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歐陽詢不是別人,正是川府內家功槓把子歐陽霸的獨子,只不過近些年來歐陽霸體弱多病,已很少過問事事了,所以家裡這麼大基業全部都交到了獨子歐陽詢的手中,歐陽詢也是爭氣,不僅人長的一表人才,而且使得一手“金剛拳”堪稱萬夫莫敵,自己的輕功也是深不可測,早已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川府之內難逢敵手,這也難怪銅人樁會有手印了,看來自是他所爲不假了,而對於慕容雪所言,兩家算是世交,門當戶對,離得又不遠,在武林中都有威望,正面形象都不錯,所以兩人從小就指腹爲婚,結爲親家。
雖然歐陽詢長得不錯,武功又高,家境又好,算是個人們眼中的嬌嬌天子,可是慕容雪就是不喜歡他,無論他使盡任何辦法,慕容雪就是不感興趣,對他總是冷若冰霜不冷不熱的,若不是這次瞳兒隨慕容雪一同前來,親眼看清了歐陽詢是個什麼樣的人,恐怕一開始見到歐陽詢,當真以爲兩人是才子佳人,就要提歐陽詢說好話了呢,畢竟在他眼裡兩人外表是那麼的般配,家境也是那麼的登對,而自己呢,這一對比相形見絀,確實相差太遠了,根本就沒有可比性,不知爲何忽然心中隱動,竟然生出了一種自卑的心裡,甚至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瞳兒與慕容雪兩人一路趕回,離老遠就聽到了“哎呦”之聲不斷傳起,很快就來到了慕容府前,觸目之下,心膽俱驚,只見眼前一片狼藉,血流遍地,橫七豎八,死的死,傷的傷,有敵人,也有自己人,躺了許多人,看來這一戰相當慘烈。
慕容雪心頭顫抖,她看見了朱伯,此刻已經躺在了血泊中,無論她怎樣呼喊都無濟於事,朱伯竟然一動不動分明是已經死了,身上的血還在滋滋往外流淌,看來剛剛死去不久,身體還是溫的,雖然朱伯只不過是家裡看門的下人,不過卻是看着自己長大的,在慕容雪的心裡早就已經把朱伯當成了自己的家人,此時看着朱伯躺在了血泊中,一股怒氣油然而生,更是氣得全身顫抖,恨的咬牙切齒,真是恨不得扒對方的皮侵對方的骨,鞭屍七七四十九日也無法解了心頭之恨。
忽然屋裡傳出了一聲狂妄肆虐的大笑:“哈哈。。。你倆已經沒有退路了,休做無謂的鬥爭了,趕快束手就擒吧。。。。。。”
慕容雪目恣欲裂,拔起自己的佩劍,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只見自己的父母雙親栽倒在地,口中染着鮮血,手捂着胸口,明顯是受了重傷,眼前圍着兩個人,當先爲首的就是一臉猙獰的左霸虎,還有面無表情的蕭愕生,明顯兩人已經佔了上風,尤其是左霸虎一臉猙獰,步步逼近,眼看就要下了殺招。
慕容雪怒氣難當,一臉擔憂的叫了一聲:“爹。。。娘。”隨即欺身而上,劍如閃電,奔着左霸虎的後心就直刺了過去,左霸虎武功自是不弱,聽覺也很靈敏,這一變化事發突然,只見他悠然轉身,本來準備揮出的長鞭忽然後翻,長鞭靈巧多變,慕容雪揮劍一擋,竟然失去了力度,眼見長鞭如靈蛇纏樹,竟然將自己的劍全部纏在了其中,慕容雪心下大驚,忙揮掌擊出,不想左霸虎早有算計,一掌迎去,另一隻手悠然推進一步,慕容雪只覺手腕一疼竟然脫手而出,同時雙肩各中一鞭,連連向後退去,兀自喘起了粗氣。
“原來是個俊俏的小姑娘啊。。。”左霸虎猙獰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雙猥瑣的眼睛,轉了又轉,直勾勾盯到了慕容雪的身上:“還蠻厲害的嗎,就讓大爺我。。。。。。”
左霸虎的話沒有說完,忽然一聲慘叫傳來,左霸虎只覺面上一疼,自己的右耳竟然被人給硬生生割了下來,速度極快,他根本來不及辨清什麼,只見眼前人影一閃,赫然多出了一個人。
左霸虎手握着傷口,眼看自己一隻右耳血淋淋的滾落到了地上,心膽俱驚,定睛一看,不由的驚恐喊道:“昆。。。崑崙劍法,你。。。你是什麼人?”
原來瞳兒緊隨慕容雪衝了進來,眼看慕容雪敗下陣來,見對方如此猥瑣輕佻,豈能容它,說時遲那時快,一劍便割掉他的右耳,算是給他一個教訓,只是沒有想到,這左霸虎雖然看似猥瑣張狂,卻是個見多識廣的人,竟然能一眼認出了自己的崑崙劍法,難怪會如此震驚了。
瞳兒護慕容雪心切,既然出手絕對不能善罷甘休,更何況對方已經傷了府裡數條人命,心中更是震怒,只聽得瞳兒冷冷說道:“殺你的人!”
左霸虎剛想說些什麼,身後一直默不作聲的蕭愕生突然搶先一步,不屑說道:“管他什麼人, 一會都是死人!”
