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除夕之夜,*到底也沒守歲成功,因爲生病實在是頭昏昏沉沉的,便撐不住先睡了,雖然瓏兒在身邊念念叨叨的說什麼不守歲來年運氣不好,不過看*的樣子,也實在不忍心逼她,便在心裡默默唸了兩句,就把壞運氣轉到自己身上來吧。
第二天,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發現身邊坐着的瓏兒撐着頭睡在牀邊,顯然是徹夜未眠,*有些不好意思,推醒了瓏兒,輕聲道:“瓏兒姐姐,你去休息吧,我沒事了……”
瓏兒猛地一下醒過來,看到*,也少不得皺眉道:“姑娘昨夜裡又發起熱來,可把人嚇壞了,連殿下也被驚動過來瞧姑娘,好容易才退下來。”
古代醫藥不發達,發燒也能燒死人的,何況是大半夜,看來真是兇險,*吐了吐舌頭道:“這不是沒事了嗎,有勞瓏兒姐姐了,姐姐快去休息一下吧!”
瓏兒卻擺擺手道:“你還真打算就這麼病着過年不成?不趕緊好起來,我哪裡敢去休息。”
好在雖然除夕也病的兇險,後頭也都漸漸好了起來,快到上元節的時候,*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過年歲熱鬧,秦王府卻沒什麼正經主子,也熱鬧不起來,*身份又不尷不尬的,不好參與進去。
只是聽瓏兒說,百里越閒下來的時候,都一直在陪着穆側妃,別處哪也沒去。
倒是不容易,據*所知,大楚國雖然有納妾的約束,不過對於一些貴族子弟來說,這一條是沒什麼限制的,就像上次遇到那個崔景德,家裡便是姬妾無數,朝中雖有言官盯着,但誰也沒人會真的用這件事情來攻擊大臣。
而皇子們封王之後,有一位正妃,兩位側妃的份額,其餘姬妾沒有限制。爲了平衡朝中勢力,所以大多數親王府上都是滿制,唯有這位秦王,只這麼一位側妃。
所以*也少不得感嘆一句:“遇上殿下這樣有情有義的,也算是側妃之幸了……”
瓏兒在一旁點點頭,卻也不是特別同意*的話:“是也不是,殿下整日公務繁忙,一年裡也沒幾天能陪着側妃,府上沒有其他姬妾,多半倒是因爲殿下實在抽不出時間來。”
一面說,一面又替*加了一件披風道:“這兩年皇上已經提過兩回要爲秦王殿下指婚的事兒,都讓殿下搪塞過去了,不過據瓏兒看,再過兩年,即便爲了子嗣,皇上也不能讓殿下這麼任性妄爲了……”
秦王娶妻納妾的事情一時半會兒還真和*沒有關係,不過大選倒是近在眼下了,出了正月就該採選了,*進宮是奔着東宮的女官去的,百里越自然都已經上下打點好關係,只是規矩還是要*自己學纔是。
上元節百里越要跟着穆側妃一起進宮赴宴,還要和天子一同登上承天門與民同樂,自然顧不上*,不過也帶人傳話過來,說是*上元節若是想出門逛逛,儘管多帶幾個人出去就是。
*倒是很想見識見識這所謂的古代“情人節”,所謂“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因此得了百里越的首肯,自是開心,也約上瓏兒,陪自己一起出去逛逛。
這次有百里越親自下的命令,瓏兒當然也樂得出門,便欣然應下了。
到了上元節當日,秦王和側妃一早便裝扮好出門,和*打不上照面,到用過了晚飯,*便叫上了瓏兒一起出了門,隨行的還是那位紀侍衛長,見到*還和她打了招呼道:“齊姑娘。”
*倒是“咦”了一聲,問道:“怎麼紀大人沒和殿下一起?”
紀長安笑了笑,告訴*:“殿下特意吩咐在下,一定要照顧好齊姑娘安全。”
*心頭一暖,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笑了笑道:“如此,那就有勞紀大人了……”
上元夜的朱雀大街比平日裡還要熱鬧百倍,加上是許多貴族女子名正言順上街,和自己心上人約會的日子,沒有宵禁,街上更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而在年前那場事故里,好像沒有帶給衆人任何的影響,每個人都是喜氣洋洋的笑臉,*身後跟着紀長安和瓏兒,穿行在人羣當中,有的人買了崑崙奴的面具戴在臉上,也有男女相伴而行,此時都不是什麼忌諱。
*也覺得路上新鮮,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覺便到了承天門下,*回頭問紀長安道:“小年夜裡出了那樣的事情,今兒夜裡還要放煙花嗎?
紀長安點點頭道:“這次是在宮裡放,外頭人也能看到,算是與民同樂,還有花燈展,天子和一衆妃嬪、皇子,都會在承天門上觀禮的。”
*點點頭,對紀長安和瓏兒笑道:“委屈你們二位拘在我身邊了,只是爲了安全起見,咱們三個最好還是別分開的好,一會兒就在這裡一起看看上京城最熱鬧的盛事吧!”
三個人又去猜了燈謎,玩兒的不亦樂乎,*覺得意猶未盡的時候,也不知誰喊了一聲:“皇上出來了……”
衆人便都是一陣歡呼,直到承天門上出現了人影,百姓便紛紛跪倒,山呼萬歲,*也跟着人羣跪倒在地上。
皇上的出現便是整個上元夜的高潮,煙花表演,宮廷舞樂也都開始,還有數不盡的花燈,當真是鮮花着錦、烈火烹油的熱鬧。
*隔着遙遠的距離,在那麼多人裡也能一眼看到其中的百里越,長身玉立,在*眼裡,自是那個最與衆不同的人。
只是衆人都看向天空的煙花與燈,卻唯獨百里越的視線不與衆人放在一處。
*順着百里越的視線看了過去,果不其然,正是太子的方向。上次百里越帶*到承天門,也是死死盯着太子的方向,不像是憤恨,倒像是癡情。
哎呀——該不會百里越心裡所想之人,根本不是什麼女子,而是太子吧。
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的*,細想之下,竟然覺得合情合理。
百里越安排自己潛伏到太子身邊,該不會也是因爲……*越想越怕,簡直不忍心再直視這場面,匆匆叫上紀長安和瓏兒回府了。
紀長安還疑惑,爲什麼不看完煙花再回府,*走的匆匆,卻不敢把心裡想的告訴紀長安——要真是如她猜測的話,那即便是輸了*也覺得心服口服。
好在這樣的想法只是*無厘頭的猜測罷了,*自己心裡也覺得好笑,隨口敷衍紀長安道:“人太多,怕再出了事情,還是早些回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