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閣中有一個閣樓,名曰四寶室。
便如其名,四寶室裡頭放的多是邵?的文房四寶,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聽說許多都是他小時候存下來的,不僅有筆墨紙硯古琴棋盤,還有兵器之類。
偶爾傻子鬧着要和琳琅玩的時候,就會被先生和平陽拖着到四寶室裡尋個安靜。
此時,傻子正在四寶室裡“苦練棋藝”。琳琅才能得空帶着滿春和文玉一起去見蘇璨。
“妹夫。”進門之後,琳琅喚道。
蘇璨行禮的動作明顯一僵,面色有些陰沉:“下官見過世子妃。”
“妹夫何必多禮。”
琳琅說着,直接坐在了蘇璨之前所坐的椅子對面。
兩人已經有段時間沒見,琳琅倒是一直有話想要問他的。事情在心裡鬱結的久了,難免愈發催的不少滋味。琳琅直覺向來很準,但又不會輕易冤枉人。因此在面對蘇璨時,也只是先按照禮數來保持了距離。
擡起眼,平和的目光落在蘇璨的臉上。琳琅問道:“妹夫來的匆忙,也沒打聲招呼,可是有什麼急事?”
蘇璨看了一眼琳琅身旁的兩個丫鬟:“這事,不方便當着外人的面說。”
“文玉想必你並不陌生,滿春亦是我的貼身丫鬟,這裡沒有外人。”
琳琅說完,倒是發現了蘇璨竟然連在河都沒帶在身邊。
雖說預感不怎麼好,但面前的人滿目陰沉,一副“人不走我就不說”的樣子,琳琅也是拿他沒辦法。相顧無言了半晌,她拽來滿春,耳語着問:“你能把二爺請回來嗎?”
滿春遲疑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應該可以的。”
“那好。那你就去請二爺回來。家裡每個能掌事的到底不方便。”
說着,拍了拍滿春的胳膊。琳琅道:“文玉,你去沏壺茶端來。”
文玉應聲,多看了蘇璨兩眼,纔跟着滿春一起退下。
“沒想到文玉到了你這裡。”蘇璨見人都走了,開口道。
琳琅客套的輕笑了一聲:“怎的,若溪沒與你提起過?”
蘇璨微滯,隨後搖了搖頭:“不曾。”
曾經的琳琅,稱呼她的好妹妹,一直都是連名帶姓的。蘇璨也曾全說過幾次,這樣不合禮數。但沒想到她改口了。這人倒是一時間沒適應過來。
原本對這人還是帶着歉意的,可不知怎麼的,今日見到蘇璨,琳琅卻連一點敘舊的意思都沒有。
不知是因爲往日的蘇璨眼中忽然帶了一股子戾氣,還是因爲先前的事情讓她潛移默化的產生了芥蒂。
“妹夫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她淡淡的道,“你來的匆忙,暫時無茶水相待,且先將就下。”
手掌握在扶手上,白皙的指骨有些突出。蘇璨默了默才道:“若溪小產了。”
“……我知道,我的信想必妹夫也收到了。發生這種事情,我很抱歉。”
雖然內心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過錯,但當事情皆是“因她而起”,在蘇璨面前,琳琅還是大方的承認了錯誤。
不過想了想,她又道:“但恕我直言,若溪眼下的身子,並不適合懷孕。體內陰寒之氣太重,完全不適合養胎。就算不受外界影響,就她的身子。也隨時面臨着小產的危險。多少保胎湯都穩不住的。”
蘇璨眉頭皺起,徐徐搖頭:“大夫爲若溪看身子時,不曾提起這些。”
琳琅翻了個白眼,有點想掐人。
堅持微笑了一下,她道:“那還是你來說吧。今日匆忙來此,究竟所謂何事?”
又是沉默了一會兒,蘇璨站起了身子。
“琳琅,我差人把姨娘接回來了。”
“……”
琳琅也一下子站了起來。
“孫氏?”
