖地病上一場?”

在那小姑瞪大的雙眼中,姬越低低一笑,隨後,他輕佻地吹了一口氣,直吹得那小姑的額發飄了起來後,姬越才直起身來。

這時,那小姑的部曲們也趕來了,不過,姬越自是不會等到他們趕他才離開。於是,姬越施施然轉過身去,然後,他朝着那小姑無聲地說了一句“等着”後,便廣袖飄然地走了開來。

直到姬越離開了,那小姑才尖叫起來,轉眼,她喘着氣冷笑道:“他以爲他是誰呀?想讓我恐懼我就恐懼,想讓我生病我就生病?”轉眼,那小姑又怒道:“我就說了,這種庶民最是可恨,便是殺盡了也是應該。偏偏那皇帝還瞎了眼,居然讓這麼一個無賴子當了什麼準國師的!”

看到自家小姑被氣着了,衆婢女婢婦連忙圍上來耐心的安撫起來。

轉眼,傍晚到了。

就在那小姑的部曲們開始紮營帳時,一個身材瘦削的少年過來了,那少年一走到那小姑的驢車旁,便雙手一叉。清聲說道:“我家主人姬大郎說了。今晚或許有雨,還請各位早做準備。”

說出這一句話後,那少年也不離開。而是轉向那陳郡袁氏的小姑的驢車,朝着驢車中說道:“好教這位姓袁的小姑得知,我家主人說了,你先前的婦人之言。他也不計較。不過,你既出自詩書傳家的陳郡袁氏。定然是知道知恩圖報的,今晚要是免了雨災之苦,以後見到我家主人,他也不需要你感激他的恩德。但是對我家主人客氣一點,想來小姑是應該能做到的!”

說到這裡,那少年不顧一衆憤怒的眼神。身子一轉便大步離去。

望着那少年離去的身影,嘩的一下。那小姑掀開車簾,她實在氣得厲害,一張秀美的臉都帶着紫,連喘了幾口氣後,那小姑冷笑道:“真是好笑,便是當年的諸葛亮,他要借東風還要準備一番呢,這個僞國師說有雨難道就有雨了?還想憑着這麼一件小事讓我欠他恩德,真是無恥至極!”

怒到這裡,那小姑朝左右瞪了一眼,命令兩個部曲,“去,你們去打聽一下,看看這所謂的姬大師對於今晚下雨有幾分把握?”

那兩個部曲連忙應了。

不一會,他們便回來了,見到那小姑,兩人叉手稟道:“據那姬越的僕人說,對於今晚下雨之事,他約有三成把握。”

“才三成?”那小姑冷笑一聲,命令道:“通知下去,今晚不可能有雨!那什麼姬越說的話誰也不許聽!”

衆人看着自家小姑氣得發青的小臉,也不敢違背,連忙大聲應了。

因得了姬越的警告,大多數人紮營時,都選擇了不會被雨水浸溼的高處,同時營帳的選擇也是那種塗了牛油的。不過,也有一些人把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那個小姑的隊伍,更是特意把營帳紮在平地,因塗了牛油的營帳容易被火點着,很多富貴人家行走在外是準備兩套營帳的,他們還特意紮了那種不怎麼防雨的營帳。

一直到月上中天,所有人都暈暈沉沉入了睡,夜空還一望千里,繁星點點。

這一下,只怕姬大師所說的下雨之事,多半是不成了。

不過,這時也沒有人嘲笑姬越,便是那小姑一行人,也是準備到了明日再取笑不遲。

轉眼,夜深了。

就在所有人都入了睡,就在守夜的人也敵不住睡意,一個個開始打眈,就在黎明將至時,誰也沒有注意到,本來明澈的,一望無垠的天空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黑沉一片。

衆人是在一陣閃電雷鳴聲中給驚醒的!

“轟隆隆”的巨響,一道道劃破天空的白色閃電,以及那劈劈啪啪豆子大的雨珠同時砸向地面時,部曲們被驚醒了!

衆人先是被外面這雷雨驚了下,轉眼看到自家紮在高處的營帳,以及密不透風的牛油營帳,又是鬆了一口氣。

轉眼,留守在這裡的謝廣等人聽到了外面傳來的急促叫聲,他們急急走出時,一眼便看到,陳郡袁氏的那個角落裡,竟是叫聲不斷,人影綽綽!

只看了一眼,謝廣便急聲說道:“不好,那陳郡袁氏沒有聽從姬越的提醒,他們的營帳有問題!”

