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神秘之人

十四 神秘之人

三十的晚上,賈家在祭祖,黛玉不宜在場。就獨自在自己房裡思念爹爹。不知是怎麼睡着了,再明白了,已是大年初一。

早上起來,賈母、王夫人、邢夫人、尤氏等命婦人忙着大裝打扮,要進宮去覲見太皇貴妃與熹皇貴妃等人。

這一次,不知是爲什麼,宮裡傳來懿旨:要林黛玉進宮覲見。

黛玉被喚起來,也換上吉服,跟着賈母等人來到宮門口處,與各家等候覲見的命婦們在一起等候接見。眼見的鎮國公府蘇夫人、理國公府陳夫人含笑衝着黛玉點點頭。黛玉忙向她們行禮拜見。賈母與邢氏等人也和她們互相見禮祝福。一時,幾個小禮物到了黛玉手邊。

一會兒,就見裡面飛跑過來兩乘宮轎,幾個太監擡着。後面是幾個宮女。黛玉認出來,有顏芳、琤慧,再就是不相熟的人。

“奉熹妃娘娘懿旨:史老太君、林姑娘坐小轎進去。”

賈母被請上一個宮轎,黛玉早被顏芳、琤慧擁着,坐上另一乘宮轎。

賈母看樣子是去內宮。而黛玉卻被擡到她住過的玉竹軒。

綠萼迎出來:“給姑娘請安,姑娘吉祥!”

接着,一羣玉竹軒的宮女、太監們紛紛上前拜見。

好在來時就有了點兒先見之明,多少做了些準備,忙叫隨來的紫鵑拿出荷包,一一分給大家。

直到歇了很長時間。才被綠萼等人擁着去見正主。

誰想到。卻與弘曆和他那些個嫡側福晉、格格們碰了個正着。

“四哥吉祥!福晉姐姐吉祥!衆位側福晉、格格們吉祥!”

“玉兒。這是你陳姐姐。這是烏拉那拉氏。你嫺姐姐。這是你&;&;&;&;&;&;”好一通。總算是把自家地大小老婆們介紹了一番。

黛玉快暈了。敢情都比自己大。行禮拜見。儘管禮物多多。也累人啊!

裡面不願意啦:“你們在外頭挺熱鬧啊?就把皇額娘我晾在一邊兒?”

無語啊,少說爲佳,讓行動說明一切。黛玉隨衆人進去。

就見在大廳裡,皇上、熹妃、裕妃、謙嬪,還有凹居在自己宮裡,久不露面的齊妃,再就是幾個貴人、常在、答應。

和親王弘晝和嫡福晉及側福晉、格格之類也在座。

小阿哥弘瞻在謙嬪身邊乖乖的看着大家。

看樣子完全是家宴。

可我黛玉算什麼?她心裡陣陣疑惑。

皇上叫着她:“玉兒,怎麼才幾天不見就不會叫皇阿瑪了?”

“皇阿瑪吉祥!皇額娘吉祥!裕妃娘娘吉祥!謙嬪娘娘吉祥!各位娘娘們吉祥!”

與皇上做主位的自然是熹妃,裕妃與齊妃分別在兩側,謙嬪挨着裕妃坐。其餘人分坐在兩側。弘曆攜老婆們在一側,弘晝攜老婆們在另一側。

熹妃招呼着:“玉兒,到皇額娘這兒來。”太監忙在熹妃身邊安排一個座位,又安放好一份兒盞筷,份例。

皇上:“聽說玉兒好紅酒,這兒正好有西洋的葡萄酒。”隨後,又放下話:“玉兒啊,這回就別急着去賈家了,跟你皇額娘待着。”

黛玉答應着。

既然來了,就各處拜拜長輩,禮多人不怪嘛。散了後,不等皇上說什麼,就告假去皇貴太妃那裡拜年,接着又轉到其餘各位太妃輩分處轉轉。繼而又去了裕妃那兒,正遇上弘晝一家子在,把個她後悔的,怎麼這麼不長眼,晚些來就好了。

裕妃很和善,招呼她坐在自己身邊。

弘晝不錯眼珠的注視着她,忽然笑了。

黛玉瞪了他一眼,什麼人啊?小坐一會兒,連忙告退。

裕妃叫貼身宮女拿來一個荷包給她。

又轉到謙嬪那兒,卻遇上皇上也在。

皇上含笑看着她。

謙嬪和顏悅sè的拉着她,噓寒問暖。小阿哥弘瞻也膩在她身上。玩了一會兒,怎麼也有點兒怪怪的,就閃了。

謙嬪也是一份兒禮物。

再就是齊妃那兒啦。綠萼yù言又止。知道她想說什麼,聽宮裡老人們說過,齊妃當年也是皇上——還是四阿哥時,身邊的得寵女人,誰能料到,如今卻是這樣的晚景。怎麼說都是一個人,不沾人家的好,也不怕惹上人家的腥。一走進齊妃的住處,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安靜、廖寂,人也不知道都跑到哪兒去了?還是綠萼喊了一句:“齊妃娘娘在嗎?玉竹軒的林姑娘來了。”

