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浩坐在我面前,笨手笨腳的,還不如大夫動作輕盈。時重時輕,反而更疼。
開始的疼,漸漸地,看着杜海浩因爲太過仔細,急得滿頭大汗的樣子,我反而不覺得疼了。
看着他認真的樣子,我忽然就想,李秋誠從來沒有對我如此認真小心的時候。
聯想到李秋誠,我非但沒有難過,反而覺得耳根燥熱,擡頭不敢看他的臉。
這一擡頭,我發現,他頭上好像有一片紅印。隨即聯想到,他到剛剛找到我的時候的情況,我驚呼一聲。
我一動,杜海浩的手一滑,碰到我的傷口。我顧不得疼,伸手扒開他的頭髮。
一條還有些滲血的傷口出現在他的頭頂,我和大夫都驚了。
大夫上前看傷口,我在一旁緊張的問,“嚴重嗎?”
隨即又責備杜海浩,“你怎麼不出聲啊!”
“你的傷比較重要。”杜海浩有些悶悶的說。
我不理會這個睜眼說瞎話的笨蛋,問大夫,“怎麼樣?”
“應該沒大礙,明天去醫院再檢查一下,是否有腦震盪,保險一些。”
“我沒時間。”某人在抗議。
無視某人的意見,我點頭,“好。”
大夫先給他包紮好,我已經自己上藥包紮完畢。只是技術有限,包的不好。
杜海浩顯然對我的技術也有意見,正要說話,門鈴響了。
一開門,樂琪像火車頭一樣向我衝過來,一把抱住我。
一邊哭着,一邊問,“死丫頭,你沒事吧?”
“沒事。”我輕描淡寫的說道,“就是被他關幾天,我今天幫你揍他了。”
我繪聲繪色地把怎麼揍李秋誠的事講給樂琪聽。
既然樂琪來了,我就不適合繼續在杜海浩家待下去了。
我說了一句,明天會按時上班,讓他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不舒服,給我或者大夫打電話。
樂琪看着我,打趣道:“要不,你別走了,就住這兒。”
我嗔怪地瞪她一眼,拉着她快步離開杜海浩家裡。
怕再遇到意外,李秋誠囚禁我的視頻,我複製許多份。
第二天一早,給我爸媽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我出差回來了,讓他們別擔心,然後正常去上班。爲了不讓其他人懷疑,杜海浩就說我出差了。
因爲一個星期沒處理公事,堆了一堆工作,整個上午,我都悶頭在工作中,快下班時,才緩口氣。
此時才發現,辦公室氣氛分外緊張。
杜海浩從辦公室裡出來,“你出差一天,你家裡人肯定擔心了,工作不是一天兩天就做完的,中午抽空回去吃個飯吧。”
好像是特意爲了說這句話出來的一樣,杜海浩說完,又回去了。
下班時間到,小吳跑到我辦公桌前,大大的嘆口氣,誇張地說道:“你終於回來了!”
“怎麼了?”我奇怪地看着周圍人,每一個人,都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一個星期,惡魔總監就像抽風一樣,整個辦公室瀰漫着陣陣殺氣!”
“淨瞎扯,”我不信,“他不是把情緒帶到辦公室裡的人。”
“我先回家了啊,回頭再聊。”說着,我背上包包回家,在車上打幾個電話,到家之後,我爸媽看到我完好的站在他們面前,才放下心來。
“你這孩子,出差也不打個電話。”
看着他們,我還心有餘悸,更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
匆匆吃個午飯,我又趕到公司。
“工作狂二號,不用這麼趕吧,我又沒逼你。”工作狂一號吃飯回來。
“你居然也會開玩笑。”我無比驚訝地看着他。
杜海浩尷尬地咳一聲,躲辦公室去。
我狂趕工一天,終於把工作基本上補齊,但是腳腫漲的厲害,傷還沒好,又穿着高跟鞋跑一天。我只好坐在辦公室裡休息,等腳好一些再走。
正閉目養神着,杜海浩進來。“怎麼還不走?”
他的突然出現,嚇我一跳。我驚得站起來,腳一落地,就鑽心的疼。
我扶着桌子,才勉強站穩。
杜海浩矮下身去,脫掉我的襪子,看到我整個腳都紅腫得像豬蹄,氣道:“都腫成這樣了,你還逞什麼強!”
被他吼着,我喏喏地答道:“剛纔沒感覺……”
他覺得胸口漲着一股氣,有火無處發。
把我扔在地上的高跟鞋扔進我懷裡,“拿着!”
我有些怕盛怒下的他,乖乖地抱住鞋子。
看着他雙手架住我的腿和腰,然後擡起!
落入他懷中時,我整個人都呆住了,瞪着一雙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這,這不好吧,外面會有人看見的。”
“你‘出差’期間受傷,算工傷,照顧一下‘因工負傷’的員工不算什麼。”杜海浩一本正經地說着,就抱着我往外走。
我完全被他的樣子搞得哭笑不得,被他抱住走進電梯,走進大廳,走出雙子樓。
他的車子,早就有人開過來,在他要把我放進車裡的時候,一個人影衝過來。
杜海浩背對着他,但我卻看的清楚。
“姦夫淫婦!”李秋誠喊着,就拿公文包砸過來。
杜海浩抱着我還沒放下,不能還手。可身邊的保安不是吃白飯的,伸手就把獨臂的李秋誠擋下來。
“周萱雅,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居然揹着我勾搭別的男人!”
我要下來,杜海浩卻執意把我放進車裡,“坐着罵比較不累。”
心頭悶着的一口氣,被他一句話化解了。面對李秋誠,我不得不板起臉。本來還想和李秋誠爭執,被他這一打差,居然忘記要罵回去。
懶得再理他,揮揮手,“你走吧,有事法庭說。”
李秋誠掙脫開保安,衝過來拉扯我。
杜海浩不會再給他機會傷害我,用力一推,就將他推得向後一個趔趄。
“現在有靠山了,牛氣了是不是!周萱雅,你行!法院見!誰怕誰啊!你居然敢找稅務封了我公司財務,你行!”
“我不需要有靠山,我一樣可以封了文勵的財務,你別忘了。文勵的財務一直是我管的,有什麼露洞,我會不知道?李秋誠,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對我做了那麼多事的時候,如果我不還手,我就不是周萱雅!”
李秋誠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恨恨地瞪着我,半晌才從嗓子裡發出低沉地聲音,“昨天你是裝的,對不對!”
我燦然一笑,“這叫做示弱以敵!你輕敵,也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