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西部山脈一直往西走,便發現大青山越來越高,四處懸崖峭壁。站在山頂望過去,一望無際的大山連綿不斷,山下兩邊逐漸低矮,都是一望無際的丘陵。
順着大山往北邊下去,走了不到十幾里路便發現一個寨子。寨子在一片獨立的懸崖之上,四周山崖如削,地勢陡峻。寨門之上雕刻着三個字:“西嶽寨!”
“這山裡居然有這麼大的寨子!”二爺感嘆了一下。
明謙擡眼望去,山寨全是石頭砌成的房屋。各種石雕欄杆、亭子、棧道、房屋都很精緻。不過從年代上看應該非常的久遠,山寨之中人丁也比較興旺,此時正是正午時分,房子上炊煙裊裊。
“少爺,這地方實在太美了,我都不想走了!”二虎第一次發出這樣的感慨,讓幾個人都刮目相看。二虎接着又說了一句:“我總感覺這個地方好熟悉,好像以前來過,又好像從來沒有來過。”
小妖女噗呲一笑:“有一句話叫什麼?只覺三生有幸事,相逢一見如故人。可惜二虎表錯了情!”
明謙倒是想起薛老太爺的話,難道二虎是這山莊裡的人?不過很快他就覺得錯了,先前在山上見到的三個少年男女,此刻正從山寨裡面走出來。
“走吧!這樣盯着人家房子看,別人還以爲是踩點的!”明謙拉着小妖女,若無其事地往山下走。可對方明顯對他們沒有好感,那輕盈可愛的少女走了過來攔住二虎:“傻大個,你說你跟着我們幹什麼?”
二虎撓了撓頭,躲開少女的手臂,一溜煙跑了。少女氣鼓鼓的雙手叉腰,回過頭來嘴巴撅得老高,衝着四個人說道:“鬼鬼祟祟的,別讓我下次看到你們。”
小妖女臉色微紅,牽着少爺的手低聲笑着:“這女孩咋這麼兇,連二虎都怕她。”說完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少女還在那裡生氣,於是又笑了:“你看她那樣子,像個蛤蟆一樣氣鼓鼓的。”
三個人一邊走一邊嘻嘻哈哈,完全沒有理會少女的刁難。幾個人剛走到半山腰,便看到那幾個獵人從山上下來了。領頭的老人老遠就在山頂上喊:“公子,等等我們!”裡面的少年一溜煙地從山上跑了下來。看着小妖女笑着說道:“姐姐,我找到一棵很大的靈蛇草,我把它送給你們。”
“不用了,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杏兒,我姓楊!”小夥子說着就把靈蛇草從竹筐裡面拿出來。
明謙擺擺手:“不用了,你先拿着吧,以後要是用得上,我找你買!”
後面的獵戶都跟了上來,中年獵戶說道:“公子已經給了我們銀兩,我們都是莊戶人家,不好貪便宜的。”
“楊大叔就不要這麼客氣,我正想打聽個事,這上面的西嶽寨是什麼來歷?”
“公子不要客氣,我叫楊勝。這西嶽寨是我們這裡的頭人寨,周圍的村子都受他們的保護。平日裡大家有個什麼事情,都到山上找西嶽寨的寨主。這寨主人好功夫又高,方圓幾十裡的人都很敬重他。”
“頭人寨是什麼意思?”明謙還是第一次聽說,於是兩個人邊走邊聊。
“以前這附近的寨民,包括我們楊家,都是軍戶。這頭人寨自然是我們這些軍戶的長官,只不過現在沒有了軍戶,也就沒有了長官,但是頭人寨的威望還在。”
“軍戶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是明皇朝的嗎?”
“是的,以前明皇朝的將軍各自鎮守一方。當年頭人寨的白鳳舞將軍,便是負責鎮守這西部山脈。”
“白鳳舞?難道還是個女將軍?”
