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小妖女自告奮勇,挽起袖子拔出鱷骨劍,朝前面的森林裡走去。一邊走一邊嗅着鼻子,二爺也開始查找線索。有蛇的地方都有靈蛇草,順着蛇走過的足跡一路追蹤。凡是被壓過的草叢都仔細地檢查,大家正找着,三個白白淨淨的人又飛出來了。
看他們在草叢中找東西,於是稍微遲疑了一下,便閃身飛走了。
明謙羨慕了一聲:“小小年紀,都是五重境大成,看來這山上是修行的好地方。”
三個人剛走,便看到一大羣傭兵從林子裡走了過來。
領頭的是一個老人,手裡拄着棍子,大概和薛二爺一樣年紀。傭兵頭領昂首挺胸,精神抖擻地走在前面,隊伍後面的人肩上擡着一頭黑熊。大概有二三十人,個個都是青壯漢子,一身的肌肉非常發達,外面套着各種獸皮襖子。
看到明謙四個人手裡空空估計沒有什麼油水,於是領頭的老頭只是斜着眼睛看了他們一眼,便自顧自地離開了。
小妖女擡起頭來盯着後面的傭兵,發現不少人都在回頭看她,於是瞪了一眼過去。明謙見小妖女惱怒的樣子,回過頭一看,這些傭兵個個不懷好意,正一臉貪婪地盯着他們。
“幹!”明謙豎起中指,這些傭兵也不生氣,擦了擦嘴巴上的口水,繼續向前走去。
“這些人都不是好東西,這領頭的好像還是個六重境。現在到了山裡,大家要格外小心,一旦遭遇便不能留手。”明謙一邊說一邊想:“二虎的玄天棍必須儘快找到,要不然遇到歹人就麻煩了。”
“找到了!”小妖女盯着不遠處,一株土黃色的靈蛇草正在不遠處。這種靈蛇草的味道非常特別,點燃之後可以驅除蚊蟲毒蛇。尤其是對毒蛇很有效果,如果放到蛇洞裡,毒蛇一會兒就堅持不住,會往洞口外面鑽。於是她興奮的伸出手去採,沒想到她還沒有動手,另外一隻手同時伸了過來。這是一隻髒兮兮的小手,手背黑漆漆的都裂口了,明顯不是自己人。
擡頭一看,面前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一把抓住靈蛇草,掏出一把生鏽的獵刀,手腳麻利地將刀尖插進土裡面一撬。靈蛇草便被連根拔起,少年欣喜若狂,擡起手將它丟到自己的竹筐裡,擦了擦汗水轉身就跑。
小妖女頓時如同泄氣的皮球,找了半天就差一步之遙。於是跳起來,追着少年喊道:“等等,別跑啊!”
少年一邊跑一邊回頭笑,衝着小妖女一個勁地擺手。不遠處站着老老少少七八個獵戶,少年興奮地拿出手上的靈蛇草遞給一箇中年人:“爹爹,你看,我找到的!”中年人滿臉笑容可掬,拿着靈蛇草端詳了一下,摸着少年的頭說道:“杏兒真是能幹,這一棵靈蛇草可以換不少銀子呢!”
幾個人一邊說一邊笑,看着小妖女跑過來少年回過頭來問道:“姐姐,你追我幹什麼啊?”
這些獵戶一看就是山裡的本分人家,每個人身上都是破破爛爛的。中年男子拿着一杆破破爛爛的長槍,擡頭看見小妖女上氣不接下氣,於是客氣地和她打招呼:“不知這位姑娘是哪裡人,怎麼獨自一個人在山裡?”
小妖女擺擺手,正要說話的時候,明謙幾個人趕了過來。薛二爺看見中年人手上拿着的靈蛇草,於是客客氣氣地問道:“這位兄弟,手中可是靈蛇草?”
中年獵戶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一臉的憨厚。薛二爺正要說話,小妖女拉開他上前說道:“你這小夥子,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靈蛇草,你走過來二話不說就拔了。這東西你拿去有什麼用,還給姐姐好不好?”
