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樞中暗自叫苦:荃貴也太張狂了,怎麼能在這種高朋滿座的場合鬧事?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沒辦法,他只能對賈汝昌說:“賈公,麻煩你幫我招待一下客人。我進去處理一下。”
然後他抱起商侶:“走,你帶我去瞧瞧,我去幫你娘主持公道。”
商侶這才停止了哭喊。安靜下來。
賈汝昌連忙對竊竊私語的來賓說:“咱們都是爺們,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纔是咱的本色,娘們的事情向來都是雞毛蒜皮,不值得理會。來來來,把酒滿上,喝個痛快。”
寇衆魁聽說賈大丫被欺負了,本想出頭幫忙,看到賈汝昌出面圓場,也就不了了之了。
中樞中進到內院看到,趙嫂子和翠舞,紅飛扭打在一起,忙大喝一聲:“給我住手,”
趙嫂子,翠舞,紅飛看到中樞中來了,急忙停手。
賈大丫正在地上叫喚,其他人因爲害怕不敢勸阻。只有葉氏蹲在地上詢問:“我扶你起來吧。”
“不要碰我,我要死了,要是我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非把那小雜種剁了填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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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荃貴不在場。仲纔在一邊幸災樂禍道:“我就在這,有本事你起來剁我啊。”
中樞中氣得伸手就給仲才一耳光:“放肆,給我滾。”
仲才先是一愣,然後大叫說:“你不講理,明明是這個臭婆娘欺負我們,你還敢打我。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助紂爲虐?”
中樞中急忙叫道:“都站在這裡幹嘛?還不快把這個目無尊長的混蛋給我拉下去。”
荀佐富急忙把仲才抱走。中樞中有對站在一邊的紅飛說:“還不快去叫大夫來。”
紅飛這才反應過來,到外面吩咐傭人請大夫來,大夫來了,急忙把脈:“不好了,胎氣動了,恐怕要早產了。”
賈大丫一聽急忙叫喚:“我要回家。”
大家才醒悟過來,把她扶上車。賈大丫一路叫喚到家。商斌大驚,忙問:“怎麼回事?”
趙嫂子便添油加醋地告狀:“中家的小雜種看到大爺不在場,不僅欺負大奶奶,還欺負大少爺,幸虧大少爺機靈,去搬救兵,否則大奶奶還不知道怎麼遭罪呢。”
商斌聽後,眉頭緊皺,頓足道:“我不讓去,偏不聽,現在叫我怎麼辦?”
傭人來報:“恭喜大爺,大奶奶生下一位千金小姐。”
商斌才鬆了一口氣。商斌進屋問賈大丫:“你是不是故意的?”
“對,我就是故意的。”
“你不要胡鬧,好不好?”
“俺就是看不慣那狐狸精張狂的樣子。”
“這世界狐狸精多了去了,你管得着嗎?”
“別人家的,我管不着,欺負到俺姐姐頭上,俺不能不管。俺不能像你一樣做個縮頭烏龜。”
“你差點把咱的閨女給弄沒了。還嘴犟。”
“放心吧,咱的姑娘像俺一樣,命硬着呢。”
仲才氣沖沖地向荃貴告狀:“母親,中樞中這個狗奴才,竟敢打我。你一定要給我主持公道。”
荃貴喝道:“你給我住嘴,告訴你不許喝酒的,現在竟然鬧酒瘋了。”
仲才委屈地哭了:“母親,我沒醉。”
荃貴命奶媽等傭人:“你們都給我到外面招待客人去。”
荃貴等傭人們都走後說:“廣俊,爲娘知道你委屈,但打落門牙要往肚子咽。千萬不要失了體面。”
“母親你偏心,有了弟弟就不睬我了。”
荃貴嘆了一口氣說:“你倆都是我身上掉下了的肉,我怎麼會偏心?況且,你父親勝過中樞中百倍千倍,我要偏心也是偏心你啊。但你不能沒有教養。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你讀書成績好,我可以分一半財產給你,如果你不爭氣,就不要怪娘不把一碗水端平了。記住公平是自己掙下來的,大清的江山也是我們愛新覺羅家打下來的。不是別人送的。”
仲才擦乾眼淚說:“母親放心,我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荃貴滿意地說:“這纔是我和你阿瑪的好兒子。”
中樞中平息了後院糾紛,又到前院招呼客人,等宴席散後,問荃貴:“這是兒子大喜的日子,你怎麼就不能忍一下?”