一個半老的宮女走出來:“娘娘有請。”

“給娘娘請安,娘娘吉祥!”黛玉施着禮。

齊妃看上去竟然比皇上還老?見到黛玉,竟有幾分驚訝。彼此生疏,也不好多說什麼,略坐了坐,就告辭出來。

臨了,人家也是一份兒禮物。

知道她如今的境遇差,真不想讓她破費,又怕人家心裡難過,覺着她瞧不起人。只好收下。

往回走。一路上默默無言。

再次來到景仁宮,熹妃正等着她。身邊還有弘曆與富察氏,還有陳氏、烏拉那拉氏,餘不見,大概是轉回府裡了。

熹妃笑道:“快坐下,看臉上凍的,都紅了。”

黛玉偎着熹妃身邊,因爲屋子裡熱,一會兒就困了,靠在熹妃身後乾脆睡覺。醒來時,就看見一個人臉在眼前晃動。仔細一看,是弘曆。

“人都哪兒去啦?”

“陪皇額娘搓麻吶。”

“你怎麼不去?”

“廢話。”白了她一眼。

也是,如果他們不在熹妃身邊,她可真是淒涼的很。

一連幾天,黛玉都是在熹妃身邊陪着,就連晚上也是一樣。

這一天,皇上來到熹妃這兒,與她閒話,晚飯也是在景仁宮。黛玉想把這難得的機會單獨讓她自己品味。就悄悄回到玉竹軒。

不一會兒,皇上身邊的高無庸來找她。說是皇上叫她去。又不說去哪兒,更不讓別人跟着。就這樣,黛玉換上出門的衣服,披上白貂皮大氅,緊忙出去。

走出玉竹軒,不遠處。有一座車輦在等候。有人掀起車簾,裡面是皇上。

黛玉帶着滿腦子狐疑,聽着足下的車轍聲,知道出了宮門,除了紫禁城。蹙着籠煙眉,看了看皇上。

“今兒有空,帶你去逛逛外頭。”

“微服私訪?”看着他那一身的便裝。

“也算是吧。”

話裡帶着迷幻,不猜啦,隨他去吧。

去了一個廟會,別看是晚上,那裡是燈火輝煌,人頭攢動,擠進去一看,是踩高蹺的、劃旱船的、還有雜耍的藝人,這可與南邊大相徑庭。看了一陣,收錢了,他們往人家捧着的盤子裡拋了一塊兒大些的銀子。在人家驚愕之際,匆匆被皇上拉着徑直往一個小巷深處隱去。

轉了幾個彎,來到一個門戶嚴謹的黑漆大門前,停下,高無庸向前叩門。

門開了,兩個五旬左右的男僕走出來,行禮。

跟着皇上走進去。這是一個三進院子。

幾個普通漢家女子打扮的人一面迎上前,一面喚着:“夫人,爺來了。”

一個身材適中,面容清雅、漢裝的女人扶着正房屋門站定,看樣子大約也就不到三十歲吧。臉上綻開笑意。

皇上緊走幾步,扶住她:“別出來,看受了涼。”

“不礙事兒,清妍覺的好多了。”

黛玉心裡疑惑,這是什麼呀?堂堂皇上怎麼還養外宅?看高無庸等人擡着一些物品,熟悉的進進出出,知道人家早就熟稔。也不知道怎麼稱呼人家?是叫姨娘?或是叫額娘?

“玉兒,別愣着,過來見過你徐姨。”

黛玉忙含笑走進正房,對着那女子行禮:“玉兒給徐姨請安!徐姨吉祥!”

徐姨虛扶着:子,快請起。把大氅脫了,屋裡熱。”

有這裡的丫環幫着脫下大氅,再看人家皇上,也在徐姨的服侍下,脫下大氅,安坐在炕上。

黛玉嬌嗔着:“阿瑪也不早說,玉兒連見面禮也沒帶。”

徐姨含笑着:“來了就行啦,什麼禮不禮的。”

黛玉又問:“聽您的口音,像是南邊兒的?”

“金陵人氏,離你的家鄉不遠吧?”

“也算是老鄉啦。”

爺我還坐在這兒吶,別這麼旁若無人的。”皇上打趣着。

“準備了幾樣湯圓,爺和玉兒嚐嚐。”

說話間,兩名丫環進來上茶,又開始布上湯圓。

望着小巧、滑潤的小小湯圓,黛玉有了家的感覺。眼簾盈出雲霧。一滴滴落在的碗裡。

皇上愛撫的摟住她:“玉兒,玉兒。”

“是玉兒煞了風景,對不起。”

“這兒也沒別人,玉兒要是想來,就常來坐坐,徐姨給你做湯圓吃。”徐姨友善的。

兒會常來打擾您的。”

“徐姨我掃榻以待。”

