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風見狀,急中生智,急道:“師父,我見過魔王,但我不是他的人!”
蘇啓仁已經舉起寶劍,一聽又放下寶劍,“快說,你是怎麼見到魔王的!”
墨風伸出一根食指,衝蘇啓仁噓一聲,“師父,你小點聲,別讓外人聽到。”
看到墨風的表情,正在高度緊張的蘇茵和齊國平他們又想笑。
蘇啓仁瞪一眼墨風,轉身又坐回到座位上,壓低聲音道:“說吧。”
墨風嘆口氣,“師父,我已經跟您說過,昨天我不是去西山練功嘛,正好碰到屈星辰掌門跟魔王交手,我嚇壞了,就藏到山洞裡。過了一個時辰,我才趕出來,誰料想我剛走進山林就碰到了魔王。”
說到這裡,像賣關子似的停下來。
“快說,他是什麼樣子的?”蘇啓仁急得催促起來。
“骷髏頭,兩眼放綠光,牙齒像鋸齒,並且體內有發出紅光的小骷髏頭。”
“這不是刁榮的原話嗎?”蘇啓仁又提高嗓門。
墨風伸出一根食指,又衝蘇啓仁噓一聲,“師父,他穿着黑色外套,右腿受傷,用左腿一蹦一蹦的走路。另外,說話的語氣沙啞低沉,聽起來讓人心中發毛。”
“他見到你之後,怎麼說的,又是怎麼做的?”
“他什麼都沒說,就追趕我,我知道他是想殺我,想吸食我的氣血,就趕緊跑,可是我怎麼能夠跑過他?最後我被他踩到腳下。我害怕,就急忙說出你的名字,他竟然停下來,說出‘護法’二字。”
“接下來他怎麼說?”
“別提了。”
墨風看蘇啓仁相信,暗暗一笑,回答:“接下來我就昏過去了,等醒來的時候,我發現他已經不見了。我想我身後有冰冷玄氣,一定是靠近他的緣故。師父,他爲什麼不殺我?他跟你有什麼關係?”
蘇啓仁一愣。
到頭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他愣了愣,問道:“他只說這麼多?”
墨風點點頭,“是啊,只說這麼多,不過我通過他的眼神看出,他好像知道您的什麼秘密。”
蘇啓仁又是一愣。
從一個高高在上的護法被貶爲一個外門弟子,又被流放到天魔山這邊緣地帶,當然是有原因,不過他從來不提這個,急忙衝墨風擺擺手,“算啦算啦,以後小心爲妙,另外所有人都不要向外人提到墨風見到魔王的事情!”
蘇茵、齊國平等人都急忙點頭。
墨風這才暗暗喘口氣,謝天謝地,不管怎麼說,終於是糊弄過去了!
“小師弟,快去來吧,你怎麼不早說呢?”蘇茵趕忙把墨風攙扶起來。
墨風嘆口氣,“師父把我嚇壞了,也把我嚇忘了。”
齊國平、張默他們都笑起來。
“墨風,我要是知道你和魔王有來往,仍是不會饒你!”蘇啓仁瞪向墨風,輕聲叱喝。
墨風笑了笑,“要是下次再見到魔王,我還說我是您的弟子,到時候他給您留面子,就不會殺我。”
“哼!”蘇啓仁冷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回去睡覺去!”
“是,師父。”墨風、蘇茵他們正想着離開,急忙走向門口。
來到外面,蘇茵拉住墨風,輕聲問道:“魔王當時真的是那麼說的?”
墨風嘆口氣,悄悄看一眼蘇啓仁的房門,耳語道:“師姐,我也是沒辦法,我說魔王跟師父有關係,他就沒法動我啦。”
蘇茵白一眼墨風,捂着嘴巴笑。齊國平、張默他們都笑起來,但是不敢大聲笑。
接下來,各人走向各人的房間,墨風走向自己的房間,準備到隔壁洗澡房衝個澡。剛纔蘇啓仁一驚一乍的,害得他滿身是汗。
當他衝完澡,回到隔壁房間時,蘇茵突然輕輕推開房門,“小師弟,你睡了嗎?”
墨風急忙披上天蠶衣,“還沒睡,師姐,師父睡了嗎?”
“不用擔心,他已經睡了,我是悄悄來的。”蘇茵輕輕關上房門,坐到牀邊,而後使用十分憂鬱的眼神望向墨風的眼睛。
墨風一愣,“師姐,你怎麼這樣看着我?”
蘇茵輕輕嘆口氣,“小師弟,你跟師姐說實話,你見到過魔王嗎?”
墨風急忙搖頭,不看她的眼睛,“沒有沒有,師姐,你也相信石鎮羊的鬼話?”
蘇茵突然拉住墨風,就像小時候捧住他的臉一樣捧住他,“看着我的眼睛。”
墨風一愣,看到蘇茵清澈、含情脈脈的又無限憂鬱的眼神,心中砰然一動,又低下頭。
“看着我。”蘇茵又捧起他的臉。
墨風不得不又看向她的眼睛。
“跟師姐說實話,你見到魔王嗎?”
“師姐,我……”墨風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欺騙過蘇茵,現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又一次低下頭。
“小師弟。”
蘇茵捧起墨風的下巴,“告訴師姐,不要怕,你的秘密就是師姐的秘密。”
墨風又一次低下頭。
他沒法說出事實,同時還擔心師姐爲自己擔驚受怕。
如果告訴師姐自己是一個擁有魔魂的人,那麼她一定會十分難過,甚至是肝腸寸斷。
“小師弟,我明白了。”蘇茵怔怔地望着墨風,熱淚盈眶。不一會兒的時間,就已經是淚流滿面。
墨風一看,慌忙站起來,“師姐,你不用擔心,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他手忙腳亂地給她擦拭淚水,一時間心裡酸楚一片。
蘇茵捂住臉蛋哭,哭得十分難過。她知道爹爹的判斷是對的,想到墨風的秘密被揭開的那一天,想到爹爹和墨風反目成仇的那一天,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只知道一直哭下去。
“師姐,你別哭了,萬一被師父聽到怎麼辦?”
墨風急得兩眼含淚,急忙摟住蘇茵勸說,“我的好師姐,你是一個外柔內剛的人,什麼事情扛不住啊。再說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我們大家不都是好好的嘛?”
蘇茵慢慢擡起頭,伸手摸向墨風的臉頰,溼漉漉的大眼睛裡滿是疼愛,“小師弟,當魔王靠近你的時候,你一定很痛苦吧?他一定折磨過你,對嗎?”
墨風鼻子一酸,猛地轉過身去。
追擊魔王,同魔王廝殺,又被轉移魔魂,他又想起這些生死交加的過程,不由得咬緊牙關。
“小師弟……”
蘇茵慢慢站起來,從墨風身後摟住他,緊緊地摟住他,“無論發生什麼事,師姐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墨風點點頭,轉過身,一下將蘇茵擁在懷中。
他並不知道,他胸間的魔魂又一次發出紅光,一次次撞擊胸膛,但是由於外面有天蠶衣,它只能在他的胸間“山林”內遊蕩。
月光下,墨風和蘇茵擁抱得更緊了。靜靜的夜裡,都能聽到他們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