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心一開始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很不妥當,還以爲身體暫時的虛弱,是脫力的緣故,等到她躺在傅斯年的棺材中,意識開始渙散的時候,她才發現不對勁。
她可以看到自己的身體好像有兩個重影,她嘗試動彈一下,卻發現自己的靈魂居然沒有辦法回到自己的身體。
不對,應該還是已經在自己的身體上,只是錯位了。
對,就是錯位。
她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在她的眼裡所看到的,是身體和靈魂同時在動,看起來像是重影。
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許傾心整個人都不好了,想去看傅斯年在哪裡,卻發現自己的腦袋其實動彈不得,整個身體能夠動彈的,只有手腳。
“傅斯年……”她嘗試着喊了一聲。
她可以很清楚聽到自己的聲音,這個發現讓她心裡一喜,只要可以發出聲音,一切都好辦,現在只能等傅斯年回來。
上午,傅斯年沒有回來。
許傾心耐心的等待,中間還睡了一覺,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之間的距離又分開了一些,她急忙檢查。
不同於上午的時候,手腳是可以動彈的,手腕之下可以動彈,但是現在,手腕之下只剩下大拇指和食指可以動彈,其他的想要動一動,都很困難。
需要費勁力氣。
這是惡化現象。
許傾心認真的聽着周圍的聲音,家中沒有任何動靜,不光是傅斯年不在,阿亮和兩個和尚似乎也不在。
她猛然想起來,那天他們回來的那一天,兩個和尚已經離開了。
“傅斯年?”她喊了一聲。
沒有任何動靜 。
許傾心嘆息,看來,自己的還是需要耐心等待纔是。
一直等待,對許傾心來說,是一件很不好受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麼時候去,而身體又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她現在感覺自己真的很不好。
意識好像也在開始偏離,她猛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樣會不會是離魂啊。若是的話,她應該怎麼辦纔好呢?
傅斯年啊!!
他不在,沒有辦法幫到她。
等一下,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記得,他將她帶回來之後,兩個人躺在棺材中,她沉沉的睡下去之前,他都沒有離開的。
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許傾心所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傅斯年,就躺在她的身邊,兩個人的身體無限靠近,他可以聽到她的心跳聲。
也因爲不規則的心跳聲,他一直在觀察她的睡相。
尤其是在看到她睡的格外熟之後,還摸了摸她的臉頰,薄汗讓她的肌膚有些溼,他還體貼的用紙巾幫她擦拭乾淨。
“許傾心。”傅斯年喊了她一聲。
沒有任何反應。
剛纔,他明明有看到她好像要醒來一樣,眼皮動了動,最終還是恢復平靜,他喊了她之後發現她沒有反應,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他檢查過她的身體,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嚴格說起來這樣的傷是不會造成任何傷害的。
他想了想,重新躺回去,抱着她進入休眠狀態。
這一段時間裡,傅斯年自己也一直在超負荷的運作,他雖然是殭屍身體,卻沒有鮮血的注入,一直像是在透支自己一般的運作。
能夠休眠, 或者是曬月亮,這是恢復精神力的最好辦法,這就和人類一樣 ,在疲倦的時候,休息一下,睡一覺,就會恢復體力,一樣的道理。
傅斯年這一覺,睡到了晚上。
殭屍在夜裡會自然醒來,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懷中抱着的女人,體溫偏低,依舊沉睡着沒有醒來。
曾經也是人類的傅斯年,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已經感覺到情況的不對勁。
“許傾心?”將她搖晃了一下,用上了一些力氣。
一些足夠將睡着,以及裝睡的人都給搖醒來的力道。
許傾心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加上體溫偏低,他很有理由相信她現在是在危險之中,隨時都有香消玉殞的危險。
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傅斯年連一點預兆都沒有感覺到。
“醒來許傾心。”他將許傾心抱起來,略微重一些力道,拍打着她的臉頰,希望可以將他給叫起來。
許傾心此刻有多絕望啊,靈魂和身體之間的距離,已經從一根手指的寬度到一個巴掌的寬度,她死定了。
心裡對傅斯年是怨的,他到底去了哪裡,都不知道回來看看她的媽?
她甚至在想,自己真這樣死了,要不要找傅斯年,出一口怨氣也好,不然這樣憋着,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
她可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冤魂,或者是惡靈。
突然,許傾心發現了一個很令人驚喜的原因,她好像可以隱約感受到身邊好像有一個誰在。
她急忙讓自己的腦袋運作起來。
之前以天地爲符,畫出符文是將那隻惡靈給擊潰,可是卻沒有完全消失,或許自己現在的情況,也是因爲這隻惡靈的關係。
不管如何,許傾心不願意放棄。
猛然,她想到一個可能性,陣法餘波。
那隻惡靈是如何形成的?當然是驅魔師佈陣做法之後,凝固而成的,要凝固惡靈,所需要的東西很多。
有些無害有些則不。
在這樣的情況下,許傾心因爲這個陣法遭殃,一點都不奇怪。
她拼命的用意識檢查自己的身體,發現一個情況,她身體裡有一種怪異的東西在遊走,或者說,就是因爲這個東西,才逼得她的靈魂在慢慢的開始離開身體。
這個東西,換一句話來說,叫寄生魂。
顧名思義,它可以寄生。
寄生這個條件也不算苛刻,契合的身體,直接俯身在上面存活,而寄生的狀態下,這個人就倒黴了。
許傾心就是這個倒黴蛋。
她現在身爲半靈魂狀態,根本就查探不出自己身上這隻傢伙到底躲在哪裡,而是一個勁的將她的靈魂給推出去。
也就是說,再給她一定的時間,這一隻傢伙,能夠成功的將她的靈魂給擠出去。
想到這裡,許傾心渾身開始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