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總管答道:“奴才賤姓裴!王爺叫奴才裴公公即可。”
“哦!裴公公,看你這麼傷心,想必伺候華元帝已經不少年了吧?”裴公公抹了一把臉上的鼻涕淚水,點頭諾諾稱是。
承漢道:“好!如今你的皇帝主子已經駕崩,如果你不想陪他一塊殉葬,就老老實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裴公公聽了立刻跪地賭咒發誓說,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是他真不知道玉璽放在哪了。
承漢道:“玉璽的事兒咱們先不急!本王只是想知道,這御園之中可有通往城外的密道?”
裴公公聽了面色一變,說自己在宮裡好多年了,卻從未聽說過這事兒,自己真心不清楚,若王爺不信,那奴才也只有以死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了。
承漢見他並不像說謊的樣子,便道:“那好吧!我給你三天時間,要麼找到皇后的下落,要麼查明此處是否有隱藏的密道口。切記此事不可聲張,必須秘密進行,如果到時沒有答案,或是走漏了消息,你就提頭來見我吧!”承漢說完大步而去,向夏王奏明此事。
夏王聽說華元帝自縊而死時,並未表現得有多意外,可當他聽說玉璽沒得到,碧薇皇后也跑了,這才面露不悅之色,遂即下令四城轅門緊閉,當晚開始宵禁,挨家挨戶的排查,務必要在三日之內將碧薇皇后緝拿回來,還說估計玉璽就是被她帶走的,說承漢將功折罪,要麼及時找回玉璽,要麼拿住碧薇來見,否則當以瀆職重罪論處。承漢自知理虧,也不敢多說什麼,值只得諾諾退下。
出了大殿,正好被怡玫迎面撞見。她看承漢耷拉着腦袋悶悶不樂的樣子,問是怎的了?承漢只得跟她如實明說訴苦。怡玫勸他想開點,怎麼說他也是父王的兒子,說重罰只是嚇嚇他而已,未必會當真,到時萬不得已她自會去跟父王求情的,讓他放心就是。
怡玫與承漢在一起時日並沒多久,但兄妹頗爲投緣,這也是因怡玫喜歡武槍弄棒,而承漢正好可以當她的老師。承漢道:“也許父王不會,但你的母親也不會放過我的。”怡玫道:“別怕,有我呢……”兄妹二人邊說邊去了。
從種種跡象表明,承漢斷定碧薇皇后如果沒藏起來,那一定是從某處密道逃出宮去了,但皇上身邊人都死了,想要揭開這個謎底,只能是從華元帝生前身邊人下手,如此這個御前太監總管裴公公無疑就是最佳之選。
裴公公就是因爲這件事,不但暫時保住了性命,還保住了大內總管的官職,真是不幸中是萬幸。但他也知道,要是三日後沒能按時向承漢交差,就一切都玩完了,因此也是倍感壓力,福禍只在一線之間。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果不出承漢所料,裴公公爲了保住小命,在這短短三日裡,幾乎使盡了渾身解數,每日晚間都以綠意亭爲中心,把御園幾乎翻了個底朝
天。此事當然是除了承漢一人外,揹着所有悄悄進行的。也算他功夫不負有心人,到期限的最後一天晚上,本已絕望時,偶然間在綠意亭中發現了線索,原來就在亭中石桌下面隱藏了一條密道入口。
裴公公這等於是死裡逃生,在幾乎喜極而泣之下,忙命人看好密道,自己連夜出宮跑去向承漢報訊。
夏軍佔領華國都城後,有功之臣都得到了封賞。承漢雖沒帶兵打仗,但不辭辛勞冒死送交國書,後與封耀天做城中內應,也算是立了一份兒大功。因此也被分到一所宅院作爲小王府。
夏王可汗佔領大華國都後,次日,他的后妃們也陸續被接入紫奧城後宮定居下來,接着許多文臣也都遷入京師。,如此順利完成了遷都的計劃。塵埃落定後,夏王率本族將士狂歡了三日,獎賞了許多有功之臣,分宅分地,真是皆大歡喜,可唯獨玉璽和碧薇皇后還沒找到感到甚是遺憾,儘管不高興也只能暫時丟到腦後去。眼下軍機大事緊急,此時他正調兵遣將準備於當晚帶着三個兒子承殄、承狄、承玄,乘勝出兵南下攻城略地去。別看承漢文武雙全,卻不懂得馬上功夫和帶兵打仗,因此被夏王可汗留在京師繼續尋找碧薇和玉璽的下落。
儘管有千頭萬緒的事情等着承漢處理,但他心裡一直沒有忘記交代給裴公公做的事。當得知裴公公終於找到了密道入口,真是喜出望外,當即說讓他把秘密參與此事的人都叫來,好一起獎賞。
