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黛遇釵遇

十六 黛遇釵遇

玉竹軒又熱鬧起來,黛玉看着堆在面前的一包包禮品,這裡有佟家送來的,還有此次從査家出來時,被人家強帶來的。

讓紫鵑挑幾樣帶着,也爲雪雁挑了幾樣,還有王嬤嬤的。又分別送了熹妃、裕妃、謙嬪幾樣禮物。並單獨請綠萼給皇貴太妃送去幾樣東西。再就是玉竹軒的人們也得到各自的禮物。還有一些的,收拾一下,準備帶到紫竹閣。

紫竹閣果然是名不虛轉,小小兩進庭院,卻挨着一片竹林,還有一窪水域,是荷花的居處。院子裡有一個大魚缸,幾個花壇,一片不算大的草坪。遊廊裡雕刻着各種花卉蟲草、山水樓閣、人物景觀。黛玉看紫鵑、綠萼她們忙進忙出的,也就坐在廊下的石凳上等候。

這裡有房和琴室,她不禁想起了金夫人的房,一笑。自己一定要放些籍、字畫在此,再把雪雁帶來,還有王嬤嬤,不能再放她們的鴿子,着她們不願意。

這兒算不算是她的一個家?有一個獨處的家。

傍晚,弘曆走來,身後跟着幾個小太監,各自捧着一些東西。也不問問這裡的主人意見,就徑自交由綠萼安放。

“有點兒家的樣兒,看看,還缺點兒什麼?對啦,明兒,來個廚子,是蘇州的。在你這兒安個小廚房。”弘曆滿意的說着。

“四哥哥,是不是太奢華啦?”

“什麼話?你這叫奢華?那別人怎麼辦?”

急急忙忙的趕回賈家,聽說是賈母身子不爽。一問之下,才知道是老年人的常見病北方乾燥,有點哮喘。

按照大夫的方子,鴛鴦煎好藥,黛玉親自爲老人家喂藥。幾天後,才見好。

寶玉也是陪侍在老太太身邊。

大家這才放了心。

黛玉無事。一邊跟雪雁說着話。一邊整理着身邊地東西。

“姑娘。這回真地帶我去?”

“好像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薛家大姑娘地選秀被撂了牌子。”

“不去也好,進宮有什麼好?皇上又不好天被晾在一邊兒,難受不難受?”

“姑娘這樣說,人家可不這樣看。”

可不是,梨香院裡,薛蟠罵着,寶釵哭着,薛姨媽嘆息着。人人都是踮着腳尖走,生怕出點兒錯,做了出氣筒。

滿懷着對進宮的憧憬,家業的崛起,寶釵擔負起重任,走進地安門,進入順貞門,再步入御花園、靜怡軒,卻被告之,撂了牌子。這不是欺負人嗎?丟死人了。寶釵躲在房子裡低聲啜泣着。

薛姨媽只好託自家姐姐打探,這才知道,麻煩出在兒子身上。人家聽說薛蟠爲人驕橫,霸道,打死過人。於是,就撂了牌子。

“還罵什麼?是你誤了你妹妹。”

其實,王夫人沒好意思說,選秀,人家看重的是家世,其次纔是相貌。漂亮有什麼?沒有個好的家世,漂亮反而會爲你帶來災禍。皇商,說到底,還是商人家,這在朝裡,是不被人家看上眼的。只好說,這次不行,還有下次的。再過三年,十六歲,還有機會。

賈府的姊妹們過去安慰着。

黛玉也去了。拉着寶釵的手:“姐姐,沒什麼遺憾的,咱們還有機會。”

“妹妹啊,本來也想請你幫忙的,誰成想,妹妹不在宮裡,說是去了四宜屋。”

四宜屋?四宜屋是什麼地方問。

黛玉暗暗嘆了口氣,知道的到門清。只好說:“是一個幽靜的院子,適合在裡面讀,歇息。”

寶玉對黛玉的回來異常高興,他只要一有時間,就守在人家身邊絮絮叨叨的說着人們茶餘飯後的趣事。讓黛玉開心,讓黛玉高興。並對她的衣食住行件件樁樁在意。

這種維護之情,讓黛玉感到很溫暖,很愜意。心中不由的給予一種希望,能不能有一天,像査爲仁與金含英夫婦那樣?什麼和什麼呀?一個女兒家,想什麼吶?羞死人啦。

雪花飄飄,漫步在白sè的境界裡,該是什麼樣子?黛玉可要好好的領略一番。她踏雪在大地上,望着漫天飛舞的蒼穹,爹爹要是知道我在此踏雪會是怎樣的感覺?順着路徑往前走,不知不覺的竟然走到梨香院門前。來都來了,就看看薛家母女吧。

只是沒想到,寶玉也在。看樣子,二人相談甚篤。又看到那寶釵頸上炫耀似的掛着一個金燦燦的金鎖,不由的一笑。

“寶姐姐的金鎖真好看。”

“顰兒又笑話我,姐姐我也就這麼個金鎖陪伴着,好妹妹,請坐。”

黛玉坐下,接着吃飯、李嬤嬤攔酒,雪雁送手爐。也就半是含酸,半是敲擊的嘲諷了二位寶寶。

忽而又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姐姐有金鎖,那個誰來着也有金吶,是什麼金來着?”

