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 章十 妙手紅苑俏佳人
章十三 妙手紅苑俏佳人
妝前試啊儂，不知深閨情兒意，癡癡遮掩，姻緣本事天定好，無鹽也是佳人才！
向緣墜似乎明白了好多的東西，看着這妖嬈的女子，想起初識，她那些支支吾吾的言語，原來她不是人，而是褪去了妖獸的外衣，成就了人道的妖人。
“公子也不必驚慌，她心底善良，他日必定可以成爲真仙真神。不過小筱卻看得出來，公子滿懷心事，不知所向何事？”小筱一歪頭，臉側的疤痕卻深深地掩蓋住了她梨花淺笑的柔美。
向緣墜一聲長嘆，搖頭道：“其實他們追查我，就是爲了天雨神礦，而我也是在數日前尋得了這個東西。它關係到了這個大陸上太多的利益了。並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礦石那樣造出一件像樣的兵器，便出現在世間讓人們用來斬瓜切菜。”
小筱美目一泠，雙目閃爍着奇異的目光，突然冰冷的說道：“那倒是又一次血雨腥風的開始了。看來我也是多年沒有再接觸這些權利爭奪，倒是不知道又是天雨初來，天下的動盪又要開始了，不過先生你打算怎麼辦呢？”
“先生？”向緣墜呆了幾秒，不過很快就釋然。天雨神礦對於這個世界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我之所以尋找神礦，就是爲了師傅的遺願，現在除了這麼多的事情，也不是我所希望的，現在我也只是想去把它鑄成我所希望的劍。”
小筱冷笑道：“看來，先生是不會放棄這塊神礦了。”不過她冰冷的笑容下，也難以掩藏她對世事的牽掛，雖然冷漠，卻掩蓋不住她那種悲天憫人的流漏。
向緣墜眼睛裡看到的小筱卻是另有一番意味，令自己有種無法逃脫的枷鎖一般，便成了一個藤蔓將自己纏繞在這個沒有了因果的世界。
這一笑，便如同世紀的漫長，向緣墜不知道，他的這個決定改變了這個世界的格局，甚至改變了這個世界本來擁有的平衡，將來的磨難還會接踵而至，並不會因爲十七烈的推出而變得簡單起來，反而開始了這個世界的蛻變。
向緣墜低聲的嘆氣道：“人們都會去說，可是我並不在乎，也許就像你的事業一樣，你是一個捕妖師，全天下的妖對你而言就成了罪孽。可是就如依然所說的，又得人做起惡來，妖也只能望其項背。同樣的道理，我鑄造神器，也是在應運而生的來完成這個使命，你覺得沒有了這個向緣墜，難道這個世界就沒有另外的向緣墜？”
小筱的眼神開始有些散煥，她不明白這個山野長大的男子爲什麼能說出如此震懾她心靈的話語，也許這些話別人也會說出來，可是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她卻真真正正的感受到這個男子內心對生命的敬意。從殺狼妖時她就發現了這一點，尋神礦鑄劍的她見過很多，可是這樣的沒有私心的，向緣墜是第一個。
小筱的微表歉意的說道：“小筱剛剛的話是有些重了，不過這神礦鑄劍非同小可，既然有十七烈在前，那麼就會有另外的一批人會來找你，而且會更加的不好惹。”說着將自己揹着的傘放在桌子上，徐徐道：“這是我在流火天城時所得的‘花雨神銃’，一共十發火彈，曾經救我一命用去四顆，今天擊殺馮刀疤又用了一顆，公子也見識到了它的威力。那就由我來保護公子的安全如何？”
向緣墜對於小筱的轉型有點小小的不適應，不過還是禮貌的拒絕道：“那怎麼好意思，這等俗世的東西，怎麼能麻煩姑娘呢？”
小筱玩味的笑了一笑，這才正兒八經的打量起一旁熟醉的倩怡然，淡淡的縷縷自己的左側劉海，說道：“修妖道變成人間酒鬼，你這隻兔子也算是有意思的很。”雙手虛空一彈桌子上的酒杯抖了一抖，一滴清酒飛濺而出，卻見小筱自信的嘴角微微一揚，左手飛快的一拍，酒滴便像針線一般的直直的一溜扎到了倩怡然的玉枕之上。
倩怡然懵懵懂懂的醒來，尚眯着紅彤彤的雙眼，醉喝道：“大叔，你怎麼不喝？多麼好的酒。你就是沒口福。上次你請我喝的可沒這麼好喝。”然後依舊醉着話語一拍向緣墜的肩膀大喝道，“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身上的那股酸臭味都能薰死我的！嘻嘻，不過從小到大，還是你對我好一點，你師父那個死老頭，就什麼都不懂了，整天都不去看我跟娘……”
倩怡然的話把向緣墜說的一頭霧水，不過從她所說的話語之中再加上小筱的說辭，自己已經大約知道這個小妖精是誰了，不是嫣嫣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兔子？