叫杏兒的小夥子一聽就急了:“姐姐,這是我找到的,我都找了好幾天。我是一直順着蛇路找到的,你不能這樣冤枉我。”少年說着眼淚就要出來了,急得連連拉着中年獵戶的衣服:“爹爹,你是知道的,我是一路找過去的。”
中年獵戶趕緊點點頭:“是的,我們一路上都在找草藥。不信你可以看,我們找到好多,都是杏兒找的。”說着中年獵戶趕緊將竹筐取下來,讓小妖女看裡面的草藥。小妖女一看,裡面果然有很多草藥,只不過都是一些低級的東西。明謙看中年獵戶一臉窘態,趕緊拉着小妖女說道:“沒事,沒事,小夥子我們相信你!我們重新再找就是了。”
小妖女一臉失落,擺了擺手便往回走。薛二爺和二虎兩個人也垂頭喪氣的,明謙拱手錶示抱歉。
“請問這位公子,你們要靈蛇草做什麼?”一個老獵戶走上前來,隨意的拱了拱手然後一臉笑容:“這東西雖然不值錢,卻於是難找得很。如果你們實在有用,小老兒給你分一些如何,免得大家傷了和氣。”
少年卻是一萬個不願意:“爺爺,我們這點草藥都不夠用。我還要換銀子給我阿媽治病呢,再說了靈蛇衛又要來收稅了。”
明謙聽了這話停了下來,倒不是想要他們的靈蛇草,而是聽說靈蛇衛要來收稅。小妖女三個人也走了回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都知道他在想什麼。少年雖然嘴巴上不願意,還是在竹筐裡面開始翻找,最後找了一棵很小的。
“給,公平公正,見面有份!”少年遞過一株靈蛇草。明謙沒有去接,而是一臉和藹地問少年:“你叫什麼名字?你們家在這附近嗎?”
少年硬將靈蛇草塞到他手裡,然後氣沖沖的也不說話,轉身走過去背起竹筐。明謙趕緊追過去,將靈蛇草遞給中年獵戶:“大叔,我們要靈蛇草是爲了薰蛇。用處不大,既然他阿媽生病了,你還是把靈蛇草拿回去吧,我們再找就是了。”
中年獵戶一雙手都是傷口,拿着靈蛇草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們怎麼用這個來薰蛇?”
薛二爺走上來說道:“這山裡有一頭蟒蛇,鑽到洞裡面去了,我們準備把他薰出來。”
“那也太浪費了!”中年獵戶搖搖頭:“既然是蟒蛇,這麼一點點靈蛇草哪裡夠?少說也得十斤八斤的纔夠用,這靈蛇草金貴着呢。就算是一頭蟒蛇薰出來,賣的錢還不如這靈蛇草值錢。”
“要這麼多嗎?我記得我以前薰過蛇,不過都不大!”薛二爺尷尬地看了一眼明謙:“少爺,那咋辦?我也沒有薰過蟒蛇啊,不知道要那麼多。”
二虎正要插話,明謙沖着他擺擺手,然後回頭繼續問道:“老人家,剛纔聽小夥子說有靈蛇衛來收稅是怎麼回事?”
老獵戶依舊是笑容滿臉:“小老兒和這兒孫,都是山外的農夫。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黑月國的人便要來收稅。我們不會打獵,只好上前弄點草藥換取銀兩。”
“老人家可是黑月國的人?”明謙這纔想起,這西部山脈在夏國和黑月國中間。出了西風村過了西風谷便是大楚國,走過青陽鎮到了臨江關便是趙國。
“那倒不是,這黑月國最近兩年才宣佈這裡是黑月國。以前小老兒和族人靠着西部山脈,屬於三不管的地帶,日子也還過得下去。如今黑月國已經控制了山下的村莊,就連這西部山脈上山打獵,也是要收稅的。”
明謙這才意識到,自己先前遇到的傭兵團,想必是屬於黑月國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要是有獵物,那傭兵頭領便會前來敲詐。老人告訴明謙,他們住在山下的秦西鎮楊家村。
聽了老人的話,明謙便沒有心情找靈蛇草,準備去秦西鎮看一看。
臨走的時候,拿出一點銀子遞給少年,中年獵戶死活不要,最後推託不掉,只好千恩萬謝地收了。玄天棍一時沒法尋找,二虎的情緒有點低落,不過還是默默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