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萱雅?”
聽到幾乎不帶溫度的聲音,我的鼻子忍不住發酸。“叔叔,叔叔,你能可憐可憐我嗎?”
“你在哪?”
我報了一個地址,小心翼翼地往那邊移去。
坐在包包上,穿着大紅色的t恤的我,想必是十分搶眼的。我遠遠的看到李秋誠跑過來,嚇得連忙躲進旁邊的角落裡,可他還是發現我了,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向我急步跑來。
看他的樣子,腿上那一下,一定傷的不輕。早知道,我就該直接把他的腿打斷!
沒有時間後悔,我左右看看,不見杜海浩來,我撒腿就跑。
李秋誠見我跑了,咬咬牙,也緊追過來。被關了八天,幾乎沒怎麼吃過東西,我哪裡能比他跑快多少!
聽到身後越來越緊的腳步聲,我急得甚至跑丟了一隻鞋,索性連另外一隻不跟腳的拖鞋也扔掉,一邊向四周掃視着。
沒有看到杜海浩的車,而身後的人卻越來越近。
我急得快哭出來,眼看着跑到一處建築工地上,隨手撿起地上的磚塊,又砸向李秋誠。
手上並沒有準頭,砸兩下都沒中,反而讓李秋誠手裡多了兩塊“武器”。
他拎着磚塊向我走來,惡狠狠地向我走來,“你倒是跑啊!再砸啊!”
我咬着嘴脣,瞪着他,他已經拎着磚頭走到我近前。
吱——
急急地一聲剎車聲,我們同時向那邊看過去。
杜海浩拉開後車門,對我喊道,“過來!”
我撒腿就往他那邊跑過去。
李秋誠反應慢一點,隨後追過來。
我不敢回頭,看着杜海浩的車子離我越來越近,一顆心碰碰的跳着,好像隨着心跳,我整個人都快飛起來一樣。
然而,就在杜海浩拉開車門,向我張開手的瞬間,我感覺身後一疼。隨即,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包住。我被杜海浩帶着,被他攬入他的懷中。
被他輕輕一帶,我在他懷中,被他抱着,轉了半個圈。
他把我的頭,壓在他懷裡,抱緊我。
我什麼都看不到,但是我感覺到他的身體顫抖一下,他發出一聲隱忍的悶哼。
我要擡頭看,卻被他死命地壓住。
什麼都看不到,感覺他在帶着我轉圈,暈眩的感覺,從他身上,緩緩地傳送着溫暖給我。
等我再恢復光明,李秋誠倒在地上,顯然是暈了過去。
此時公公也追過來,杜海浩扶着我上車,“走吧。”
我不甘心地狠踢他一腳,爬上車子。
t恤雖然寬大,卻只勉強蓋住我的大腿。
他停下等紅燈的時候,上下打量着我。
我難爲情地縮起腿,別過臉去。“別看……”
杜海浩回過頭去,啓動車子。
“你想去哪?”
我現在這個樣子,當然最好是回家,可是,我這樣回去,我爸媽得哭瞎了。
“那就去我家吧,我給你叫醫生。”杜海浩徑自做了決定,都不問我是否願意。
我看他這樣,張嘴想反駁,可是,除了他家,似乎我沒地方可以去。
“樂琪怎麼樣?”我不確定他是否知道,但還是追問他。
“她被帶到警察局裡,就被他老公保出去了,你不用擔心,剛剛我已經打電話給她,你聯繫我了。”
樂琪是我現在最大的擔心,聽到她沒事,我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她一定罵我沒良心,她爲我出生入死,進局子,我卻只想着找你,卻不找她……”
我說着說着,就流起淚來。“唉,你說我真是,都逃出來了……”
我都不知道爲什麼要哭,明明逃出來是件開心的事。
杜海浩用右手攬住我的頭,靠向他的肩膀。“你可以不那麼堅強。”
聽着他冰冷的聲音,我愣一下,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關懷。我轉個方向,用額頭抵頭他的肩膀,默默地流淚。
“已經沒事了。”他用生硬的語言來安慰我。
我垂着頭,繼續哭。
杜海浩把車靠向路邊,剛要安慰我,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一眼,交給我。
我按下接聽鍵,樂琪焦急的聲音響起,“喂?杜海浩,你找到萱萱沒有!”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的眼淚,又不爭氣地往下掉,一句話說不出,狠地吸鼻子。
“萱萱?萱萱!萱萱……”樂琪喊着我的名字,一個勁兒的哭。
換張博接電話,我卻一個勁兒的哭。
杜海浩把手機拿走,“我現在要帶她去我家,樂琪要不要過來?好,帶些衣服過來給她吧。她現在有些……狼狽。”
“先停停,等樂琪到我家後,你們一起哭個夠。”
我抽咽着,卻哭不出來了。“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
杜海浩看着眼裡含着淚的我,笨笨的道歉:“對不起,我不會哄人。”
我看着他,腦海裡有個小小的影子閃過。
他已經啓動車子,開了十多分鐘,就到他家了。
我以爲,博海盛世的二公子,就算不住別墅,至少也要住在那種很高檔的小區裡纔對。可是他卻住在一處不算新的小區裡,家裡裝修也與他的風格不搭調,或者說是有點——不倫不類。
明明配色很溫馨,傢俱也很貼近生活。但一些私人物品的擺放,卻破壞了這種溫馨的感覺,讓這屋子整體感覺有些冰冷沒有人氣,又像是他的風格。
“去洗個澡吧,”他又打量我一會兒,“或者,先上點藥?”
“先洗洗吧。”省着樂琪一會兒看到我這樣,又該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了。
我洗澡完畢,樂琪還沒來,杜海浩只好找件襯衫給我穿。
他看到,只蓋住大腿的襯衫,有些不好意思,又拿件長褲給我。
樂琪沒來,杜家的家庭醫生卻來了。
“對不起,這麼晚還叫你來一趟。”杜海浩對那位五十歲上下的老人客氣的說道。
“少爺,您客氣了。”然後他坐到我對面,“姑娘,您傷到哪了?”
他現在沒穿白大褂,反而穿着一套西裝,不管我怎麼yy,都無法把他當成醫生。
心想着,現在給別人看一下腳又沒什麼,才把腳擡起來。
剛洗完澡,我的腳卻又滲出血來。
那位大夫還比較專業,露出職業性的微笑,打開藥箱,拿出藥水在我腳上擦一下。
我抽口氣,崩着臉,一動不動的盯着前方45度角。
“輕點。”杜海浩在一邊看着我,覺得疼,忍不住替我喊道。“唉,輕點!”
大夫無語了,“已經夠輕了,少爺。”
杜海浩指着我,“你看,她難受成這樣了,你再輕點。”
“要不……”大夫更無語地看着他和我,試探道:“您來?”
杜海浩冰冷的俊臉微紅,默默地接過藥。
大夫識趣地讓賢,杜海浩坐到我面前。
大夫上藥的時候,我還不覺得有什麼,當他坐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的心,止不住飛快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