小筱似乎也受到倩怡然的感染想起了什麼，憐心大起看着迷迷糊糊的小兔子，一雙纖手卻不自覺的撫上了小兔子亂糟糟的頭髮上。
小筱淡淡的說道：“公子可知我的名字是什麼？”
向緣墜問道：“不是小筱的麼？”
小筱盈然起身，淡淡的述說道：“我原名龍小小，而不是小筱。十多年前，晴天鎮裡出了一塊神礦，於是青木之城就來此爭奪，最後所鑄之劍卻需要人投身鑄劍，效仿當年刀宗劍祖鑄劍，不幸的是投身了的天雨獵人卻無法改變那把劍的特性，最後我的母親也葬身了那一爐的火海！”
突然小筱轉過身來，眼睛裡滿是憤怒的仇恨，“而那個殺千刀的卻是我的父親，如今卻穩穩地坐着青木之城的城主之位！”
向緣墜兀的起立，吃驚道：“你是龍烈的女兒？那龍勝就是你的哥哥了？”
小筱不，按理說應該是龍小小這時卻是搖着頭，“龍小小早就死了，我只恨當初沒有能力殺死那個妖女，害的我的母親連輪迴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向緣墜不解得問道：“難道人真的可以投胎轉世？”
龍小小依舊是吹風不動的樣子，不過她卻是依舊的將劉海屢開露出那驚人魂魄的疤痕，“四城九地之中的輪迴之地便是大千世界人投胎轉世的道場，傳說有輪迴鬼虎把守，想必公子也有所耳聞。”看到向緣墜點頭，這才繼續道：“這些都是真的，莫明軒曾經寫到過裡面的幻象，說他曾經爲了自己的妻子到裡面尋找過輪迴鬼虎，之後才寫了《莫名轉世論》。”
向緣墜感慨的說道：“我以爲這些都是詩人杜撰的，想不到都是真的，假如有機會，我還真像去見識一下這輪迴之地的玄妙。”
說話間倩怡然，不過理該稱之爲嫣嫣的小兔子已經漸漸的清醒過來，兩人也不再交談，這時已經矇矇亮，天雨已經初露，染紅了半邊天，也似乎預示着這天下即將來到血雨腥風。
早上等到嫣嫣發現龍小小就坐在自己的身邊，那雙紅彤彤的惠子簡直就要噴出火焰來，不過見她跟向緣墜此時正相視而笑，也不好發作，值得一彎小腦袋裝作睡着了。而須箜就沒那麼幸運了，宿醉之後躺上了自己的牀上，也不吐也不鬧，念念的細語卻是讓人不爽的很。
有過一日，向緣墜跟流雲叔辭了行，帶着嫣嫣在龍小小的保護下朝着自己曾經藏身過的木屋進發。
這時正值春，生機初現，道里道外一叢叢都是嫩綠的草芽。過去每天都是去找神礦，也不曾去更關注過這麼多，現在有了閒情，向緣墜也發現這些東西似乎也是有着自己的追求，嚮往着另一番別樣的天堂。
不到一日，三個人已經抵達深淵木屋，向緣墜走上前追被推門，卻發現門上熾然寫着一些東西，讓他大吃已經，這回事誰寫的？
向緣墜看着木門上的這段文字個個都是深有三分之多，再加上文字個個都是龍飛鳳舞，但看紋理似乎還能看到刻字人當時用手指一筆一筆在書寫的神情，卻是不知者刻字之人是何許人也。不由得念道：“宇也，宙也，無窮之盡也……”再看落款，只見熾然寫着“泠楓先生”四字。
“此人對天地之道的把握可謂是獨到精闢，不知是哪位高人？”龍小小一邊驚歎於這篇文章對天地造化的解析，另一邊也驚歎於此人的功力之深厚，雖然這木門不如石門，但是能一筆不改的寫成如此的文章，當真是一位奇人。
向緣墜活了這麼大，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泠楓先生，連聽都沒聽過，當他正要去問龍小小這泠楓先生是誰時，龍小小恰問道：“先生知道這泠楓先生是誰麼？”
向緣墜撓撓頭又搖搖手，說道：“咱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這個人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更何況，我從來都沒有出過晴天鎮，這些奇人異事怎麼會知道？”說着已經引着兩位美女進了木屋。
屋內依舊是漆黑一片，和向緣墜當初離開時並沒有多大的區別。不過所有的紙張卻是一掃而空，這讓向緣墜也很是迷茫。看着這曾經伴隨自己經歷過風風雨雨的物件，向緣墜感慨叢生，不知道是喜是悲，但是因爲自己來這裡也有事情要做，趕緊的收拾心情，去去取出了天雨神礦。
不是星光的閃爍，沒有日月光輝的通達（天雨大陸沒有月亮，太陽也叫做天雨，大家不會介意我用這麼一句話來表達吧？），但是天雨神礦卻發散着一種讓人神往的暗芒，一寸一寸，彷彿人身之紋理，讓看到的人感覺到它似乎是一個生命在不住的跳動，更像一團烈火燃燒着一切自己所不知道的精華。
看着天雨神礦，向緣墜等人似乎突然看到了一千年前刀宗劍祖圍坐在鑄爐旁，一顰一笑似乎都在眼前。這時的向緣墜已經熱血沸騰，他急切想去完成當年刀宗劍祖所創造的奇蹟，不過他的內心深處也在疑問，問什麼這次接觸神礦和上次有那麼大的差別，爲什麼上次自己沒有如此的衝動？