蘇璨往前走了兩步,徐徐的道:“她到底是你的姨娘,與你相處多年。你不由分說便將她驅逐出府。我本也不想阻止。但是……眼下若溪小產,孃親又不在身邊,我看着着實於心不忍。琳琅你心腸不壞,也該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琳琅勾着嘴角笑了笑。
“抱歉,我不能理解。”
頓了頓,她補充道:“還有,你能把孫氏接回來,我就能把她再請出去。除非,你可以讓她一直住在蘇府,那我保證拿回舅舅的東西,就再不踏進蘇府大門一步。嗯,就這樣。”
“琳琅!”蘇璨忽地往前走着,抓住了她的肩膀,“你這是在生誰的氣?在生什麼氣?若溪已與我承認了是她設計你嫁進了譽王府,她道過歉了,在那之後我也沒再與她有過半分親近,你又何必再奪去她的孩子?”
蘇璨步步往前逼近,使得琳琅都撞到了後面的椅子。
他沉着臉,語如連珠的道:“琳琅,我早說過,只要你願嫁,我便隨時願娶,府內暖玉閣爲你留至今日,你分明可以正大光明的坐回屬於自己的位置!可去迫害一個無辜的孩子……你不覺得這樣太過了嗎!”
“……”琳琅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卻是因爲覺得對方說話的內容太過奇葩,讓她都不知道怎麼接纔好了。
剛送走一個執念成魔的明曲郡主,又來了一個不分青紅的聖父蘇璨,造的哪門子孽?
眼前的蘇璨,怎麼急起來就和她記憶裡那個溫潤如玉的蘇公子一點兒都不一樣了?目光咄咄逼人,渾身氣壓低沉,這是換演員了吧!?
“蘇璨,你……你先冷靜一下,”琳琅想把他捏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拽開,可這人力道突然出奇的大。不僅如此,發覺她要抽身出去,蘇璨竟向前一擁,直接死死抱住了她!
“你若在王府待的不痛快,我帶你走便是,琳琅,你不要再做錯事了。我會心痛……”
花廳裡燃着薰香,直到兩人接觸在一起,琳琅才嗅到蘇璨身上竟帶着一股子酒氣!
本就被被嚇了一跳,聽完他說的,再問到酒氣,琳琅更是有一股無明業火竄了上來,拼命的就想推開他:“蘇璨,你鬆開,譽王府不是你耍酒瘋的地方!我已經嫁人了,你別想太多!我早說過我從來都沒對你動過心!”
“可你也說過不會對任何人動心!”
驀地暴喝出聲。蘇璨死死地瞪着她,身子氣的直抖:“既然這樣,你爲何要去報復若溪和她腹中的胎兒?是因爲我,還是……因爲要替那個傻子出氣?”
琳琅愣怔了一下,似乎懂得了起初見到蘇璨時,他可能是在拼命的壓制着內心的這些疑問所帶來的怒火。
可這不分青紅皁白的模樣,實在讓她理解不來!
見琳琅不回答,蘇璨竟將嘴脣往琳琅的側頸落去,一隻手也在撕扯起琳琅的衣襟,大力壓制下直接將琳琅抵在了桌上。
“蘇璨!你放開我!你喝多了,在這胡說!”琳琅又踢又打,可蘇璨真就像是瘋了一般,往日風雅的模樣失了個精光。
“琳琅,琳琅你在裡面嗎!”這時花廳門弦旁,傻子悄悄露出了一個頭來。
看裡頭的情形,傻子又眨了眨眼。
“你們在玩什麼呀?”
早在聽見人聲時,蘇璨的動作就有些頓住,可見到傻子這番模樣,他卻笑了起來,擡起一隻手臂,緩緩指向門口。
“琳琅,這就是你嫁的人,難道你真會對他動心!?”
“世子!”身子被巧妙的卡住,掙扎不掉,琳琅焦急的扭頭,“世子別進來,去讓人叫小叔叔來,快去!”