蕭愕生口出狂言,真是狂妄的很啊,話剛說完,突然欺身而上,凌空一指,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支判官筆,奔着瞳兒的面門就點了過去,瞳兒見此兵刃很是奇特,全身爲精鋼打造,筆尖卻與毛筆無異,全身若非金剛打造,看起來就像是一支碩大的毛筆,雖是如此,瞳兒並不敢掉以輕心,筆尖雖軟,帶出的厲風卻很強勁,眼見對方一筆點來,還未近身,瞳兒只覺面上生疼,迅速向旁躲去,身後的房門赫然碎成了一片,手段很是殘忍,端是厲害,瞳兒竟然沒能看清他是怎麼做到的,當下不敢怠慢,隨即轉身,一劍“撥雲見日”反守爲攻,只見對方竟然不慌不忙,舉起手中判官筆,如法炮製,虛空一揚,迅速在瞳兒面前上下左右劃了幾下,看起來就像是在虛空中書寫毛筆字,又像是在畫畫,雖然看似行雲流水,卻暗含殺招,瞳兒心中一陣盪漾,暗叫一聲不好,只覺幾股凜厲殺氣瞬間而至,蕭愕生雖然離自己幾丈遠,可是這幾股殺氣如同利劍一般,瞬間衝了過來,瞳兒揮劍一擋,只聽一陣劈啪作響,自己的虎口兀自發麻,反手一揮,殺氣順勢後移,身後幾道木門瞬間碎成了幾瓣,紛紛落到了地上。
眼見對方一臉輕鬆,明顯不把瞳兒放在眼裡,瞳兒心下大駭,這種武功當真是奇巧詭異的很,他竟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當下不敢大意,忙使了個御劍式護住了自己的上盤,隨即暗運護心大法,雙目烔烔,神光乍現,瞬間氣勢增長了數倍有餘,手中崑崙劍錚錚作響,如龍吟長嘯,原來瞳兒以至寒護體心法,封住心脈,瞬間內力大增,血脈涌動,全部都灌注到了崑崙劍上,崑崙劍本身的威力不容小覷,這一刻就像是掉入火裡的乾柴,瞬間爆裂而開,只見瞳兒嗖的一聲,左右開弓,力逾千斤,瞬間使出了崑崙劍法第三重,共計七七四十九式“萬劍歸宗”,蕭愕生本來遊刃有餘,再次使出自己的判官絕技,可是筆在空中,還來不及出招,眼見筆尖瞬間被削了個乾乾淨淨,彷彿沒了頭的毒蛇,只剩下光溜溜的身子了,竟然不如一隻普通的毛筆,蕭愕生心下大驚,撒手便往身後掠去。
雙方纏鬥正酣,瞬息之間勝負已分,瞳兒一招之內竟然使出了七七四十九式崑崙劍法,快如閃電,重逾千斤,甚至連劍花都見不到,卻比數道劍花還要凜厲異常,眼見蕭愕生敗下陣來,左霸虎也顧不上疼痛了,自己一方本來佔盡上風,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若是在損失一員悍將,恐怕真的是迴天無力了,遂當下不敢怠慢,手抖長鞭,鞭挽劍勢,一個箭步奔着瞳兒的後心就襲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瞳兒冷哼一聲,回手一劍,左霸虎長鞭脫手而飛,同時欺身而上,“砰砰砰”對準左霸虎胸口就是三掌,左霸虎呼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向後飛了過去,瞳兒不敢竊喜,同時迅速轉身,一劍飛出,蕭愕生整個身軀都劍帶了起來,一柄崑崙劍貼着他的頭髮硬生生的釘在了身後的房柱上。
兩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癱軟在地,正準備逃走,忽聽慕容雪焦急大喊:“瞳兒哥別讓他們逃了,斬草除根,快殺了他們!”
“算了。。。”這時一聲蒼老的聲音忽然自裡屋傳了出來,衆人俱驚,擡頭看去,只見一位老人,滿臉肅穆的走了出來,淡然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讓他們去吧。”
“爺爺。。。。。。”慕容雪一臉驚喜的叫了一聲。
見老人走了出來,左蕭二人瞬間如遭雷擊,滿臉驚恐,心膽俱碎,早已跪了下去,顫顫巍巍說道:“慕。。。慕。。。慕容大。。。大俠。。。。。。”
原來自裡屋走出來的老人不是別人,真是那病入膏肓的慕容扶孤,好在慕容雪及時拿回了血靈芝,慕容扶孤食過血靈芝後,雖然當時無法立即見效,但是通過短暫的調養,已然慢慢恢復了過來,這才從裡屋走了出來,不想外面發生了這麼大變故,也難怪左蕭二人會如此驚恐了,原來他們自負慕容扶孤早已病入膏肓,門下沒有堪當大任之人,這纔敢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糾結了一衆與慕容府有恩怨的人來此尋仇,不曾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瞳兒破壞了他們的計謀,這下可好,連慕容扶孤都已經站了出來,看起來哪像個病入膏肓的老人啊,又豈能不內心驚恐,心膽俱碎呢?這時聽得慕容扶孤如此說來,早已嚇得屁滾尿流,顫顫巍巍跑了出來。
瞳兒看着兩個人的背影,忽然一聲暴喝:“你倆給我記住了,以後再敢爲非作歹,助紂爲虐,我定不輕饒!”
兩人連連答應,又是磕頭又是道謝,就像是驚弓之鳥,早已經嚇得跑出了門外。
慕容扶孤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感慨了一聲:“我想他倆以後不敢再來了。”
有驚無險,好在事情已經解決了,這一切多虧了瞳兒啊,慕容一家看着瞳兒,眼中無不流露出了一種讚賞之情,還有感激之情,尤其是慕容雪,眼中濃情蜜意,目光流盼,玉容嬌羞,臉上竟然現出了朵朵紅暈。
慕容夫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問了一句:“怎麼不見歐陽公子?”看來她還是很期待歐陽詢的。
一提歐陽詢,慕容雪氣就不打一處來,剛要說什麼,忽然外面傳來了兩聲慘叫,伴隨着兩聲悶響,很是怪異悽慘,衆人大驚,一顆心再次提了上來,瞬間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