想着想着，向緣墜似乎明悟了什麼一樣，心中默默的念起了木門上刻寫着的文字，也許這泠楓先生的文字纔是解讀天雨神礦的真正方式。向緣墜也開始越來越相信，自己能夠鑄造出一件能令天下風雲皆變動的神劍。
向緣墜漸漸的從衝動中走出，他確信自己找到鑄劍的方法，轉頭看去時，只見嫣嫣喘息着，不知道是不是神礦對她的身體有牴觸。向緣墜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嫣嫣無力的搖搖頭，這反而有着無盡的柔媚，半眯着眼睛說道：“不知道，我渾身沒勁，好像這塊石頭吞噬着我的靈魂一樣。”
向緣墜聞言趕緊用布包住天雨神礦，跟龍小小商討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之後，就讓龍小小攙扶着嫣嫣朝着那天自己找到的泉水出發。
當三個人出門時，這才發現天已經快到傍晚，自己在裡面已經呆了將近五個小時，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驚歎之餘，向緣墜再次作爲嚮導帶着兩人進發。
幸好兩地相隔不遠，向緣墜在天黑之前已經帶着兩個人到了那片樹林，搭起了帳篷，向緣墜看看天邊的火燒雲，心中似乎有了別樣的風情，這時燃起了篝火，天也漸漸的黑了下來。
嫣嫣好像還沒有從不適中恢復，一個人早早的進了帳篷休息，向緣墜跟龍小小端坐在篝火旁，烤着從溪水中打上來的游魚，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話，氣氛有些尷尬，於是也就開始了各自的思索。
想起了這些日子自己的遭遇，向緣墜不知道是得是失，就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神礦，但這一切似乎還是有些遙遙無期，不由得暗歎一口氣。
“先生爲何感慨？”龍小小懶散的問。
向緣墜將自己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龍小小訝道：“先生難道對小筱一點的防禦之心都沒有麼？”
向緣墜打個哈哈道：“難道做人就一定要對人防賊一樣嗎？更何況我從小在晴天鎮長大，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人偷着，所以也就從來不曾放過什麼賊。”
龍小小這些日子跟向緣墜接觸，她似乎也看清楚了對方的爲人，他不曾因爲自己臉上的疤來覺得自己丑陋，反而曾因爲自己去追殺那頭狼妖而跟自己大動干戈。不由得用手縷縷臉側的劉海，將臉上的疤痕遮了去，不願讓這個男人再看到那一道自己永遠無法消去的記憶。
向緣墜看到龍小小這個簡單的動作，微笑道：“小筱姑娘，你用頭髮遮住那道傷疤，這樣子也更加的漂亮了。”
龍小小依舊蹲坐地上，右手抱着膝蓋，左手拉着劉海，羞澀的問道：“是真的？”
向緣墜很是鄭重的點點頭，龍小小卻是第一次心跳加速的站了起來，揹着向緣墜遠遠的逃離了這個尷尬的地方。
向緣墜曾見過三個讓自己砰然心動的女人，第一個是龍雨燕，第二個是嫣嫣，第三個便是龍小小。龍雨燕是一個高不可攀的鳳凰，同時她的家族跟自己又有着一些解不開的聯繫，所以自己根本就不會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去想；嫣嫣的感情，就像兄妹，摻雜着童年的寂寞與孤獨，沒有了師傅，也沒有了家，自己一個人就跟着一隻兔子在野外生活了十來年；最後到龍小小，她同樣也是青木之城的千金，卻沒有龍雨燕的高不可攀，同時又這樣極力的幫助自己，向緣墜也說不清楚她對自己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懷。
向緣墜無助的看向天空，躺在草地上，一邊嗅着才萌發草香，一邊欣賞夜空這一幅無比寬廣的巨畫。
就在這時，兩顆流星突然筆直的從天空劃過，驚豔的飛入向緣墜的視野，然後撞在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兩個人相遇，又好像兩個離散。向緣墜開始迷茫自己現在所做的是不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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