寶玉心下明白,也不好說什麼,就忙岔和着向薛姨媽道謝,這才與黛玉離開。

後面生的一系列事情,黛玉並不在意,她感覺上有了一種戒心,寶玉與寶釵彷彿有了一種熟稔的交結,這樣下去,怕是對自己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想了想,又有點兒那個吧?自己又是人家的什麼人吶?和一個年長自己也是個依託這裡的親戚,叫個什麼勁兒?人家看樣子是來這兒創業的,自己不過是來這兒陪伴外祖母的,自己有家。可一想起賈家的下人們傳着那些不利自己的謠言,心裡就覺着分外的冷冷的,寒徹到骨子裡。有點兒不對勁兒,又說不出什麼來。

這天晚上,她失眠了。在錦被的溫暖下,也感到渾身冷。

人家一來就是一家子三口人,而自己就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還有,自從他們來到賈府,特別是王夫人的態度就漸漸變了,那雙時不時的流露出的炯炯讓自己感到分外寒戰。

這是怎麼回事?焦急的搜刮了腦海裡的全部儲存記憶,彷彿記的母親在家未出嫁時,是被外祖母嬌寵着的,這給嫂子帶來一些壓力。這也是一般家庭裡常有的事兒,莫非她記仇?老的不在了,就拿小的泄憤?既這樣,幹什麼把我弄了來?我在自己家裡待的好好的,誰願意到這來,人生地不熟的,還要寄人籬下的,犯得着嗎?

一團紫霧散開,錦衣華貴、胸前佩戴“通靈寶玉”的男子與一個雍容華麗、頸上佩戴着金鎖的女子朝着自己走過來,恍如無人之境,揚長而去。仔細看過去,竟然是寶玉與寶釵。

她猛醒過來,整個身子都是冰涼冰涼的。這時,恰是五更。

王嬤嬤送來一個好消息,說是金夫人在廣和査樓有請。

消息是好,出去見面就難了。這兒,要想避開別人眼目偷偷溜出去,比登山還難。怎麼辦?怎麼辦吶?不出去這府裡的人還緊抓自己的小辮子,有事兒沒事兒的亂嚼舌頭,出去,還不吃了我?

紫鵑看她着急上火的,想了又想不,找找寶親王?”

黛玉眼前呈現一片光明那兒呀,王夫人知道自己與元交往,就是這兒啦。

很快,寶親王府的嫡福晉富察氏請她進府閒話品茶。

黛玉穿戴打扮好,就向賈母告辭。誰成想王夫人也在。

王夫人含笑看看她,說着:“大姑娘,你大姐姐也想念着你吶。”

黛玉微微臉一紅:“黛玉明白。”

坐着寶親王府的車轎,朝着去那府的方向奔過去。轉過一道街,又有另一駕車在守候。急忙換車,朝着相反的方向,緊趕慢趕的來到廣和査樓。

廣和査樓實際上是一家茶園,當然,在裡面品茶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士。說是品茶,不如說是藉此地談一些金融經濟生意方面,敘一些官面上的事兒。也有趁此結交經常到這兒閒話聽評的王府、公府等有爵位的要人。還有文人墨客在此真是品茶話詩詞筆賦的。這兒也提供了像戲曲清唱的場所。檔次比較高,一般的人很少進去,就是進去了,您也付不起茶資不是?說是品茶,到了中午或晚上,您也可以叫別的飯莊的夥計把飯菜食盒的送過來。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黛玉未免有點兒膽怯,耳聽着裡面那一**的嘈雜聲,定了定神兒,戴上帷帽,身披一件藕荷sè的風衣,在紫鵑和雪雁的服侍下,下車步入茶園。紫鵑與雪雁也身披湖藍sè的風衣,頭戴帷帽。紫鵑自去櫃檯接洽。

這時,不期想出了一個意外。恰被到此和一羣紈絝公子哥們玩樂的寶玉看到了。

這是誰?會是林妹妹嗎?她怎麼會到這兒來?揉了揉眼睛,再一看,人不見了。見了鬼啦?不行,一定要看個究竟。林妹妹怎麼會到這兒?她不是去了寶親王府?不好,莫非是有人在坑騙她?急衝衝的撇下同來的人,急着往裡面闖。

