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都商量好了,你不怕麻煩的話就儘管把我媽媽拿去好了。”我很嫌棄地說,“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看悠靜已經被我媽媽煩成什麼樣了。”
“沒關係,我不怕煩。”肖軍帶着笑意說,“我這個人脾氣很好,很有耐心。”
“我也看出來了,你的確是個好脾氣的人。”我繼續捏眉心,“這點我需要向你學習,我是個急脾氣。”
“每個人性格都不同嘛。”肖軍笑起來。
我長出一口氣,或許把媽媽交給肖軍是個不錯的主意,媽媽好像很怕肖軍。
“對了,你和悠靜現在在一起?”我問。
“對啊,我們倆在一起呢。”肖軍說。
“那我媽媽呢?也跟你們在一起?”我又問。
“你媽媽……”肖軍的聲音有點猶豫。
“糟了!小魚媽媽不見了!”手機裡蹦出宇文悠靜遙遠的驚呼。
“什麼?!嘀嘀嘀……”
我揚起眉拿開手機看看,已經掛斷了。
咦?難道媽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跑了?
她爲什麼跑?因爲怕肖軍這個警察嗎?
“小魚,到了,下車了。”夏潯清淡的聲音傳進耳朵,緊接着我就被他抱起來下了車。
“呵呵,小魚,剛纔跟誰打電話說了一路?”已經下車的金承天,拄着一根龍頭金手柄手杖笑呵呵地問我。
“和家人。”我心情煩躁的說了三個字。
怎麼肖軍和宇文悠靜兩個人還看不住媽媽?
夏潯把我放在輪椅上,隨手爲我整理了一下衣服。
“小魚啊,我剛纔聽你打電話說你媽媽的事情,怎麼你媽媽脾氣很不好嗎?”黨主任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一臉關心地說。
“哦,沒什麼。”我敷衍的笑笑,“老人家嘛,都有點牛脾氣。”
“這倒也是。”黨主任感慨地點點頭。
“怎麼不把你媽媽叫來,我們一起吃個飯?”金承天笑得不懷好意。
我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不必叫她了!她很忙!顧不上吃飯!”
“再忙也得吃飯嘛,你說是吧晟非?”金承天一臉幸災樂禍的用手杖碰了碰沉默的金晟非。
金晟非當然知道我媽媽是個什麼德性,更是知道我纔不會讓我媽媽出現在這種場合。一路都沉默着的他,無精打采的小聲說:“快吃飯吧,拿人家媽媽開玩笑很好玩嗎?”
“胡說!我可是一片好意!”金承天一板臉,手杖用力打了下金晟非的小腿,轉臉對我笑着說,“走吧,我們進去。”
說是在民巖區附近找一家酒店吃飯,但其實民巖區附近根本沒有上檔次的酒店,所以我們還是跑得挺遠。
這家酒店賣的是北方菜,以辣爲主,我還是挺喜歡吃辣的。
直接上二樓找了間雅間坐下,金承天讓我和黨主任先點菜。
夏潯坐在我身邊,和我一起看着菜單低聲說;“你的腿需要將養,少吃點辣的吧,我看這上面也有不辣的菜。”
“哎呀!是我疏忽了!”金承天一拍腦門,“我忘記了小魚是傷員,不該來這家北方菜系的酒店吃飯的。”
“沒關係,這裡也有不辣的菜。”我頭也不擡地說。
“哎,阿潯真是又細心又體貼,小魚,你可別放過他喲。”
我正找菜單上都有什麼不辣的菜,聽金承天總是這樣旁敲側擊的把我往夏潯身上推,很不耐煩的皺皺眉說:“金叔叔,你聽過‘過猶不及’這個成語嗎?有些事做得太過頭了,小心適得其反。”
“呃……”金承天終於閉嘴了。
“呵呵,江小魚,你的成語用的不錯嘛。”黨主任含笑的聲音傳來,似乎在爲金承天打圓場。
“哦,謝謝黨主任誇獎。”我敷衍一句。
臥槽,你當我是小學生嗎?用兩個成語值得誇獎嗎?太假了吧!
這家酒店裡的菜不辣的真不多,我來回看了好幾遍,就點了醋溜土豆片和玉米羹。
點過之後我還嚴肅的叮囑服務小姐,我不能吃辣椒,醋溜土豆片一定是一點辣椒都不能放!
服務小姐很認真的點頭答應。
夏潯沒有點菜,我點過之後他就把菜單遞給低頭沉默的金晟非了。
金晟非看到眼前的菜單,翻起眼睛看我們倆一眼,推開夏潯手裡的菜單。
“金晟非,你怎麼了?”我覺得金晟非的情緒不對,探頭看着他失落的臉色問。
“沒什麼。”金晟非小聲說,“你不用理我。”
我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轉頭看向身旁的夏潯。
夏潯看看金晟非,又看一眼和黨主任一起點菜的金承天,湊到我耳邊小聲說:“晟非大概是被金叔叔打擊得太狠了。”
我瞭然點頭,的確,金承天好像是以打擊他兒子爲樂,也虧得金晟非能忍受,沒有什麼想不開的樣子。
許是金承天真的良心發現,竟然點了好幾個不辣的菜。
不,應該說他把菜單上爲數不多的幾個不辣的菜都點了。
服務小姐上菜的時候,金承天讓她把不辣的菜都放我跟前。我也不跟誰客氣,拿起筷子就吃。
這頓飯我們竟然吃了近兩個小時,因爲我們一邊吃一邊討論孤寡老人的問題,以及維修舊宿舍樓的事情。
從頭到尾,金晟非都幾乎沒開口說話。
雖然說徵集大學生義工和聯繫學生會的事他是主要負責人,夏潯只是輔助他,可從頭到尾都是夏潯在說,他反而成了陪襯。
金晟非這個頹廢樣子,自然會招來金承天恨鐵不成鋼的教訓,金晟非也習慣了,不管金承天怎麼罵他也不吭聲。
在飯桌上敲定學校舊宿舍樓明天開始找人維修整理,黨主任全權負責這件事,當然維修費得我出。
既然要我出錢,我就得立一本賬。雖然我現在除了上課還要補課還有家裡的麻煩,但是我已經習慣緊張緊迫的生活節奏了,多點事情難不倒我。
“放心,學校的事情我可以幫你分擔。”夏潯拍拍我的肩說。
我奇怪地看看夏潯,“你不是學法律的嗎?記賬方面的事你行嗎?”
“我可以記賬啊!”金晟非擡起頭直起身子看着我大聲說,“小魚,我們倆可是一個系的,記賬的事我在行啊!反正聯繫學生會工作也是需要記賬的,你又那麼忙,都交給我來做好了!”
我稍微一想,倒也是的。金晟非和我同系,而且還比我高一年級,他記賬肯定比我輕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