雖說傻子不柔弱,但她也不能冒險讓他來救自己。萬一爭鬥時出了什麼事……
“李琳琅!”又一聲怒喝,打斷了琳琅的思緒。
蘇璨眯着眼,十足怒火中燒:“小叔叔,邵煜白……又是他!難不成你要留在一個傻子身邊,是對他的小叔起了心思!”
“啪!”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幾乎沒經過腦內思考。力道之大,落在蘇璨的臉上,竟使他鬆了手,連着往後踉蹌了兩步。
琳琅看着手掌,也有點不可思議。隨後才遮住自己的領口,怒瞪着蘇璨道:“我嫁給世子,就是世子的人。與旁人有什麼關係!何時需要你來這耍酒瘋臆測!”
蘇璨頹然的站着,喘了兩口粗氣。餘光瞥見幾個人影出現在了花廳門口,恨恨的閉了閉眼,終是帶着濃郁的酒氣走了。
琳琅也看到了門口的幾人,低頭想了想,只覺得眼眶發熱。蘇璨沒對她構成什麼傷害,對她來說這也不算丟了清白。可是在這個時代的人看到……怕是又要被怎麼想吧。
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彷彿回到了那個雨夜的狼狽,轉身走出了花廳。
“姑娘……”文玉手裡還端着茶盤,見狀連忙擔憂的跟了上去。
邵煜白本已伸出了手。可看見單薄的人影與自己錯開,還是悻悻的落了下去。
“小叔叔,你……琳琅……”傻子來回顧盼了兩眼,焦急。
表情冷了下去,邵煜白搖頭:“我是旁人,和她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嗎?”
沒過多久,邵?蹲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家小叔叔下筆如飛的模樣,搖了搖頭。
什麼叫做打臉?
“……”筆鋒一頓,邵煜白擡頭,冷酷無情的擡筆往侄子的額頭上戳去!
所幸邵?反應敏捷。一個側身躲了過去。
“小叔叔你怎麼能這麼對我!”邵?看着被漸到衣服上的兩點墨汁,悲憤,“我是無辜的啊!”
“多嘴,便不是無辜。”邵煜白低頭,繼續寫了起來。
很長的信,不止一篇。首要的便是反問蘇侍郎,就算他對李琳琅好,他有什麼資格不滿?
當年的玉鐲,成色雖非佳品,卻是他的祖母留下的,爲數不多的物品之一。
而他的祖母是誰?
是曾經千?國鎮遠大將軍邵月顏的妻子、隨夫征戰三十幾年,幫助千?國收復了大半江山的人!
她的東西,蘇侍郎都敢摔碎了還給她,還幫着丞相府裡那對母女來回瞞騙……就當是來算私仇,他也不會再讓這件事情錯下去了。
“哎,那蘇璨看着可像個好人呢。都是蘇太醫教出來的,怎麼就做得出這種事?”邵煜白寫下的信,邵?看了都直搖頭感嘆。
沒有擡頭,邵煜白仍舊在寫信,卻已經開始寫另一封——是給李丞相的。
“便是因爲蘇太醫。琳琅纔對他信任。但琳琅不知,蘇璨早就已是太子黨派的人。”
說完頓了頓,隨即邵煜白笑了一聲:“或許我還要感謝他。”
託着下巴老實的坐在了椅子上,邵?眨眼:“你感謝他做什麼?”
如果沒有蘇璨的“推波助瀾”,他現在弟弟妹妹都會打人了吧?
