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下驚

才八斗高舉着手中打皇鞭,冷冷的看着夜獨輝。“陛下,這打皇金鞭乃是先帝上賜,老臣今日就替先帝好好整頓下朝綱。”話音剛落就見一羣錦衣衛現身。才八斗高舉着金鞭,指着渾身顫抖着的吏部尚書賴光成道:“賴光成,自你接任吏部以來,公然賣官,四處索賄,借清查之名打擊忠良,你所提拔的官員爲了賺回買官的銀子四處收刮民脂民膏,惹得民間沸反盈天。左右何在,將這孽障拖出去斬了,清抄家產,充盈國庫。”

聽此夜獨輝面色鐵青,而賴光成則是一下癱軟在地,接着連滾帶爬的到夜獨輝腳下道:“陛下救臣,陛下救臣呀。”旁邊的錦衣衛見賴光成抱着夜獨輝的腿,有些不知所措,才八斗冷哼一聲道:“難道還讓老夫親自動手嗎?”

接着才八斗又來指着戶部尚書周勳愛、兵部尚書牛元三道:“周勳愛,你好大的膽子,藉助權力侵吞國庫,利用國庫中的銀子大肆放債,你的眼裡可還有朝廷?可還有陛下?整個民間都在傳周家可是富可敵國,你這寒門出身的官員,又是在何地弄的這麼多銀子?

現今齊、商二國對我國虎視眈眈,牛元三,你不思進取,卻將兵甲走私外國,你可知道,將來若是打仗,大禹會有多少兒郎死在自己國家所產的兵器上?那個時候,你就是我大禹國最大的罪人!

錦衣衛何在?將周勳愛和牛元三拿下,周勳愛查抄家產,家屬流放黔州;將牛三元通敵賣國,夷滅九族。”

聽此,兩大尚書同時癱倒在地,面色蒼白,大喊冤枉,就在他們的慘呼中,被錦衣衛拖了下去。在場一些忠正的大臣見此面色方纔好那麼一點,而那些劣跡斑斑的,則像是淋了水的鵪鶉,抖個不停。

一口氣除了三個尚書,才八斗卻依然沒有絲毫要停手的意思,此時,老大人面色素然的道:“陛下,臣在此請陛下,賜死妖妃,厚葬皇后娘娘,以安天下百姓之心。”聽此,在場所有人再次下跪道:“懇請陛下誅殺妖妃。”完全不顧夜獨輝面若寒霜的臉。

只見夜獨輝冷笑一聲道:“老太師,楚貴妃有何錯,要誅殺她?這打皇金鞭,可讓太師整頓朝綱,但卻整不到朕的後宮妃子吧?”才八斗道:“陛下,這是天下民心之所願。楚雲歌諂媚惑主,結黨營私。現今天下不穩,盡是陛下寵信妖妃所致。聖人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念此時錯未鑄成,回頭還來得及。”

夜獨輝聽此仰天大笑冷冷說道:“這麼說,朕倒還成了一個識人不明的昏君嘍?哼,老太師,朕自登基以來,選閒任能,兢兢業業。平北胡,滅邪教,大力改革,萬國來朝,中興父業,開創盛世,哪一樣不是明君之舉。就算朕現在不如以前了,也不會讓這天下大亂吧。朕的太爺爺比朕做的過分多了,也沒見這天下怎麼樣,老太師所言,太過危言聳聽,誅殺楚貴妃,朕不準。

皇后冠英姿,雖然賢德,奈何逼良爲反,此番身死也是其咎由自取。念在過往情分,加上過往禦敵有功,朕就不在追究了,至於厚葬卻是妄想。”說完拂袖而去,只留下後方無數嘆息之聲。

皇后冠英姿薨的消息很快傳遍天下,無數忠於大禹之人無不嘆息流淚,大罵昏君。無數有着不臣之心的人,此時都恨不得鼓手叫好,冠英姿,是這些人謀反道路上最大的一塊石子。

不二宮,陸九歌手捏的嘎吱作響。實在是這段時間打擊接二連三的到來,先是父親身隕,緊接着是姑姑,此時的陸九歌,對大禹國是徹底失望了,甚至恨上了夜氏宗族。

此時正值九月,楓紅似火。夜小白在終南山角的楓華谷中,獨自緬懷着。看着地上的紅葉,夜小白不自覺的拿起一枚,接着嘆了一口氣,卻是不知道要說什麼,他有一種預感,崑崙論道之後,便是天下大亂之時。

太原,晉王府。夜獨晴聽到了皇后身隕的消息後眼一黑就倒了下去,等醒了後不顧幕僚勸阻,披上白色麻衣就徑直往永安城的方向趕去。八極師嘆息一聲,也跟着一起過去。

華光二十四年九月九日,重陽盛景,黃色的菊花開遍了永安。淡淡的清香中夾雜着的是苦澀的哀愁。白色的幡旗隨風飄蕩,原本的重陽應該是橘黃色的,充滿暖色調的,但是今天的重陽節卻是存白色的。

重陽節,本是家人團聚和睦的一天,但今天卻變得死氣沉沉。雖然沒有收到任何的通知,但是百姓們卻自發來到街道,身披搞素。靜靜等待着冠英姿靈柩的到來。

大將軍府,夜天晴一身素服,跪在冠英姿靈前,眼睛通紅。夜小白在庭院中做着法事,口中念着超度經文。魯王夜獨明拿着酒樽走到靈前唏噓道:“皇嫂,你這又是何必呢?堂堂天人就這麼去了,這是我大禹的悲哀呀。”說完將杯中的美酒灑在靈前。

才八斗看着眼前的薄木棺槨,這個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棺材裡,躺着的卻是位風華絕代的麗人。才八斗唏噓道:“娘娘賢德,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臣老嘍,榮華富貴也享夠嘍,是時候衣錦還鄉了。”

天空上灰濛濛的一片,一場秋雨即將到來。夜小白看了下滿園來賓,嘆息搖頭道:“時辰已到,起葬。”話音剛落,元帥府中哭聲一片,大臣們相互抱着大聲哭泣。往往出什麼差錯的時候,都是皇后勸說陛下不要動怒。天熱在龍圖閣當值的時候,皇后娘娘總會親手熬些綠豆水、酸梅湯給大臣們送去。如今皇后娘娘不再了,大臣也沒了平時的幹勁。

夜獨輝命令皇后不得厚葬,否則以逆反之罪處理。堂堂天人,一代賢后在出殯時竟是用驢車拉着棺木。靈棺後,陪同的卻是滿朝文武。等到出了府,所有人都呆住了。只見此時的京城素白一片,百姓們早就侯在街道兩旁,此時等到皇后出殯,盡是伏地痛哭。有百姓自行披麻戴孝,爲皇后開道。皇后殯天,滿城縞素。十里長街,盡皆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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