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堡的馬場。
這裡與洪家堡不同,經過了一番改造。
不僅飼養駿馬,還居住着許多洪家堡的弟子。
與馬共處一地,壞境相當惡劣,可見洪家弟子這些年的遭遇很不好。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人沒有被司徒家給全部殺掉。
要知道,在鎮南州這種地方,家族之間相互打壓,那就是人與人之間性命的更替,一個又一個,一代又一代的人用性命堆積起一個家族。
而司徒家並沒有將這些不屬於自己家族的人消滅,說明司徒仁還有幾分人性。
洪林帶這個成憐兒,跟在王玉晨身後。
“四夫人。”
幾個在草地上玩耍的小孩見到王玉晨之後,跑過來對這位司徒家的夫人鞠躬行禮。
王玉晨皺着眉頭,厭惡的朝他們揮揮手:“去別的地方玩。”
那幾個小孩“哦”了一聲,跑開了。
一個老者這時走了過來,也朝王玉晨打招呼。
“四夫人,您怎麼一個人來馬場了?”
王玉晨對着老者態度比對那些泥乎乎的小孩要好多了,帶着一絲笑意說道:“三叔,我帶兩位朋友來看看。”
那老者打量了一番洪林說道:“老朽乃是司徒家的司徒堂,這兩位朋友如何稱呼?”
洪林哈哈一笑對那老者說道:“傅緋,這位是我的夫人,成憐兒。”
王玉晨臉上浮起一絲不自然的神色,轉瞬即逝,卻被成憐兒瞧了去。
“原來是傅公子與成姑娘,怎麼這麼面生呢?好似沒有在平江縣看到過二位?”司徒堂朝洪林說道。
洪林道:“我們很早之前便離開了平江縣,今天回來看看。”
司徒堂呵呵一笑:“這樣啊,那便行,只是我們司徒家的四夫人懷有身孕,如此陪着二位,怕會動了胎氣,不如由老朽陪你們逛逛吧。”
見司徒堂這麼說,王玉晨搖頭道:“三叔,我現在還能走,就不勞煩您老人家了。”
司徒堂聞言,點頭道:“也罷,四夫人就陪着倆位朋友走走,我去給下面的人招呼一聲,免得這些洪家在雜種驚擾到諸位。”
說罷,便匆匆離開。
洪林眉頭緊皺,司徒堂說的話讓他有些很氣憤。
雜種,哼,今晚過後,看看到底誰纔是。
成憐兒這時候也不失時機的對洪林低聲說道:“洪大哥,這位王二小姐看樣子對你有些情愫呢。”
洪林道:“憐兒,你胡說些什麼,她巴不得我被人宰了纔好。”
成憐兒吐了吐舌頭:“你剛剛說我是你夫人,她臉色有些不自然,嗯,我猜啊,肯定心裡頭是有些喜歡你的。”
“胡說。”洪林打斷成憐兒的話,看了眼站在前面有些失神的王玉晨。
說到底,這個王家二小姐與洪林還真的無冤無仇,要不是王玉琪胡鬧,王家家主王有道勾結司徒家,還真說不好,洪林會遵循之前的約定,娶了王玉晨。
也就是說,他從玄天劍宗下來之後,如果事態順利,這王家的二小姐,極有可能就是他的夫人。
不過這一切都是如果,可這世間哪裡來的那麼多如果呢。
王玉晨自然是聽到了他們的嘀咕,只是沒有聽清楚他們說的話與自己有關,轉過身對洪林說道:“洪林,洪家堡你也去了,馬場你也來了,你回來究竟是有什麼打算?”
洪林聳聳肩:“到時候你自然知道,現在帶我去見見洪家的弟子。”
王玉琪,皺着眉,哼了聲,再次領着二人朝洪家弟子居住的地方走去。
這是一處圍欄,圍欄裡面有木板搭建的房子。
外面的圍欄上晾曬着許多衣物。
這時候正值正午,不少房子開始冒出聊聊炊煙。
地面坑坑窪窪,洪林與成憐兒,王玉晨三人走進圍欄。
一些在洗衣服的婦女瞧見王玉晨,紛紛起來對她打招呼,行禮。
王玉晨則懶得睜眼瞧她們。
在朝裡走,洪林突然停住腳步。
一個瞎子坐在一個木房子前面的泥地上,曬着太陽。
“洪山!”洪林喊了一聲。
那瞎子卻沒聽見。
洪林朝王玉晨問道:“他怎麼在這裡?”
當初,洪成文,紅成雙都死在那司徒家的大門口,他們的兒子被司徒仁保護起來,沒有出現,洪林沒想到洪山現在居然還活着,只是樣貌慘了很多,沒有一點比武定家主時候的威風。
當然,這其中也有洪林的緣故,誰要他廢了洪山的一雙眼睛。
王玉晨冷笑一聲:“這種洪家的叛徒,難道司徒家真的會養他們一輩子,沒有殺他已經算是天大的仁慈了。”
洪山聽到王玉晨的聲音之後,側着頭,用瞎了的雙眼望來,卻沒有說話。
洪林朝王玉晨說道:“咱們去看看我這位堂兄。”
王玉晨只好帶路。
來到洪山跟前,洪林不禁搖頭,要是當初這位堂兄不爭奪家主之位,老老實實的修煉,現在的修爲未必會比洪林差多少,要知道那時候洪山的修爲就已經散華一層了。
“洪山,有人來看你了。”
王玉晨對洪山說道。
洪山聞言,側着頭問道:“王二小姐?”