就在謝廣等人冒着傾盆大雨趕去時,那一邊,那個陳郡袁氏的小姑已經抱着頭縮成一團躲在營帳一角,而這時刻,因雨勢過大過猛,那營帳大半邊已經塌了下來,營帳裡面全都是水。

看到那小姑和她的婢女們抱成一團瑟瑟縮縮,每一道閃電劃過,每一道雷聲響起,幾女便抖成一團。謝廣臉一沉,常年行走在外,頗有經驗的他,馬上提醒那些忙着紮營帳的陳郡謝氏部曲,“來人,速速把你們的小姑送上謝氏的營帳中,另外,立刻找到乾淨衣裳讓她沐浴更衣!”

“是。是!”

就在幾個婢婦衝過來,把被褥蒙在自家小姑身上,揹着她送到了陳郡謝氏那紮在高處的牛油營帳時,婢婦們才赫然發現,因被雷電嚇到,又被風雨吹了一下,自家向來追求孱弱之美的小姑。已經燒得臉色通紅呼吸急促了!

小姑生病了!

……

這一場雷雨。來得極快也去得極快,前後不過一刻鐘便天空放睛。

因雨水去得快,雖然來勢極猛。可隊伍中真正受了災的還沒有幾個。可以說,這麼一場暴雨中,真正倒黴的,就只有那個身體孱弱的陳郡袁氏的小姑。其餘的淋了一些雨的人,都是一些漢子。他們身體強壯,也就沒有病倒。

那小姑也沒有淋什麼雨,她之所以病倒,其實還是被雷電交加的那種氣勢給駭到了。這種因驚而至的發熱,大夫略略一治也就好了大半。

因着那小姑的病,隊伍給休整到中午還沒有起程。從大夫那裡打聽到那小姑的病好得差不多後。姬越施施然地朝着她的營帳走去。

這個玄衣皎美的郎君,這般懶洋洋地抱胸而立。黑白分明的雙眼靜靜地瞅來時,剛剛被婢女們扶起那個小姑,驚得瞪大了眼。

四目相對間,那小姑的臉色突然白成了紙。

這個時候,她突然記起了姬越說過的那句話,“也不用等到將來,我現在就可以讓你恐懼你便恐懼!讓你病上一場,你就只得乖乖地病上一場!”

這,這,昨晚的雷電,可不正是他要她恐懼,她就恐懼了?今天的這一場病,可不正是他要她病上一場,她便病上一場了?

“你,你!”那小姑指着姬越尖叫時,姬越已經施施然地轉身離去,望着他的背影,那小姑氣得不停的喘息,“不,不行!你們馬上幫我找到十八哥哥,我要告訴他,我要告訴所有人,這個姬越他虛言哄騙我!他明明早就料到會有雷電大雨,卻說只有三成把握!他故意讓我受這場驚嚇,他故意讓我生病的!”

尖叫了一陣,那小姑漸漸清醒過來,她慢慢轉頭看着衆婢女婢婦,啞着聲音自言自語道:“是了,這樣的話說出去也是白說,說出去也只是給他添加神機妙算之名!”

那小姑慢慢地坐下,這時一陣風吹來,她連忙抱着手臂縮成了一團。又把姬越說過的話,一遍一遍地回想良久,那小姑突然覺得姬越這個人可畏可怖起來……

謝琅回來時,已經是中午。

因擔心隊伍中有人病倒,謝琅回來時,隨行中還多了兩個大夫。

就在謝琅緩步下了驢車,朝着陳郡謝氏的隊伍走去時,他的目光,習慣性地朝着 姬越的方向掃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謝琅腳步一頓,緩緩回過頭去。

只見姬越的驢車裡,多了一個面目俊秀身材挺拔軒昂的少年,而此刻,正在與姬越說着話的那個少年,正擡着頭眼神敬慕又熱切地看着姬越,而對着他,姬越也是溫柔如水,他正含着笑看着那少年,說着說着,姬越還伸出手在那少年頸間的傷痕上輕輕撫了一下……

謝琅臉色一沉,轉眼間,他輕柔的,向着趕來的謝廣問道:“那小郎是什麼人?”

謝廣朝着姬越兩人看了一眼,“哦”了一聲,回頭說道:“那個呀?那是姬越剛買回的奴隸,說是叫季元,原是北魏世族子弟。”轉眼,謝廣又笑道:“聽姬越說起,他倆還挺有緣分的。當時在襄陽時,姬越就遇到過他,當時也有意買他回來。沒有想到,從前年到今年,從襄陽到揚州這麼遠的距離,到頭來還是讓姬越遇上了

也買回來了……”謝廣說着說着,突然發現自家郎君表情不對,不由怔怔地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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