邵煜白當然也知道這層關係。
但他所說的感謝,不止是說蘇璨,還有太子尉遲錦明。
蘇家當年的血案,蘇璨成爲唯一的倖存者。他做夢都想替蘇家翻案,才成了太子黨的一員。
可這樣一來……他便無法與琳琅在一起。因爲當年蘇太醫誤診害死宮內后妃,太子是第一個主張直接處死蘇太醫的人!雖然後面陛下否決了這項提議,但那樑子就算許久未被提起,也始終立在那裡……
“李若溪能夠突然犯下大事,連婚事都敢掉包,想必也是有人從中攛掇的結果。也是好在有了這個轉變,原本會錯開的一切,又被扭正了回來。”
搖了搖頭,邵煜白擱下筆。
“就算年少時的蘇侍郎曾有過與琳琅一起的打算,最後還是不得不分道揚鑣。如今重重麻煩不斷,他怕是惱羞成怒,過來爲自己討個安慰了吧?”
嗤笑了一聲。邵煜白吩咐侄子一起將信紙拿去晾曬。
琳琅念及舊情,遲遲沒問出鐲子的事。但他不會。在他的路上下絆子的人,不管過了多少年,他都會加倍的討回來!
所幸譽王府裡,並無其他人知曉蘇侍郎和世子妃的事。
琳琅回屋之後,被文玉和滿春伺候着泡了個澡,先前的那身衣裳也被拿去燒了。隨後爬出浴桶,換上新衣,琳琅窩回軟榻上,沉默了許久才擡眼看着自己的兩個丫鬟。
“文玉。滿春,我要開始試煉藥物了。”
“姑娘要做什麼?”對這類話題比較敏感的文玉搶先問了出來。
滿春也很疑惑,不知道主子突然說這些,難道是要煉毒藥報復蘇侍郎?
迎着兩個丫鬟各異的神色,琳琅道:“我想醫治好世子的病。”
文玉恍然,點了點頭。
滿春:“……”
沒注意到滿春的表情,琳琅已經開始低頭思索了起來。
後天腦損傷實際上是可以治癒的,只是比較麻煩。方法絕不會像某些劇裡的那樣,再磕一下就好了,按照現在的醫療條件,雖然落後太多太多,但這個時候的許多方子又有奇效,可以嘗試……
況且……
琳琅擡眼,看着文玉道:“要辛苦你了。”
“姑娘放心,文玉一定不負重任!”文玉激動的拍着胸脯做保證。
“……”滿春嘴角抽了抽,隨即恢復常態,“那奴婢去與二爺說一下,讓他也配合着供藥給主子。順便,把世子帶回來……”
“嗯,你去吧。”琳琅已經沉浸在自己即將完成一件大事的思緒裡無法自拔。滿腔熱血。全是動力!
雖然知道主子不會對世子構成什麼威脅,但是,滿春還是沒忍住在心裡頭爲世子默哀了一番。
當夜,琳琅在紙上塗塗畫畫的分析了一通理論之後,又百無聊賴的翻出了被她藏起的小冊子。
傍晚時譽王夫婦就回來了,一起用晚膳時譽王妃始終是一副話裡有話的模樣,令她覺得今夜怕是要在劫難逃。
“對了,世子。”臨睡前,琳琅忽地問傻子,“今天……後來。你的小叔叔有沒有生氣啊?”
“生氣?”
“就是,板着臉,兇巴巴的那種!”琳琅給他做了個師範。
傻子看着她,眨巴了兩下眼,又垂了頭。
“小叔叔陪着我玩兒了一會兒,就出門了。說是今夜不回來啦。”
“不回來了?”
那不是很正常嗎?他這些日子又沒少回邵府。
聳了聳肩,琳琅躺在了牀上。
“睡吧,世子。”
“噢。”見燭燈已經熄滅,傻子也躺了下去。
半晌……
“琳、琳琅……”
黑燈瞎火的,琳琅的迴應有些打顫:“啊……?怎、怎麼了。世子?”