裴公公當時早樂昏了頭,哪知其中有詐,當他興沖沖領着幾名同伴來到王府後,被承漢帶到一處僻靜所在,這才覺得有什麼不對,可爲時已晚。正如裴公公擔心的,一行五個太監,除了他自己外,其餘人都被承漢手起掌落,轉瞬之間便斬殺滅了口。如此,後宮御園綠意亭中有密道一事,眼下就只有承漢和裴公公兩個人知道了。
當晚,承漢讓嚇得半死的裴公公帶自己進宮去看密道。按說夏王的后妃搬入王宮後,他在宮外也有了自己的府邸,作爲成年皇子是不好隨意出入後宮的,但夏王命他尋找玉璽和碧薇的下落,因此這兩日常到後宮探查,宮中侍衛知道自然也不會阻攔。
此時的紫奧城早沒有華元帝在世時那麼歌舞昇平熱鬧非凡的景象了,整個後宮除了獨孤王后和不到五名妃妾住着外,再無其它宮娥才女,伺候主子的宮女太監也不到之前的十分之一,很多宮殿都是空蕩蕩的,晚間更是有些鬼氣森森,夜風裡夾雜着隱約的哭泣聲,幾乎沒人敢獨自走動,守備也是極其鬆懈,因此作爲第一個帶兵侵佔紫奧城的四王爺承漢和大內總管來說,簡直是如履平地。
承漢同裴公公一路暢行無阻來到綠意亭中,裴公公摸索着開啓機關後,果然在綠意亭的石桌下面,出現一個直徑二尺來寬的洞穴入口。
承漢驚喜異常地探頭往下去看。只因天寒地凍,洞口裡直往外
飄散熱氣,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楚。於是撿起一塊小石子投下去側耳細聽,好半天才聽到落地之聲,看來的確是一條深遠的密道。
承漢深怕洞中有什麼秘密機關,不敢輕易涉險,問裴公公可有下去看過?
裴公公頭搖得像撥楞鼓道:“才發現就立刻跑去通知了您,還沒來得及下去查看。”
承漢點頭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下去吧!”
裴公公本想說,王爺您先請,可又覺得不對。儘管心裡一百個不情願,還是自告奮勇率先擡腿踏入洞口。
承漢點頭笑道:“嗯!算你有心,不過可得仔細着。”
“多謝王爺提醒!”裴公公嘴上應承着,心裡暗道:“我若不先下,你也會逼着我先下的,左右都是這樣,莫不如咱做奴才的主動點吧!”他一面在心裡唸叨着菩薩保佑,一面挑燈鑽下洞去。
承漢見裴公公手持燈火哼哼唧唧漸漸低去,似乎沒什麼事,這才隨後跟了下去,並隨手反轉機關將入口關好以防被人撞見發現。
這條密道開始時幾乎是直上直下的,猶如深井一般。先行在下的裴公公顫顫巍巍用手趴着石壁上的手坑鐵鏈往下行,許是他膽小心慌,加上腿腳不大利索,沒多一會兒,忽聽他“媽呀!”一聲,失手滑落直墜下去。好在當時人離洞底已不是很遠,轉瞬間便着了地。照說理應沒有性命之憂,但估計摔得鼻青臉腫也是有的。
承漢看他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哎呦呦!”大聲哀嚎不止,忙施展輕功,身子像壁虎一樣迅速遊走下去,眨眼下到洞底,過去蹲下身問他傷到哪裡了?要不要緊?
裴公公渾身顫抖着,委屈道:“奴才愚笨,讓王爺見笑了,估摸着到沒有骨斷筋折那麼嚴重,可屁股上卻中了刀子,真真疼死人了,您看,出了好多血呢!”他說着在屁股上摸了一把,攤開手掌遞給承漢去看。
承漢見裴公公手上果然滿都是殷紅的鮮血,於是讓他忍痛挪開些,看看是怎麼回事。裴公公齜牙咧嘴移開後,承漢挑燈一看,見原來是有人故意在地磚縫隙中倒插了幾把刀子,這明顯是爲了暗算從上面追下來人故意設置的,好在刀刃上沒有喂毒。若說這還真是多虧了裴公公率先下來的,不然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狹小地洞裡,自己不中招纔怪呢,這麼想着,心裡多少生出些同情。
承漢此時已完全可以肯定這裡真真是一條神秘地道,裴公公並沒說謊騙自己,由此看來,碧薇皇后當日憑空消失,定是從這裡逃走的無疑了。
承漢見裴公公連驚嚇帶摔傷,估計肯定是沒法再替自己探路打先鋒了,於是從袍子上扯下一段布條,來替他簡單止血包紮了一下,起身安慰道:“放心吧!都是皮外傷,刀子沒傷到筋骨,流點血一時半刻死不了的,接下來,你好好在這裡歇息着就行了,本王去去就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