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到大,別說是耳光,就是手指頭都沒有被別人碰過一下,不過是個許傾心,憑什麼能打她?
李青雲聽到這兒,頓時皺起了眉頭:“晨晨,你在學校有人打了你?”
周晨槿委屈的看着媽媽:“嗯,那個賤人甩了我一個耳光呢,到現在我的臉都還隱隱作痛。”
李青雲急忙去看女兒的臉,都好幾天了,明明什麼都看不出來了,李青雲卻硬是指着她臉上道:“哎呀,阿勤,你看晨晨臉上還有淡淡的五指印呢,那個女孩子下手也是真夠狠的,我們晨晨就算是反抗,也只是正當防衛而已,你發那麼大的脾氣幹什麼?”
周勤眉頭依舊夾的死緊,他怒不可遏的看着他們:“如果真是如你的好女兒說的那樣,那爲什麼整個音樂學院,只有你的好女兒被開除了?”
這件事,簡直是他們家的奇恥大辱,當初,他是費了多少的勁兒才把她給送進去的?
花了錢不說,還動用了自己的關係,甚至,他多年不曾去拜託的人,都找了。
現在,她居然給自己混到了開除的地步?
周勤越想越生氣,他隨手抄起桌子上放着的菸灰缸就要朝着他們母女砸過去,李青雲急忙拉着周晨槿躲到了一邊,菸灰缸磕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瞬間四分五裂,發出清脆的響聲。
李青雲也是第一次見周勤發這麼大的火氣,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跟前,挽着他的胳膊道:“阿勤,你不要那麼生氣麼,既然事情都發生了,咱們就坐下來商量商量該怎麼辦啊。”
雖然,女兒被開除,她也很震驚,但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生氣也沒什麼用,難道當務之急,不是想着該如何解決這件事嗎?
周晨槿也是連聲道:“爸爸,我知道錯了,可是,這件事,要是論起來,許傾心的責任明顯更大,是她先動的手,我也不知道學校爲什麼會對我這麼嚴厲,就這樣開除我。”
音樂學院是國內頂級的學校,要是被這個學校開除,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在大家心中,這個學生肯定是有什麼大問題的,或許是品德不好,或許是成績很差,總之,不管哪一方面,肯定是壞到了極點了。
他們上流社會,平日裡觥籌交錯,最注意的便是自己的形象,周勤知道女兒被開除的那一刻,覺得自己簡直是顏面掃地,沒辦法在大家面前擡起頭來了。
更讓他生氣的是,這件事他居然不知道,還是同事陰陽怪氣的告訴他的,他的兒子也在那所學校,周晨槿被開除,他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周勤氣惱的坐在沙發上,斜斜的看了一眼周晨槿:“你跟我仔細說說,在學校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情節不是很嚴重,他去找找校長。
被音樂學院開除,意味着以後去任何一所名校,都會被拒之門外,就算是去國外唸書,有這個污點,也很難申請,難道,讓她改名換姓,去鄉野山村去上學嗎?
周晨槿默默的站在周勤對面,將學校發生的事情簡要的說了一遍,她本來還想爲自己辯解幾句,但看着周勤氣壓低沉的樣子,什麼都沒敢說。
周勤點點頭,粗聲粗氣道:“行了,我知道了。”
當下,他拿了外套,直接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又迴轉過來,拉着周晨槿道:“你跟我一起去。”
周晨槿雖然害怕,但還是跟着父親出了門。
陽光甚好,後花園的花兒上沾染着露水,此刻在陽光下也是泛着晶瑩的光暈。
許傾心站在後花園裡,看着花團錦簇的牡丹,還有滿天星,玫瑰……
各種不知名的植物好像都在這裡開會一樣,她置身於花海之中,十分漂亮。
今天是週末,不用去上學,許傾心沒什麼事,又沒什麼地方可以去,只好在別墅裡亂轉。
她在這兒雖然住了好幾天了,但是,對這個地方卻一點也不熟悉,起初,她只敢在房間裡呆着,聽着傅斯年樓上傳來的各種詭異的聲音和各種慘叫,更是不敢出屋子。
可經過這兩天的事情,她膽子反而變得大了,就連晚上的那些聲音,她也漸漸習慣,竟然也覺得並不是那麼害怕。
許傾心不知道傅斯年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至今都沒看清楚他長得什麼樣,但是,既來之則安之,只能是聽天由命。
這麼想着,她整個人也放鬆了很多。
她早上起來後,房間裡有陣陣花香飄來,她便順着這花香來到了後花園。
以前不知道,這個別墅居然這麼大,繞過假山流水,還有一片大大的花園。
看這個別墅清幽雅緻的環境,許傾心想,或許,傅斯年也不是那麼可怕的人?
她正想摘幾多花兒回去裝飾一下屋子,有輪椅碾過地磚的聲音由遠而近,許傾心摘花的手,頓時有些僵硬。
傅斯年是自己推着輪椅過來的,看到她彎腰在那,也沒什麼動作,衝她說道:“在幹什麼?”
許傾心直起身來,一副小媳婦的模樣,這裡是傅斯年的別墅,這片花兒,自然也是他種的吧?
他會不會不喜歡自己這麼摘花?
想到這兒,許傾心急忙道:“這些花兒,我只是看看,還沒有動手。”
他若是不喜歡她摘花,那她以後就再也不來後花園了。
傅斯年淡淡的道:“喜歡就摘,難不成花會吃人?”
他藉着這個話來告訴她,他不會吃了她。
不過,想到她之前以爲自己是變態殺人犯,傅斯年就覺得好笑。
看着許傾心的樣子,傅斯年心裡突然生出來一個惡作劇的主意。
她不是害怕他呢?
不是以爲自己是變態殺人犯嗎?
傅斯年推着輪椅走到她跟前,聲音涼涼道:“許傾心,你覺得這後花園的花兒長得好嗎?”
許傾心愣了一下,這還是傅斯年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莫名帶着一絲嗖嗖的涼意。
她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好,長得很好。”
傅斯年點點頭:“有人說,用了特殊的肥料滋養的花,會格外好看,想知道是什麼嗎?”
他的聲音驟然冰涼了幾度,連帶着周圍的空氣好像也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