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樞剡對夜攸蟬永遠有用不完的耐心和專注,這些瑣碎的小事對煌樞剡來說從來不是麻煩,而是一種充滿淡淡溫馨的滿足感。
因過去的種種經歷,導致煌樞剡一直都很羨慕、嚮往平淡溫馨的生活,而現在恰恰有那種靜謐的溫馨感,唯一遺憾的是夜攸蟬還未甦醒。
遇到愛的人,過上平淡的生活,這些都是煌樞剡過去連奢望都不敢奢望的,那時的他從未預見過,未來的某一天,對他來說遙不可及的奢望,其實很會降臨在他身上。
對於煌樞剡來說,夜攸蟬是他這一生唯一的幸運,當他意識到這點時,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興奮,也不是激動高興,而是膽怯和惶恐,他害怕會失去這唯一的幸運,也對幸運的降臨充滿惶恐不安,生怕這份幸運是一閃而過的幻影。
只是煌樞剡不是會猶豫不決的人,當他決定將夜攸蟬歸入生命裡時,他就會傾盡所有,將夜攸蟬放在他的生命裡珍視着、疼愛着。
放下手帕,煌樞剡開始爲夜攸蟬按摩四肢肌肉,她昏迷了許久,若不保證足量的按摩,肯定會影響夜攸蟬甦醒後的恢復時間,他的小妻子,是一位活潑且活蹦亂跳的丫頭,身體若是不足以支撐她的想法,她肯定會很不爽。
在煌樞剡專心致志的爲夜攸蟬按摩手臂肌肉時,夜攸蟬悄無聲息的、毫無徵兆的睜開了眼睛,只是睜開一瞬後,她又閉上了眼睛,太久沒有接觸光線,眼睛一時半會兒還無法適應。
反反覆覆睜眼幾次後,夜攸蟬終於適應了久違的光線,當她看清眼前的一切,當她感受到手臂的觸感,當她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時,她卻發現喉嚨乾的無法正常發出聲音,努力好半天,只能發出沙啞的單個音節。
雖是沙啞的、弱弱的單個音節,但卻不影響煌樞剡敏銳的聽覺,他聽到一點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煌樞剡手上的動作一頓,整個人愣住好一陣,隨後他猛的擡起頭,看向夜攸蟬,當他看到夜攸蟬那亮晶晶,滿是色彩的眼眸時,他似乎明白了何爲喜極而泣。
夜攸蟬覺得她是瞭解煌樞剡的,至少比這世上的任何人都要了解,然而甦醒睜開眼睛後,她卻看到了煌樞剡紅着眼眶,滿眼盡是難以壓抑的激動和喜悅,認識這麼久了,她從未見到煌樞剡有過這麼明顯的情緒浮動。
看着夜攸蟬疑惑含笑的眉眼,煌樞剡握緊了她的手,將她的手抵在額頭上,涌動的情緒久久無法平息。
“……你在哭嗎?樞剡。”夜攸蟬笑了笑,響起十分沙啞的聲音,節奏十分緩慢的問。
昏迷的這段時間,夜攸蟬是真的對外界一丁點感覺都沒有,在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事她不知道,但她卻知道煌樞剡一定會守在她身邊,將她照顧的非常好。
只是……看煌樞剡的反應,她一定已經昏迷了很久的時間,久到即便煌樞剡心懷堅信,也仍然會有所不安。
“是啊。”煌樞剡擡起頭,紅着眼眶,眸光極致溫柔的註釋着夜攸蟬的眼睛。“如果你再不醒,我真的要哭了。”向愛的人示弱,也是一種情調。
“讓你久等了。”夜攸蟬緩緩擡起不是很靈活的手,輕輕的觸碰着煌樞剡的臉頰,泛着溼潤的眼角,她何德何能,竟然能讓這麼強悍的男人,爲她露出這麼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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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說話,我去給你倒杯水。”煌樞剡附身親了親夜攸蟬的鼻尖,然後起身去倒水。
夜攸蟬昏迷許久剛醒,不適合喝太多的水,雖然她覺得她能喝一缸水,但煌樞剡卻只給她喝了兩口,一點都不滿足的夜攸蟬足足瞪了煌樞剡三眼。
三眼過後,夜攸蟬直接眼睛一閉睡着了。
夜攸蟬兩眼一閉的下一瞬,煌樞剡一聲發自丹田的低吼遍佈百草堂,他低吼的是虹箏的名字,他急需虹箏來查看一下夜攸蟬的情況,爲什麼會突然醒過來,又突然陷入昏睡。
煌樞剡那一身低吼,蘊含着十足的威壓,傳遍百草堂的瞬間,聞聲者均是一驚,戰慄佈滿全身,紛紛停下手裡的事,看向聲音的源頭。
當時虹箏在休息,這是多日來,她的第一個安安穩穩的休息日,終於能在牀/上睡到日上三竿,結果卻被煌樞剡那一聲包含威壓的低吼嚇的摔下了牀,撞到了腰,連忙起走出去時,又一個不小心頭撞門框,這全力的一撞,差點撞的她眼冒金星。
煌樞剡雖是很危險的人物,但他平時的性格非常平和,只要不招惹到他,他就會徹徹底底的無視對方,而當他明確的說出某個人的名字時,他就有明確的目的,必須即刻解決的目的。
虹箏覺得她是不懼怕煌樞剡的,但偏偏每次見到煌樞剡,她這種想法都會被不攻自破,從一位精明、高大上的廟靈山醫聖,瞬間跌落爲一位小心翼翼的狗腿子。
沒錯!就是狗腿子,什麼靈魂節操全無。
虹箏急急忙忙的、全速前進趕到掌門寢宮,走進夜攸蟬和煌樞剡的臥房一看,攜帶威壓低吼一聲的元兇正穩穩坐在牀邊,耐心細緻的爲夜攸蟬按摩着四肢肌肉,當她進來時,煌樞剡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剛剛低吼一聲的人不是他。
走過去,虹箏暗自爲自己抹了一把同情淚,想她堂堂廟靈山醫聖,竟然淪落到這般小心翼翼的程度,這要是讓列祖列宗知道,百分百家法伺候啊!
他們家的家法可嚇人了,特別有損尊嚴,虹箏覺得先祖肯定是特別邪惡的人,否則怎麼會想到揍屁股這麼邪惡的家法懲戒做了錯事的人。
“蟬蟬醒了,但很快又失去了意識,怎麼回事?”爲夜攸蟬按摩完四肢後,煌樞剡才抽空掃一眼虹箏。
不誇張的說,虹箏已經在這兒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時間,過程中她不是沒開口問過煌樞剡叫她過來的原因,可煌樞剡專心的很,一丁點都不願意分心,害的虹箏都不知道煌樞剡到底是着急啊!還是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