“那是自然!”楊勝頗爲自豪地說道:“我先祖便是白鳳舞將軍手下的校尉,這西嶽寨的規矩,就是夫人當家。功法從來就是傳女不傳男。”
“原來如此!”小妖女想起那個少女的飄逸身法,果然如少爺猜的一樣,是家傳絕學。幾個人一路上很快就聊熟了,楊勝非要邀請幾個人到村子裡面去做客:“公子遠來是客,這周圍荒郊野嶺沒地方去,不如先到楊家村住一晚上。”
明謙沒有去處,於是大家便跟着楊勝回村了。這村子在一片潭水旁邊,四周山路環繞,兩邊綠樹成行。雖然是個好地方,但是確實不富裕。如今已經入秋很久,莊稼都已經收割,這荒土之上並沒有什麼農作物。山寨的工事也很簡單,只有木柵欄沒有寨牆。
“來客人啦?”一個老太太拄着柺杖站在村口。
“奶奶,有客人來了,這位公子送了我們好多銀子呢!”楊辰一邊跑進村裡,一邊興奮的去找自己的小夥伴們。村裡人聽說來客人了,都站在自家門口看,卻沒有一個人出來。
“都是同宗同族,來了客人大家都出來看熱鬧!”楊辰的爺爺一邊招呼四個人,一邊憨厚的解釋。這村裡上上下下有兩百來口人,一個小姑娘年紀不大,看到小妖女進了她家,便怯生生地去端茶水。這裡是楊勝的家,房子挺寬敞,但是有些破舊。
“你阿媽呢?”小妖女接過茶水,隨口問了一句客氣話。小姑娘指了指裡面的屋子說道:“我阿媽生病了,都好久沒有出來了。”
“清影,要不你進去看看?”明謙毫不拘束地坐在屋子裡,這裡和唐家渡一樣,都是普通人家。小妖女聽了牽着小姑娘的手,讓她帶自己進屋去看看。這小姑娘只有七八歲的樣子,見小妖女對人和藹可親,於是將她帶到裡屋去了。
楊勝想要說什麼,已經來不及了。
不一會兒小妖女便出來了,臉色非常難看,示意少爺到外面說話。明謙站了起來,兩人來到屋檐下,小妖女開口說道:“少爺,實在太恐怖了!臉上身上都抓爛了,人都被綁起來了。”
明謙沒有親眼見到,根據小妖女的描述,病人應該是身上奇癢難耐,所以纔會亂抓。這樣的話被綁起來也比較正常,但小妖女說楊辰的阿媽兩隻眼睛瞪得溜圓,好像非常痛苦。這讓他想起黑月谷的情形,可這些人並沒有被黑月谷的人抓去下毒。
於是只好找來楊勝,楊勝一臉的尷尬:“讓公子和姑娘見笑了,實在是沒有辦法。一鬆開就大喊大叫,又是抓衣服又是扯頭髮。找了好幾個大夫都沒有辦法,想必是瘋症。”
“楊大叔,你仔細回憶一下,尊夫人的病到底是怎麼引起的?”
楊勝記性不好,只能說個大概:“這病前後十多天,具體原因不清楚,村裡有十來個這樣的病人。也沒有誰吃過什麼不該吃的,更沒有人受到過驚嚇。”
“那剛開始的症狀是怎樣?”
“都是突然一下就發作的,躺在地上亂抓亂扯,還不停地尖叫。”
對於這種病症,兩個人都沒有辦法。看起來好像是中邪,又好像是瘋病。但聽說十幾個人都是最近剛發病的,明謙覺得裡面有蹊蹺,但終究是沒能幫上忙。
當天夜裡楊勝熱情地招待了四人,儘管只是青菜米飯,四個人卻吃得非常開心。
第二天天一亮明謙便要離開。
幾個人稽首告辭:“感謝楊大叔熱情招待,我們先去秦西鎮辦點事情,順便看能不能幫夫人找個郎中。”
“公子不必費心,這病是治不好的。”楊勝一家人送出村外,路上再次相邀:“回來的時候記得再來,家裡雖然沒有什麼招待,喝口水也是好的。”
等幾人離開楊家村,小妖女一臉心事重重:“你說這楊大叔家,還有這些鄉親,日子過得這麼苦,家裡還有病人。如果靈蛇衛來收租,他們該怎麼辦?”
薛二爺這一次沒有退縮,反而鼓勵明謙:“少爺,既然你以匡扶天下爲己任。這楊家村的事情就得管管,以前我不讓你管閒事,那是因爲我們沒有管閒事的本錢。”
“二爺教訓得是,這個事情我會管。我現在去秦西鎮,是想看看這黑月潭的勢力,是不是已經完全控制這個地方。什麼情況到了鎮上一目瞭然。”
二虎還在爲棍子的事情鬧心,明謙想了一下從戒指裡面給他拿了一杆長槍。這個時候纔想起戒指裡還有兩個人,於是趕緊招呼大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