荃貴憤怒地說:“禍從天降,我無辜受累,你還不分青紅皁白打了仲才,我還沒和你論理。你還怪我?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得寸進尺。”
“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仲纔不接茬,事情怎麼會鬧大。萬一出了人命怎麼辦?”
“活該,誰叫她來砸場子的。”
中樞中氣得直跺腳:“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和仲才也難活。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你生生地把仲纔給帶壞了。”
荃貴也不示弱:“活得這麼憋屈,生又有什麼可留戀的。”
中樞中氣得拂袖而去。
中樞中聽說賈大丫平安生下了一個女兒後,才鬆了一口氣,他馬上和荃貴商量:“冤家宜解不宜結,賈大丫已經母女平安了,爲了以後我們合作愉快,我們送三萬塊賀禮過去和解吧。”
”不給,我一分都不給,我兒子滿月的時候,她才送來一百元,還無事生非,讓我家名譽掃地。面對她的上門挑釁,你沒有還擊,真是一個軟骨頭,現在還想送錢給她。簡直是吃裡扒外。想把我的錢搬給商家,沒門。“
“我們的煤礦剛剛產煤,我們要忍,不要因小失大。等過了一段時間,我們站穩腳跟了,再做打算,現在當務之急是穩定人心。”
“穩定人心,我已經給你的原配賠償了二十萬來穩定你的家庭,現在還要給三萬給你前小舅來賀他弄瓦之喜,噢,我明白了。怪不得你非要回東北不可,原來是想把我的財產搬空給商家才罷休。”
“我回東北是爲了開煤礦,要開煤礦,就離不開商斌和賈汝昌的協助。現在送禮給商斌,也是想安撫商家和賈家人的心,收了我們的銀子,他們以後也不會生事的。我在宴席上看見大和正介了,萬一,日本人趁機我們的關係,我們血本無歸,一無所有。怎麼辦?”
荃貴一愣:“誰請他來的?他想幹什麼?”
“不知道,他雖然身穿長衫,可我還是認出他了。他來能有什麼好事?除了拆臺搗亂,還能幹什麼好事?所以,爲了我們的煤礦不夭折。你就忍下這口氣吧。”
荃貴更生氣了:“我有的是錢,去哪裡不能過上好日子,都是你這個蠢材叫我們回東北,讓我到處受氣。”
“我向你保證受氣是暫時的,你就暫且忍忍。開煤礦一定能賺大錢,否則那些日本人怎麼下那麼大的本錢漂洋過海來東北挖煤。”
大敵當前,荃貴不能不妥協:“我可以去錢消災,但以後不能和商家來往了。”
“你放心,以後除了工作外,不會有其他往來的。”
“要給也只能給一萬,剩下的兩萬,正好分給兩個兒子一人一萬。還有以後不許干涉我花錢。哼,對別人你大方得很,對我花自己的錢倒要干涉。好像我花你的錢似的。”
“行,錢是你的,你以後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賈汝昌特地來告訴賈大丫:“你千萬不要再胡鬧了,咱家經不起折騰了,日本人修鐵路,白白佔了咱家的地,沒有給賠償,咱告到衙門,也沒有人管,咱家破產了。現在一家子的收入只有煤礦的薪水這項來源了,你惹惱了中樞中,以後咱家靠什麼來生活?”
賈莊氏也抹着眼淚說:“你的幾個妹妹婆家都破產了,一天到晚都回來借錢。沒有辦法,我們只好求中爺在煤礦上給你的妹夫和弟弟找些輕活幹,你若得罪中爺,以後,你的妹妹只能拖家帶口來投奔你了。”
賈大丫知道,妹夫家原本也是富裕人家,受日俄戰爭的拖累,家境每況日下,而妹夫們因爲自小嬌生慣養。眼高手低,一事無成,沒有了活路。她當然不願意和他們打交道。
在親人的勸說下,加上中樞中又送來了一萬元的賀禮。自己也是兒女雙全之人了,賈大丫暫歇報復之心。
賈大丫生下了一個女兒,商斌非常高興,給女兒取名商楚,希望她長大後,不要像賈大丫那樣粗俗,而是位楚楚動人的女子。
商斌看到中樞中沒有追究賈大丫的任性胡鬧,反而給女兒送來厚禮慶生,很是感動,便決定以後盡心盡力輔佐中樞中,努力把中旺煤礦建好,壯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