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穆蓉蓉會這麼客氣,倒是受寵若驚,連連道:“側妃這是什麼話,真是折煞民女了,民女真是愧不敢當。”
看着*一臉惶恐的樣子,穆蓉蓉掩帕一笑:“齊姑娘說的哪裡的話,連殿下都對齊姑娘你禮遇有加,齊姑娘可是十分受得起呢。”
*剛要說話,便被穆蓉蓉打斷道:“齊姑娘、穆側妃叫起來實在生分,我虛長齊姑娘兩歲,齊姑娘不嫌棄的話,就喚我一聲穆姐姐吧!”
穆蓉蓉這麼親切,*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只好點點頭叫了一聲:“穆姐姐。”
兩人相視一笑,明明都虛假的很,卻硬要做出樣子來,穆蓉蓉道:“年前身子一直不好,沒去探望過齊姑娘,齊姑娘不介意吧!”
如何與這些貴族婦人相處,是*今後很是要下苦心鑽研的一門兒功夫,此時就當是對着穆蓉蓉練練手了,因此*面上笑意滿滿道:“穆姐姐說的哪裡的話,*本是客居王府,早該去拜訪姐姐的,只是殿下吩咐下來,說是姐姐身子弱,不喜歡生人打擾,才一直耽擱着沒有去。”
說着還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穆蓉蓉道:“難得姐姐沒有計較,今日有緣,在這裡碰見姐姐。”
這番話說的真是虛假又真誠,*自己都覺得有些作嘔,卻還是嚥了下來,面上笑意不減。
穆蓉蓉聽了*的話,擺擺手道:“妹妹和姐姐客氣這些做什麼,既是客人,就沒有讓您來回跑的道理,如今開了春兒,姐姐身子也好多了,得了空咱們姐妹兩個人也要常坐坐纔是。”
*聽了點點頭應下,心裡卻道——過幾日便要進宮了,哪裡還有空和你常坐坐。
只是少不得又是一番你來我往的人情套話,說的*都覺得虛僞。
兩人在小花園的涼亭裡坐了半天,直到天晚風起,穆蓉蓉才告罪了一聲,說自己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目送穆蓉蓉一行人離開,纔回頭對瓏兒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瓏兒雖然在府上待久了,卻是一直在百里越身邊服侍的,十分不解道:“姑娘你不幾日就要進宮了,還耐煩敷衍側妃,反正日後你們二人也沒什麼交集,何必呢。”
瓏兒的話雖有道理,*聽了卻搖搖頭道:“所謂見面三分笑,這是宮裡的姑姑說的,以後到了宮裡,這樣的人可少不了,就當先練練性子吧。再有,誰就知道日後沒有交集了呢。”
聽了*的話,瓏兒深深的不以爲然,*也有些無奈:“這側妃太能聊了,得,這麼好的天氣就這麼陪她浪費掉了,咱們回去吧!”
和穆蓉蓉見過沒幾日,便聽秦王府裡傳來了好消息,說是穆蓉蓉身懷有孕,如今還未滿三月,正是要緊的時候。
秦王府上下自是歡喜,又都戰戰兢兢的爲穆蓉蓉保胎,好在府上就這麼一位女主人,不用擔心後宅什麼勾心鬥角的,省了許多力氣。
*聽了這個消息後,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既替百里越高興,又在心裡覺得有些悲哀,一時間竟是百感交集。
瓏兒倒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對*道:“這可是秦王府第一次有這樣的好消息,若是能一舉得男,只怕這位側妃離扶正也就不遠了……”
*手裡難得拿了一本治國政要在讀,這本書據說是大楚前任宰相寫出來的,總結歷代明君重臣的得失,雖然枯燥,*看的倒是緊緊有味。
因爲要入宮了,所以培養一點政治素養還是十分有必要的,*看了幾天,也看出一點裡頭的門道來。
聽了瓏兒的話,不假思索的便反駁道:“即使能一舉得男,我看這位側妃能扶正的機會也不大。”
瓏兒眼神亮晶晶的問*爲什麼。
*想了想道:“秦王殿下當初留下穆側妃,不管是真心疼愛她也好,或是因爲側妃父親的緣故也罷,能做到側妃,也算是殿下仁至義盡了……”
瓏兒似乎一臉不懂的樣子,*便解釋道:“只是我私心的猜測罷了,你也就隨便一聽,可不許隨口出去亂說啊!!”
*囑咐了,瓏兒哪有不答應的道理,連連應下了,又催促*說到底是因爲什麼。
“穆側妃的父親曾經是殿下手下的將領,爲了國家戰死,可謂功臣。殿下將他女兒接入王府,好生照顧,其實也有安撫人心的道理,做給那些其他的將士們看——在秦王手裡做事,是不用擔心身後如何的。”
*緩緩道:“至於後來是不是真的生了情意,不得而知,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秦王妃這麼一個要緊的位置,空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給一個身後毫無任何勢力的女子呢?”
瓏兒聽了*的話,才恍然明白,忍不住道:“姑娘在王府裡住了幾個月,真是精進了不少,連這個都能看出來了……”
*抿着嘴笑了笑,對瓏兒道:“別變着法兒的罵我了。不過穆側妃懷孕,對你家殿下也是有好處的,至少有了子嗣,皇上再要指婚的時候,殿下能找出理由搪塞了,至少也能隨自己心意挑一挑。”
當然——他挑中的人是不是能做的了秦王側妃,那可就是兩說了,*心想。
府上出了喜事,秦王百里越在王府待的時間也比之前長久了一些,除了時常陪着穆側妃之外,有時候也會叫*到書房裡去說話,至於說了些什麼,外頭的人都不得而知,反正兩個人關着門,嘰嘰咕咕一說就是半天。
這一日照舊在書房裡見過百里越之後,百里越告訴*,他過幾天要到京畿道處理一些地方事務,可能需要三五天不會回來。
*聽了,倒是沒什麼感覺,點點頭道:“那祝殿下一切順利了……”
百里越原本似乎有什麼話要說,被*輕描淡寫的一打斷,噎了一下,一時沒說出話來,頓了頓才又道:“採選在即,你都準備的如何了?”
*正了正神色道:“殿下放心吧,一切都準備妥當,只欠東風了……”
連《治國政要》這種書都主動要來看了,還有什麼是沒準備好的,*已經把自己定位到將來太子身邊的女參謀一類,至少不用靠臉吃飯,這樣信息也會來的更快些。
百里越倒是不以爲然,對*道:“去太子身邊,有一張臉就夠了,只是你自己不願意,所以一切還是見機行事吧!”
這些日子和百里越倒是說了不少關於太子的事情,*大約也摸清楚了太子的脾性,只是聽百里越說起太子的時候,又實在不像是因愛生恨的感覺,倒像是二人有什麼更爲深刻的過往,而百里越不願意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