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夜襲百獸莊

奔馬疾馳,馬鼻子裡粗重的呼吸在星夜下噴成濃重的霜氣。

這匹赤鬣駒本是那百獸莊二當家的坐騎,比李不琢那匹黃棕馬無論耐力還是速度都快很多,此時先是從句芒山腳趕到河東縣,又從河東縣疾奔出七十里地,馬身上雖已出了一層溼漉漉的重汗,但仍是精神十足,不見疲憊。

不多時,便進入一片曠野,四野薄雪覆蓋下衰草連天,幾聲夜梟呼號攝人心魄。

李不琢背掛鐵胎大弓,手提白蠟木長槍,腰藏利劍,風刀一刮,天上飄下鹽粒似的細雪,打在臉上十分割人,李不琢眼都不眨,一擡頭,目光鎖住三裡地外。

鳩山山腰那片連橫成片的寨子在雪夜中如匍匐的惡獸,亮着一片片狼眼似的燈火。

李不琢一勒繮繩,唏律律一聲,赤鬣駒陡然剎住,激起大片雪花,李不琢深吸一口氣。

“綠林有綠林的規矩,殺村民,搶女人,都是犯忌。如今又不是亂世,好一個百獸莊,竟膽大如此,難道真能預料到縣裡不會派兵,纔敢這麼囂張?他們既然知道酒莊已非姚氏所有,難道就打聽不到,酒莊是我所有嗎。”

“是不怕我報復,還是衝我來的?不論如何,他們沒料到我有飛劍,此刻消息沒傳回莊中,與其等他們反撲,不如此刻斬下賊首!”

掛槍於馬腹,李不琢取弓在手,雙腿一夾,赤鬣駒嘶鳴疾奔!

片刻,便接近百獸莊兩裡地。

李不琢目若犀燭,利劍般刺透雪夜下的山林,遠遠望見莊子門口哨樓上昏昏欲睡的看守。

一摸馬腹,從箭囊中拿出一枚白羽箭,李不琢舉弓一拉,鐵胎弓弓成滿月,倏忽間,白羽箭當空射出,勢如落星逐月!

二里外,那哨樓上的看守昏沉中只聽頭頂傳來尖銳風聲,連忙醒神,剛一擡頭,白羽箭從天而降,連根沒入頂門!

這看守身子一晃,便轟然倒地,另一邊哨樓上的看守聽到動靜,剛要出聲呼喊,又是一箭!將他的呼喊釘死在喉嚨裡。

二里外,李不琢放下鐵胎弓,躍身下馬,隻身撞入山林。

鳩山上,百獸莊大當家石橫站在屋外,遠遠眺望山腳,冷風呼嘯,雪林之中突兀飛出一羣驚鳥。

他身邊,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男人訝然揚眉:“飛鳥出林?神機制敵經所言,此乃凶兆!”

…………

“百獸莊往年行事應該不算跋扈,不然樹立太多死敵,莊中防守怎會如此疏漏。”

李不琢在莊子門口頓足,擡頭一看,那削尖的木樁圍出的高牆中央大門兩側的兩座哨樓上,兩個被射殺的看守一個匍匐在欄杆上,一個被釘在樓柱上,死得不能再死。

哨樓中金鑼靜靜懸掛着,不會再有人敲響。

這兩人死去,莊裡也沒其他動靜。

李不琢進入寨中,寨周民居錯落,和一般村莊沒兩樣,有的民居中現在仍亮着油燈。

“阿孃,燕子什麼時候來啊,我想聽你唱小燕子了。”男童撒嬌道。

“好好,阿孃給你唱,根兒聽着啊。”女人輕聲唱着童謠,“不吃你穀子,不吃你糜子,在你房檐下~抱一窩兒子~根兒,來年開春燕子又要回來了,你可要乖乖的。”

“娘,我纔不乖乖的,我要騎馬射箭,開春後、秋收後,跟着二叔三叔他們出去幹活,那才威風呢,二叔說了,男兒就是要別人怕你!沒殺過人的,算什麼男子漢啊。”男童奶聲奶氣中透着股戾氣。

“別聽你二叔瞎說……”

屋裡傳出娘倆對話聲,李不琢心道任何孩子在這地方長大,都會變成土匪胚子啊。

隱匿身形,李不琢向寨子深處走去,片刻後,見到兩個穿獸皮衣的男人帶着兵刃,向寨門方向走去。

左邊的男人說:“看時辰都亥中了,怎麼那兩個還沒找咱們換哨,真有這麼好心讓咱們歇着不成?”

右邊的男人鼻子裡哼出一聲:“多半是在哨樓睡着了,也虧得他們厲害,這大冷天,就不怕凍死呢。”

左邊男人點頭:“得虧二當家不在,大當家練武,愈發不過問寨中事務了,這兩日莊裡來了貴客,大當家更是整日陪着那位貴客,他們纔敢這樣。”

右邊男人感慨道:“二當家也真是爲咱們莊裡費盡了心思,這回大冬天的還帶人出去,不知還要幾天纔回來。哎嘿?你這金墜子哪來的,以前怎沒見過。”

左邊男人呵呵一笑,摘下手腕上纏着的金墜子:“上月纔打的,本來是個耳璫,搶來時在那女人耳朵上掛的太緊,我割了她耳朵才弄下來,沾了不少血,所以去求了些金剛砂埋了兩月,去了晦氣纔拿出來,準備尋個吉日給我那婆娘。”

“嘿嘿,這倒像你的手筆,你說二當家……”

右邊的男人話說到一半,餘光瞥見銀電般的劍光一閃,只見他身邊那拿着金墜子的男人沒吭出一聲,腦袋就滾落下去。

他寒毛倒豎,剛要大喊,卻脖子一涼,被劍刃橫在頸邊,才知道身後站了個人。

登時收聲,壓着嗓子顫抖道:“好漢饒命,饒命,有話好說,咱們也就是個放哨望風的啊。”

他冷汗涔涔,半晌卻沒聽見身後的人說話。

此刻,李不琢卻是把注意放在了驚蟬劍上。

在村口殺了十餘土匪,驚蟬沾過人血後,便有些躁動,此刻又殺一人,其中靈形初成的劍靈,透過劍柄傳來一股興奮躁動的殺意,影響着李不琢的心神。

“我問,你答。”

李不琢壓下劍中殺念,一把把男人拉到隱蔽處。

“好,好,好……”男人連聲說好,雙手舉起,儘量遠離自己腰間佩刀,李不琢悄無聲息便能殺死一人,這等手段,他爲保命,絕無反抗之心。

“門口放哨的二人我已問過話了,你若有半句虛言,下場也和他們一樣。我問你,你們大當家石橫住處在哪,方纔你們所說的,莊中貴客又是什麼人?”李不琢問道。

“他們死了?”

那男人聞言,卻面色一變,霎時間左肘向李不琢頂去,右手摸向刀柄,猛地吐氣開聲。

“來……”

只是呼喊還剛出口一半,便被李不琢一劍抹了脖子,一腳踢中後心,向前跌倒。

“疏忽了。”

李不琢搖頭微嘆,剛纔他說放哨的人被問過話,已死在他劍下,這男人便猜到自己絕無生機,這才殊死一搏。還好他劍快,沒讓他鬧出太大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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