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瑤不忍再聽他說下去,也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明悅的事,她扶着他精雕細琢的側臉的手指一頓,心疼的把手收回來,慢慢落到他的胸口上,那裡,是心的位置。
“你說什麼我都信,那些都過去了,雖然我從阿念口中得知明悅擁有的,是我,也是當年的古善瑤的臉,我曾經以爲那不過是她用來迷惑你,蠱惑你的手段,我不知她是如何想的,但如今我還活着,我做不到完全不去介意她佔用了我的身體,可槐漓……”莘瑤面色一頓,靈動的目光閃爍中倒映着他的臉。
“…如今,我已明瞭了你的心意,你沒有任她肆意妄爲,也沒有對那具軀殼置之不理,你不用自責,都過去了……”
雖然她很討厭曾經屬於她的那張臉,如今總在她面前張揚跋扈,炫耀着那張臉的精美絕豔,天下無雙。
但她也很慶幸,即便那個明明悅佔用了她的身子,那也不過是一具沒有神魂的軀殼罷了,槐漓沒有因爲那張張揚絕色,精倫美豔的臉,而受半點迷惑,連一絲絲都沒有。
他所有的愛,和喜歡,都留給了她,就算她換了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臉,那又如何?
槐漓還不是在茫茫人海中,與她陰錯陽差的相遇,又一次毫無保留的愛上了她!
“…謝謝……”
槐漓微微泛紅的眸子,深深凝着她,半晌,才低低的吐出兩個字。
莘瑤不免失笑,這傲嬌的男人,竟也會說謝謝這樣的字眼嗎?
“…笑什麼!”槐漓見她笑的揶揄,猛的擡頭,伸手壓住她的頭,狠狠在她脣上啄咬一下。
莘瑤脣上一痛,蹙眉伸手便打開他的手。
“…我說得都是真的,冥海之事是我最後一次騙你,只此一次,絕不會再有下次!還有……”槐漓微微不穩得呼吸噴灑在她面上,憐惜的揉着她的發頂,“…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無論是誰搶佔了去,我都會幫你奪回來!”
之所以讓那女人佔用了她的身體這麼多年,本就是當時他將計就計,以鮮活的魂靈養育的身子,總好過在這冰宮中,被當作屍體保存,面色煞白身覆寒霜要好得多。
只是,白白便宜了那女人幾千年!
“其實我……”
莘瑤的話沒說完,槐漓瀲灩的藍眸中閃過一抹明亮,一個側身,翻身便把她壓在了身下,他的脣狠狠的壓了上來,她總能讓他說出他從不曾對誰說過的話,也總能輕而易舉挑起他的情緒,他的欲,火。
意亂情迷之中,原本身下的冷,和男人冰一樣的身子,讓莘瑤身體緊繃極了,在他綿長的深吻裡,她竟忍不住漸漸去迎合他,身上也愈發滾燙起來。
待他的吻微停,莘瑤繾綣融情的眸子,霧氣迷濛,如嬌盈媚誘,惑的眸中透着一絲淡淡的情,欲,她身上的衣裳早已不知飛到何處去了,男人的堅實的胸膛壓着她的胸口,莘瑤臉上彷彿燃了火,燒的她渾身發燙,臉頰透紅的彷彿能滴出血來。
“…你能想象…多少個夜晚…我抱着‘她’,躺在這個冰chuang上……”槐漓的聲音斷斷續續,夾着魅惑人心的低沉性感,惹得莘瑤的心頭又酸又疼,撩撥的她心頭一陣酥**麻。
他是真的很愛很愛當年的古善瑤吧?就算人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就算他那時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可莘瑤,是當年的古善瑤嗎?莘瑤心中暗忖,面上卻一片雲淡風輕,自從知道當年的事後,她心中一直很矛盾,他愛的究竟是古善瑤還是莘瑤?他分的清嗎?
槐漓的吻,猶如狂風暴雨般落下來,他吻的很急,雙手在她的嬌軀上游走,莘瑤來不及多想,理智已經在他的攻勢下混沌不清。
就這樣也很好,她又何必在意一個過去的人,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她自己?她真是傻……
莘瑤緊緊抓着他的精壯的胳膊,一片情謎之中,轉念便被身上男人重重的撞擊拉回了美好的情,欲之中。
兩人折騰了大半夜,莘瑤不知在他幾次的歡,愛中,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夜,她太累了,能在他身邊多守一刻,她都珍惜極了,不捨得放開他。
槐漓看着窩在他臂彎裡的小女人,脣角綻開一抹如沫春風的笑意,他很少笑,連他自己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脣角,她這算原諒他了嗎?他實在開不了口,解釋他那日的舉動,而她竟也出奇的善解人意,沒有追着他逼問。
槐漓心情極好的撫摸着她的青絲,她的髮絲很軟,沒有她本身那一頭如墨染就的長髮柔順,但摸起來手感也不錯,他很喜歡看她安穩依偎在他懷裡,伸手抱着他的腰,睡的安穩的模樣,許是她少有依賴他的時候,有她在身邊,他總覺得時間過的極快,很多時候他都會忍不住,一夜抱着她直到天亮。
他捨不得睡,怕是一睡着了,她就會消失不見了,想想他第一次要了她後,繁忙的處理那些人對她的非議,那些亂七八糟污衊她的事,從長生殿回來,總能看到她抱着阿念睡的香甜的嬌憨模樣,那些日子,他總是睜着眼或看着她睡着的側顏,或貼着她的薄被,抱着她一夜到天明,他怕她的排斥,總是趁她還沒醒,就離開她的寢殿。
如今再想到那時的自己,真覺得好笑又好氣,她究竟對他用了什麼毒?總讓他做出讓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傻的透氣的事。
懷中的女子輕聲嚶,嚀了聲,像是喊他的名字,槐漓以爲她醒了,連忙應了聲“嗯”,卻發覺莘瑤蹙了蹙眉,脣角微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蹭了蹭他的胸口,接着睡了過去。
槐漓的藍眸,如寂暗幽深的深海,映着暗淡的燈光透出深邃的藍光,“…其實我早該猜到是你的……結髮爲夫妻,生世醉君懷!……”槐漓輕笑了笑,在她額頭上落下輕柔一吻,側身,小心翼翼的將她的身子攬入懷中。
靜謐的夜,一身白衣的女子站在晨冥宮雪峰腳下的府邸前,暗沉的天空飄起了雪花,她的白色斗篷隨冷風,霍霍揚在風雪中,英姿勃勃的身影泛着沉冷,與冰雪融成一脈。
門口的守衛警惕的看着她,見她在門前徘徊了許久,邁步上來,幾人頓時警醒,攔住掩着面目的女子。
“你是誰?!竟敢深夜獨闖殿下府邸,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