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着性子道:“王爺,你爲臣妾刺穴,也沒有什麼用的,臣妾感覺不到身體的暖意。”
他笑了:“你這樣擔心我,我很高興呢,我說過了,十天才一次,不要緊的。”
簡直是對牛彈琴啊!
“那我問你,你流的鼻涕,會有血腥味兒嗎?”
他哈哈兩聲乾笑:“這幾天天氣乾燥,杜龍見本王日夜操勞,就叫人天天飩人蔘給本王喝,想不到補得過了,一流鼻涕,就有幾絲血絲。”
“王爺,臣妾說句實話,不知你聽不聽?”
他滿心歡喜:“聽,當然聽。”
“你那兩聲乾笑好假 ……不如我們做一個協議,離下次刺穴,不是還有十日嗎?這十日,你便好好的休息一下,不用……不用整晚地陪着我了,再叫人查一下清妃。”
“清妃怎麼啦?”
糟了,我怎麼忘了,可不能叫他發現其實我一直是耳目靈敏的,不能將清妃在我身上做的手腳告訴他!要不然扯出好大一串“禽獸”事來,叫我們如何再自欺欺人?
我道:“清妃原是我叫小七找的一個女子,叫她引起皇帝注意的,原來沒查清她的底細,我左想右想,總覺得這個女子留在宮內,只怕是一大隱患……”
“那好,我叫流光跟着她,你的直覺總是準的。就象以前,有好幾次咱們配合殺敵,遙觀遠處塵埃,你便會查知敵方動靜。”
又被人崇拜了,可我心裡卻沒有沾沾自喜,他一崇拜,便讓我想起小七揭我糗事那一段了,更堅定了我將這段時間看盡紅塵萬丈,冷眼旁觀曖昧的種種死埋在心底!
“王爺說笑了,王爺以後的聲望不是更高於我?戰神之封號,臣妾可是從未得過。”
他極爲喜悅:“你也這麼認爲?”
“是啊,全軍將士都這樣認爲。”
“那就好,那就好……”
我沒有問他當年種種,以他對我的種種,不知道怎麼的,我便認爲,他不願意告訴我,卻是爲了我好。
如果是以前,我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轉變?定因那沾滿鮮血的斷頭臺而恨意叢生,可如今,我的心中只有微微的暖意,還有他,在登大寶之際,用自己的命來救我,這樣的人,就算是當年,他怎麼捨得讓我飲毒?
我得感謝這麼長時間躺在牀上聽他的嘮叨,讓瞭解他是什麼樣的人,要不然,以我的性格我怎麼可能相信他其實是這樣的人?
至尊皇位,至貴權位,是任何人眼前的糖果,讓人不忍拒絕,所以,太子纔會以爲他也是如此,可他卻可以在這一切觸手可得之際,爲了我,傷害他自己。
他無言地攬着我,鼻息之中是淺淺的呼吸,他又睡着了嗎?今日比昨日他睡得更早?
我該怎麼辦?怎麼才能阻止這一切?
如果再這麼下去,爲了救我性命,前面既使是陷阱,他也會跳了下去。
小七,現在唯一的指望便是小七了。
我道:“明天,能叫小七來一趟嗎?”
他倏地從夢中驚醒:“你剛纔說什麼?”
我道:“我想見小七。”
“好好,明天我叫他過來……輾玉,你是不是,是不是……”他沒有說下去,我猜到了他話中的意思,是不是喜歡的人是小七?
就讓他誤會下去,也許,他就會對我不會這麼盡心盡力了?也許可保他一命,事情不會一發不可收拾?
可要我承認喜歡小七那根油條,着實有點兒難,於是,我沉默不語。
他便沒有再問下去,恐怕是心中爲難,怕聽到結果吧。
他依舊攬了我,笑了笑:“小七如果知道你平日也會說話,一定會高興死的。”
“是啊,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對我最親的人,就是他了。”
“與你從小一塊兒長大?其時我也希望與你有這麼一段時間,可以誓無忌憚地和你歡笑。”
我心想,蓮花可遠觀而不可近看,不知你聽過沒有?隔得近了,看清楚潔白如玉的亭亭之蓮,腳下不過一堆亂泥,你還有“白袍小將騎在白馬上,手心敲着蟒鞭”的感覺?
嘴裡卻道:“王爺,幸得我們最後相會了……我已是你的妻子……王爺不會亂想吧?”
我終捨不得將他往死裡踩,太讓他傷心……直承和小七確小時青梅竹馬,長大談婚論嫁……只是婉轉地告訴他,和小七有什麼,也是我們以前的事,讓他有一線希望,展望以後。
如果他是那種對人要求極嚴的,唯我獨尊的,他心底會有些介懷吧?
就如他對他的奶媽。
不能得到完全的,寧願捨棄?
那麼,他便會收手一些,對我不那麼盡心,如此一來,或能讓那藏在暗處操縱的人不能得懲?
“不會的,你已是我的妻子,我還能求什麼?”他語氣之中盡是心滿意足,讓我感動之餘卻一陣心悸,他該怎麼辦?
如果我能動彈,我會想出好的辦法,設個陷阱將他關了起來,也不讓他中人家困套,可我不能動。
而且,這個陷阱設得高超而惡毒,他施於我身上的內力,的確是對我的身體恢復有幫助的……忽然之間,我腦中忽地閃出一個念頭,當年那杯毒杯,是不是也是那幕後之人讓我飲下的?
當年,正因爲是接到他的調令,我才從杜青山趕了回來接旨,見到的卻是太子,爲祝我榮歸,他便於宴上賜酒,還開玩笑說“皇弟知君將軍稟性,特從西域取來美酒…… ”正因爲聽說是他拿來的,我才毫不懷疑地喝下了,更何況普通的毒,我略一聞便知,哪會中招?
可當年那酒,醇如玉漿,入口綿甜,的確是好酒,入得嘴內,確是全無半點毒性,只是後來,太子再斟酒之時,讓我察覺到了蒙汗藥的味道,這才知道入了陷阱,發暗號叫三星一同闖了出去,等騎了上馬,才渾身冷熱交替,經絡更是痛不可言。
那酒,是專爲武功高強之人所設,所以,我才那麼地肯定是太子動的手腳,因他見事敗,當既拿出了聖旨,強令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