一會兒,撤下食具。黛玉明白,皇上怎麼說也要與徐姨相處一陣子,要不,人家幹什麼來了?就藉故離開,到其它房間裡轉悠。

看樣子徐姨也是文雅之人,房裡擺着一些籍,還有字畫。也有一些雍正的墨跡,還有一具古箏,一個棋盤。輕彈一下,音質還不錯。就坐下來緩緩彈着,低語着。

看雍正在這兒的熟稔做派,恍如平常人家的一對夫婦,哪有天子的威嚴?也許,這纔是他的本來面目。想想在宮裡的熹妃、裕妃、謙嬪,她們又算什麼?爲她們難過,又不覺着她們難過,那裡是她們戰場,展示着她們的才情。而這裡,是一對平淡夫妻的家。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俯身就在桌几上睡下。睡夢中,有熟悉的味道過來,無奈,她已經與周公接上頭,一時離不開。再明白後,現已是第二天的清晨。自己置身在一個溫暖的炕上。身上蓋着一牀錦被。

“姑娘醒了,奴婢去告訴爺和夫人去。”

有丫環端着洗漱用具過來。

黛玉收拾好自己。沒辦法,這裡的人不大會爲她梳頭,她自己也弄不好,就輕輕挽了一個極簡單的式,別上一個金簪。

人家二人早就起了,擺好早餐在候着她。

“玉兒讓阿瑪和徐姨久候了。”黛玉表示着歉意。

“找到了家的感覺,候就候着吧。”雍正調侃着。

草草就過餐,別了徐姨,又悄悄的離開這裡。望着那緊閉着的大門,彷彿從未進去過。

一路上,坐在車輦裡,雍正陷入沉思中。

黛玉也回思着昨晚自己的奇遇。

她叫徐清妍,是一個卑微的宮女,在御花園幹着打掃的事由。一次偶遇,讓剛剛登上帝位的雍正認識到她。先是被她清雅脫俗的容貌驚訝,調到自己身邊,寵幸了她。由於她是漢家女,低位又太低,安排一個答應的位份都難,別的不說,皇后那裡就通不過位兄弟們不甘於做他的臣子,策應了一些侍衛裡應外合的刺殺他。在御花園一個僻靜的地方,人家下了手。危機時刻,徐清妍挺身而出,爲他抗下兩刀,且含有劇毒。怡親王帶着人趕到,剿滅了這夥人,也找出了幕後黑手。

幾經搶救,她甦醒了。然而用藥過多的緣故,失去了生育能力。身體又極弱。雍正反覆考慮,要是恩賜她的人家?可她進宮後,家人在一次災荒年裡,都先後辭世。她身邊已經沒有別的親人,唯一還能算上的親人就是雍正本人。通過這次救駕立功,在宮裡能給她一個答應的位置,想想她這樣的一個人,每天還有給那些個飽食終rì無所事事的貴婦們磕頭行禮。這也太委屈她了,最後只好徵求她的意思。

徐清妍表示,死過一次的人,早就不把什麼榮華富貴看在眼裡。只希望安排她出宮。

雍正只好答應,在京城的鬧市區,找了這麼個幽靜所在。安排一些人照顧她的生活,有時過來看看她,陪陪她。

“玉兒,她是我唯一的女人。唯一不是爲了家族的利益,來到我身邊的女人。我希望,我死後,不能爲她安排歸宿的時候,你把他葬在我的身邊,她活着不能享受一個妻子的待遇,死後,要與宮裡那些女人們一樣。”

“皇阿瑪您?”

“讓朕說完。如果我不在了,能不能常過來看看她?她太孤單了。”

要玉兒在,玉兒一定做到。”

“玉兒啊,你是一個善良的人。聽說,你在賈府待的有些委屈。”

“玉兒不太懂事,總是讓大人們不滿意。當然,除了外祖母。”

“不要太在意。你還小,有些事兒,並不是你的過錯。人是複雜的,一個大的家族,也是複雜的,要想讓所有的人都滿意,太累,也沒必要。你看朕。這個比喻不太好,朕本身也做的差勁兒。”

黛玉:“玉兒也有點兒明白,在玉兒家裡,就爹爹和兩位姨娘,人少,事兒也少。玉兒過的很自在。在賈府,人多,很熱鬧,不孤單。就是人和人之間,總是在爭着什麼?舅母和舅舅身邊的姨娘爭,表哥、表弟之間也不和諧,一家子人,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也彆扭。說來說去的,不就是爲了那個世襲的位子?其實,整個是在內耗。要是他們人盡其才,讓優秀居其位,這個家還有不興旺的道理?玉兒知道女孩兒家沒必要看太多的,可爹爹曾說過,讀能明理,中自有黃金屋,中自有顏如玉。也就看過一些篇章讋說趙太后’,再就是孔老夫子戒訓弟子等。”

“玉兒,朕沒看錯你。既然看過,你說說當前那些讀人爲什麼總對朕不滿?”

“失落。”

“失落?”

“您實行攤丁入畝,廢除賤籍,改土歸流,這都是對老百姓有利,對朝廷的展有利,相對,就消弱了一些士族們的既得利益,人家當然不滿。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適生存,要麼和朝廷一心一意的治理國家,要麼爲老百姓辦點兒實事。就像某人在家裡所事事,別人忙家務的忙家務,忙着做臣子的做臣子,某人生拍被邊緣化,就一個勁兒的吵吵,以顯示自家的存在。”

“呵呵,這個比喻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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