“琳琅,我、我身上好像有東西在爬,我怕!”傻子起了哭腔。
琳琅抽了抽嘴角,指尖一轉,改爲拉住被子蓋在了傻子身上。
“世子別怕,是琳琅在試探你蓋沒蓋被子呢。”乾笑了兩聲,琳琅蒼白的解釋。
也虧對方是個傻子,纔會信這種話。
然而收回手之後,琳琅卻是一點兒再伸過去主動搞事的勇氣都沒了。
有時候傻子自己犯困,就不會要求琳琅講故事。琳琅在心裡琢磨着明日如何回覆譽王妃。想着想着卻也睡着了。
不知過去多久,才被一通折騰驚醒。久違的體位,她的身上壓着一個重物。
氣息溫熱,噴斥在耳後;呼吸沉重,帶動着她的心跳也不斷的在加速……琳琅的手掌撐在了對方的胸膛上:“世子,你……”
頓了頓,她好像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對方打招呼。
並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傻子是在夢遊,還是天性使然的本能反應,更不知道那次的“叫我夫君”是邵二爺教他的“情話”還是如何,琳琅最後還是放棄了思考這些沒用的。
天不亡她,讓傻子重新提起了興致,倒是方便了她來應付王妃!
琳琅乾脆放下了手,安靜的躺着,準備好了承受。
然而身上的人遲遲只在她的耳垂與眉眼間流連,卻沒有繼續往下。
“世子,怎麼了?”琳琅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對方聞言,卻乾脆不動了。
琳琅正納悶着,卻恍惚聽見漆黑的房間外,竟有婆子的聲音在嘀嘀咕咕的和她問着同意的問題。
“咋還沒動靜了這?”
“誰知道呢……不會是世子妃不情願吧?”
“這咋行,今晚要是再辦不成事,王妃怕是要連你我都一起怪罪!”
“那……”
兩人的對話傳入耳中,琳琅一陣緊張。生怕譽王妃拿這事找她麻煩,眼前順其自然的就閃過了小冊子上的畫面……
手臂忽地環住身上的人,琳琅朝着側面用力一翻!
……失敗了。
再一翻!
琳琅鬱悶,這傻子怎麼這麼沉!
偏生對方就僵在那裡了似的,一動不動。琳琅閉了閉眼,一串念想直達意識。
不管怎麼樣,爲了傻子連孩子都沒留下一個的譽王妃既然發了話,這房她是必須得圓了。就算她不會替傻子生孩子,也得儘量做做樣子。清白早沒了,就不用再扭捏,反正沒什麼事比命更重要……
心裡一橫,琳琅乾脆學着以往對方的動作,以及腦海內科普的那些畫面,雙臂圈住了對方的頸子,也將柔軟的脣瓣落在了對方的耳垂上。
廝磨間,啃咬的姿勢從笨拙到漸漸靈活,兩人的身子都愈發滾燙,她還從對方的口中聽到了一聲低沉的悶哼。
簡直像是被激勵到,琳琅撫着對方的背部,柔聲的道:“乖,這次換我在上面好不好?”
話音落下,兩人已然對調了位置。
一股濃郁的香氣逐漸填充了整個房間。
儘管在層層紗帳落下的空間裡她什麼都看不清,她的內心卻愈加的躁動不安,纖手微微顫抖的摸索着,從上至下,最後流連回他的胸膛上。
心跳撼動。
整間房內,彷彿只剩下沉重的喘息,還有貼緊和分離後的再次重合。
“成了成了!”收回竹管,兩個婆子在窗外暗喜,悄悄的退了下去。
但是,不知爲何,琳琅剋制不住自己的動作着,腦內所幻想的,卻是將她身下之人換了一副面貌。
“二爺……”意識模糊的已經分不出其他,只剩下滿帳春光和無意識的低聲呼喚。對方卻在聽到她的話語後,身子一震,隨後嘴角微揚,眼裡溢出了淺淡卻欣慰的笑容。
將一串珠鏈套在了對方的腕上,承受之人忽地反撲,將琳琅反制於下,這一夜,便再也沒落去下風。
除去這間臥寢,似乎整座譽王府都陷入了沉寂。唯獨樓上的四寶室內,有人無聲的撫着琴絃,指尖微顫。
emmmm
騎着三輪車路過
就……明天11點見吧
躺倒比心?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