王玉晨哼了一聲:“是四夫人,要是亂叫,小心吃苦頭。”
洪山點點頭:“四夫人,您說有人來看我?是誰啊?”
看他這樣子,沒少吃過苦頭,原先的戾氣一丁點都沒有了。
洪林上前一步,低着頭,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洪山:“是我。”
洪山聽了洪林的聲音,卻也想不起來,帶着疑惑,搖頭道:“你是誰?”
洪林道:“洪家堡的少家住。”
洪山神色一怔,一臉的驚訝。
“洪,洪,洪林!”
洪林淡淡的說道:“小聲些,萬一被司徒家的人聽到了,免不了要苦戰一場。”
洪山趕緊點頭:“你,你沒死?”
洪林道:“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希望我死?”
洪山急忙搖頭。
“哎,你要是早有這樣的性子,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洪林對洪山可憐的說道。
洪山聞言,嘆了口氣,沒有說話,或許他也覺得洪林說得不錯。
洪林頓了頓繼續說道:“洪川呢?”
洪山搖搖頭說道:“聽說死了,你廢了他的四肢,割了他的舌頭,後面其父又死於你手,他覺得沒有活路,回到這裡之後便自殺了。”
洪林不禁有些無言,隨後對洪山說道:“其實你爹和他爹,都不是我殺的,是咱們的二叔洪成全殺的,呵呵,你是萬萬想不到他與司徒家勾結的時間可比你們早多了。”
洪山聞言,也沒有太多的驚訝。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就這麼活着吧,對了,你現在既然沒死,又回來做什麼,要知道司徒家已經不是以前的司徒家了,有了洪家的地盤,錢財,不說你一個人,就算一百個你也不是他的對手,我勸你還是早些離開吧,放了這位四夫人,也好讓在這裡的洪家弟子有個活命的機會。”
洪林呵呵一笑:“司徒家在大,他也只是一個地方家族,以我現在的能力,想讓他們滅,他們也不敢掙扎,今天我來是想知道我爹身在何處?”
王玉晨這時候說道:“你爹?他被關在司徒家,既然你如此有本事,現在大可去救他,看看能不能把他救出來。”
洪林剛剛說的話,王玉晨是不信的,司徒家豈是能憑一人之力對付得了的。
洪山也勸道:“洪林,你現在是我們洪家唯一能所有作爲的人,萬萬不可把性命丟在這裡,這些年司徒家沒有殺光咱們,恐怕也是擔心你有朝一日回來找他們算賬,畢竟你好歹是玄天劍宗宗主的嫡傳弟子,要是死在這裡,咱們洪家就真的完了。”
洪林蹲下身子,拍拍洪山的肩膀,在其耳邊輕聲說道:“今夜過後,你們就不必受此苦難了。”
說罷,便起身。
洪山還想說些什麼,可這時候,洪山居住的木房子的房門被打開,一個佈滿皺紋,渾身衣服佈滿補丁的婦人走出來。
“四夫人。”那婦人朝王玉晨行禮道。
洪林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婦人是洪山的母親,想不到在洪家堡裡邊錦衣玉食的婦人,三年時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娘。”瞎眼的洪山喊了一聲。
那婦人呵呵苦笑:“四夫人,我們要吃飯了,肯定不合您的口味。”
王玉晨道:“你們去吃飯吧,不用理會我們。”
說完,便帶着洪林,成憐兒離開了洪山居住的地方。
“現在你們要去哪裡?”王玉晨沒有好氣的對洪林說道。
洪林笑道:“不去哪裡,今晚我想在這馬廄一樣的洪家弟子居住的地方過夜,你覺得怎樣?”
王玉晨道:“你願意跟這些廢物住在一起,我沒話說,不過能不能讓我先回去,要是回去晚了,保不準司徒家的人會起疑心,到時候你想走也走不掉。”
洪林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王玉晨道:“是又如何?你現在敢殺我嗎?沒有我這個附身符,不僅你要死,你們洪家弟子也要死,甚至連你這位美貌的夫人也要死!”
“說得有些道理。”洪林自在始終都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
說着從袖子裡掏出一枚焚元膏,丟給王玉晨。
“吃了它。”
“這是什麼?”
“毒藥!不過你放心,一天之內不會取你性命,只要你肯定聽話,一天之後我把解藥給你。”
“你……”
“不吃也行,我現在便帶你離開平江縣,然後等你生下孩子,我在將你放回來,等到十八年之後,我要這個孩子親手滅了你們王家,你們司徒家,信不信!”
洪林一本正經的對王玉晨說道。
“你好狠!”王玉晨知道洪林的手段,連自己同宗兄弟都敢下毒手,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洪林聳聳肩:“無毒不丈夫,再說,你們王家,司徒家可與我洪家有着深仇大恨吶。”
王玉晨忍下心,抓過洪林手中的焚元膏,一口吞下。
這焚元膏只對劍道修士又作用,禁錮真元,洪林相信,肯定能唬得住王玉晨這個小小的劍道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