夥計不讓他:“這位爺,這兒是本園掌櫃的內宅,您不能進去。”

寶玉急啦:“不行,我要找人。”

夥計笑了:“找人您也得在外面找,這兒裡頭是咱們茶園掌櫃內眷們住處,您進去可不合適呀。”

說話間,從裡面走出一個也戴着帷帽的人,身邊跟着的竟然是薛家表哥薛蟠,還有丫環鶯兒。

對方也是一愣,薛蟠忙問:“寶兄弟,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寶玉忙說:“薛大哥哥,這兒是寶姐姐吧?”

寶釵微微一笑:“是啊。有樁生意上的事兒,幫哥哥看看。”

寶玉急道:“你們看到林妹妹沒有?”

寶釵也一愣:“林妹妹?沒有啊?她不是去了包親王府?”

寶玉呆住了,心裡一動,說不好。寶姐姐和林妹妹怎會都到這兒來?邪了門了。心裡也靜下來,這個地方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和幾家王府都有牽連。真要鬧起來,找不着人可怎麼辦?

寶釵也在納悶:怎麼這個林丫頭居然也敢到這種地方?好個林丫頭,好個大家閨秀麼不找?這回可算抓着你的把柄了,也讓老太太看看,她老人家的外孫女是個什麼貨兒呀,別怨我,這是寶玉鬧的。你恨他去吧。

她微微一笑:“這位是榮國府的寶二爺,請貴園幫我們找一個人。”正說着,從旁邊角門走出兩個人,一個身披藕荷sè的風衣,一個身披湖藍sè的風衣,也都戴着帷帽。緩緩繞過他們往外走。

恰被薛蟠看到:“是不是她們?”

寶玉一看驚喜道:“林妹妹,你們總算出來啦。急死我了。”幾步搶過去。走近一看,愣住。

“哪兒來的潑皮無賴?夥計還不快攆出去?貴園就是這樣招呼客人的?”分明是一位陌生女子的聲音,極不耐煩。

寶釵一看,笑了:“寶兄弟啊,你又呆啦們回家去。”拉着垂頭喪氣的寶玉,跟着薛蟠與鶯兒,走出茶園。

這時候,在內宅雅間,黛玉驚魂未定的嬌喘吁吁。

金夫人安慰着:“放心,不會有事兒。”

從外面轉回來的正是那忽悠走寶玉他們的那兩個人,那正是金夫人的兩個丫環。

“雅兒、純兒,走了?”

完話,退下去。

金夫人:“薛家的公子與肅王府的世子起了糾葛,還打了人,差點兒被人家送進府衙,被咱們的管家勸住,花了些錢,這才罷手。”

“我還以爲他們是來談生意的。”

“談生意?就他們?也配?不被人賣了就不錯了。玉兒,咱們這次掙了。一批小冊子,全賣光了,還要再版。共掙了兩萬兩銀子,這是你的八千兩銀子。”

看着銀票,黛玉還真有點兒窘迫,從來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掙錢?又一想,自己不缺吃不缺穿,手裡還有些散碎銀子,一下子哪兒要的了這麼些銀子?放哪兒?拿回去還不讓賈家起疑?就紅着臉商議着:“嬸嬸,可不可以您給玉兒保存着,玉兒不想現在拿回去。要不,就留下二千兩行不行?”

金夫人微微點點頭:“也是。這樣吧,你留下二千兩,萬一有個什麼事兒唔的。這六千兩入在咱家的錢莊裡,如何?”

黛玉點頭應承。

這時候,雅兒在外面稟道:“太太,路管事來了。”

金夫人:“請路管事進來。”

一個四十上下的魁梧男人走進來:“給太太請安!”

“路管事,這位是我的合作人,蘭臺寺大夫、欽點巡鹽御史林大人的千金。”

“給林姑娘請安!”

“路叔叔,黛玉年幼,今後還靠您多多指點,多多幫襯。”

“姑娘這話說的路某慚愧,剛纔讓姑娘受驚了。也是路某考慮不周,本來安排的夥計臨時出了點事兒,正在處理。都趕在一塊兒啦。”

“別解釋。知道怎麼做沒有?”一旁的金夫人嗔着。

“知道,知道。求太太寬恕。求林姑娘寬恕。”

“下去吧。”

黛玉又和金夫人商議了一陣下面步驟的事宜,接下另一份小冊子的事體,就告辭出來。還要轉到寶親王府裡應付一下,時間很緊,不敢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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