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隨衆人站了起來,孫於夕扶着太子坐下,指着*道:“殿下,這個就是上次將您留下的殘局解出來的,尚宮局裡的齊掌史。”
*在八月節之後闔宮的晉封裡,也被升做了掌史,成了有品級的女官。當孫於夕提起自己的時候,*站起身,對太子行了個禮道:“奴婢齊氏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長樂未央。”
太子本來滿心的心思都在孫於夕身上,聽到*請安行禮,便擡頭看她道:“你就是孫良娣口中常說的那個*?”
*應了一聲道:“是奴婢。”
太子點點頭道:“良娣念着舊情,和你姐妹情深,你得空也常來陪她說說話什麼的,本宮不在東宮的時候多,也就你們陪着她解解悶兒了……”
*不敢託大,自然應了一聲道:“奴婢和良娣相識於微時,這些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太子點點頭,轉頭對孫於夕道:“對了,你們感情這麼好,怎麼沒讓她到你身邊做個女官?也好能時常伴着你!”
孫於夕道:“所以還想求殿下個恩典,能讓橋橋到妾身身邊兒來,否則,總覺得身邊沒個知心人。”
太子又看了*一眼,應了一聲道:“唔……你身邊人已經夠了,再叫人過來難免遭人閒話,過了節再看看吧!”
這麼說雖然不是直接應承下來,不過孫於夕心裡有數,八成是有準兒了,便甜甜道:“那妾身就先謝過殿下了……”
聽着兩人說話,*心裡一面覺得膩歪,一面又沒成想孫於夕會提出這樣的事情,之前也沒和*說起過,一時間倒讓*覺得有些措手不及的樣子。
可是太子在身邊,*又不能說什麼,看着兩人說話,其他人都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只*還覺得有些尷尬,可又不能打斷兩人,好在太子中油想起來還有人在,也不膩着孫於夕,揮手對衆人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這才舒了一口氣,從殿裡退出。
很快上京城就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場雪,*也終於見到了很久不見的百里越。那天在東宮見過太子之後,*便讓吳公公去給百里越傳信兒,說是想要見他一面。
一直過了大半個月,兩人才終於見到了。
過了那麼久,兩個人仍舊是在藏書閣旁邊的一間閒置的殿閣裡見了面,看着從外頭進來的百里越,*只覺得很久沒有見過他,彷彿連他長什麼模樣都不記得了。
外頭的雪花隨着百里越的踏入打着璇兒飄進來,*伸手替百里越彈了彈身上的落雪道:“殿下,外頭風大,怎麼也沒穿件大氅就這麼過來了……”
百里越帶着一點微笑看*,手指撫摸上她的臉頰道:“無妨,我是和那幫人說是要出來更衣的,怎麼了?聽吳公公說你找我有事?”
*點點頭,將那一日在東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百里越說了,百里越面色欣喜道:“這是好事兒,若是你真的能進了東宮,行事也就方便多了……”
*自然知道這個,可是心裡卻總是懸着一樣,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擔心什麼,只是擰着眉頭嘆了一口氣,百里越察覺到了,便低聲道:“怎麼了?”
*搖了搖頭道:“沒事,殿下最近怎麼樣了?”
其實*想問的有很多,百里越有沒有按時吃飯睡覺?前朝的事情是否還那麼多讓人騰不開手,後宅裡的穆蓉蓉最近是不是消停了。
可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也只有一句話,旁的事都是瑣事,不是*的立場能夠問出口的。
百里越長臂一伸,便將*攬到了懷裡,下巴放在她的頭上道:“一切都很好,只是擔心你。前些日子老九和你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險些傳到父皇那兒去,若真是叫父皇知道了,那你可就危險了……”
*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看,眨着眼睛看百里越道:“怎麼了?”
百里越仔仔細細的說給*聽道:“九弟是眼下父皇最疼愛的小兒子,對他可謂寄予厚望,若是知道他在後宮裡和一個女官揪扯不清,父皇肯定會生氣旁人的,你可不就是那個旁人,到時候平白害的你受連累。”
*聽了這話不由有些氣結,本來就不是自己的錯,爲什麼到最後反而要她來承擔後果呢。
不過這是個皇權社會,憑你到哪兒說理去,誰權利大誰說了算,*也就悻悻作罷了,又擡起頭道:“沒傳到皇爺那兒去,也是你在裡頭操持的吧!”
百里越笑了笑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是太子果真對孫於夕提的事情上心,還是孫於夕催過太子,反正到了年下正忙的時候,*就被調到了東宮去。
這次不像上回淑妃的“借調”,是正式到新晉的孫良娣身邊當差去了,衆人也都恭喜*。
太子身邊得寵的良娣,將來就是馮貴妃那樣的人物,如今太子膝下連個兒子都沒有,照着孫於夕這個得寵的樣子,說不定會先太子妃一步產下皇孫,到時候她身邊的人可就雞犬升天了。
後宮中的誰不是眼神毒辣、跟紅頂白的,一時間也都湊到*跟前恭喜她,鶯聲燕語的聽多了也吵得人頭疼,難得*還能微笑着應付。
只蘇應瀾拉着*的手,似乎有些惋惜道:“到了孫良娣身邊好是好,只是以後怕沒這麼清靜了……”
*笑着握了一下她的手道:“清靜都是自己求的,蘇姐姐就不用替我擔心了,蘇姐姐在尚宮局也要照顧好自己啊!!”
蘇應瀾點點頭,幫着*收拾了屋子裡的東西,就要挪到東宮去了。
對於蘇應瀾,*其實在心裡就沒有放在多親近的位置,只是同住之誼而已,如今要分開了,竟然也生出一些不捨之意,兩個人一遍收拾,一面絮絮叨叨說了許多瑣事。
蘇應瀾便笑道:“平素還以爲你是個沉默寡言的,沒想到話也這麼多,快走吧,誤了時辰不好。”
臨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尚宮局的住處,衆人都是笑吟吟的同她送別,反正大家都還在一個宮裡,即便現在隔開了一個承德門,以後也還是會同歸一處,自然沒什麼好爲了別離傷心的。
只除了霍掌闈,似乎頗有深意的看着*,*正好對上霍掌闈的目光,卻不知道她有什麼深意,只是這位掌闈雖然平素話不多,卻對*十分的照顧,*心裡還是很感念她的,兩個人輕輕對視了一下,*對她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霍掌闈目光看着*的身影,目送她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