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斌過年回來後,依然和中樞中在一起工作,賈大丫恨恨地對商斌說:“你明明知道中樞中見利忘義拋妻棄子,還像一隻哈巴狗那樣跟着中樞中。你平日裡的血性都到哪裡去了?”
商斌嘆息道:“姐姐都不恨他,還勸我支持他的事業,你叫我怎麼辦?”
“你?”賈大丫氣得說不出話來。
商斌又說:“我當然可以離開中樞中單幹,但是中樞中乾的畢竟是大事,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洋人把東北的煤礦挖完吧。”
洋人在東北的橫行霸道,賈大丫是知道的,她無言了。但是心中的忿恨無法平息,中二奶奶是娼妓出身的言論越傳越廣,她更是氣憤難平:一個妓女竟敢鳩佔鵲巢。於是她決定報復。爲商欣出氣。
怎麼報復?總不能平白無故地上中家去鬧事吧。這實在不佔理。她不能幹被別人說三道四的事情。她想了一條計策,對商斌說:“既然你要和中樞中合作下去,乾脆,咱們大人大量。以前的事情俺就不計較了。請她一家子來咱們家裡吃飯吧。”
商斌冷冷地說:“咱和中樞中合作是從大局出發。從今往後,咱們就是工作關係了。咱不會和中樞中有私人來往。也不會請他到家裡吃飯的。”
賈大丫看到商斌不上鉤,只好暫時作罷。不過想法子報復的念頭並沒有泯滅,加上她再次懷孕,修理一下中二奶奶這個狐狸精的想法才姑且擱置下來。不過當荃貴在懷孕期間,種種刁蠻的行徑傳到她的耳朵:“商爺真有福氣,大奶奶有了身孕還一樣忙上忙下的,可不像咱家那個大腳娼,一天到晚整出花樣來折磨人?哪個女人不受懷胎十月之苦?有本事做爺們去,幹嘛要折磨下人?”
她問趙嫂子:“那狐狸精怎麼折磨下人了?”
趙嫂子說:“天冷點炭火取暖嫌氣悶,開窗又嫌冷。非要一個人站在窗前專門給她開窗關窗。喝茶,喝湯要不冷不熱,剛剛合適。否則就要罵人,大奶奶,你想啊,這大冷天的,從廚房端到她房裡,哪有那麼合適的?”
“在她住的院裡,做個小廚房,不就解決問題了嗎?”
“試過了,她嫌有味。不給在院裡立廚房。”
“用棉花包住不就能保溫了嗎?”
“能保溫,可是她又嫌太燙了,要剛剛合適的,否則就會被罵蠢材,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
賈大丫越聽越氣憤,可又無能爲力,便說:“這麼刁的娘們,你就不要伺候了,到咱家來。她嫌你不好,咱稀罕你。”
趙嫂子聽了,連忙道謝,回去藉口說家裡有事要辭工,荃貴知道她眼裡只有商欣,沒有自己,巴不得趙嫂子早走,馬上同意。趙嫂子辭工後,馬上來伺候賈大丫。
趙嫂子來伺候賈大丫後,把荃貴的種種行爲告訴賈大丫,賈大丫的報復之火又被點燃了,她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中樞中在季盛滿月的時候,大宴賓客來慶賀,商斌堅決不去賀喜。賈大丫則非去不可。
商斌詫異地說:“你這麼熱心,不會去搞事吧?”
賈大丫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結。中樞中既是你的後臺老闆,他生兒子了,俺不去慶賀,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商斌說:“你有身子八個月了,大腹便便的拋頭露面太不雅觀了。還是呆在家裡待產吧。”
賈大丫冷笑道:“玉皇大帝還是從娘肚子出來的,沒有大腹便便的婦人哪能延續香火。況且我是娘們,自然不會和爺們在一起。哪有什麼雅觀不雅觀的?”
反對不了的商斌只好說:“既然如此,你就快去快回。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爲了討荃貴的歡心,同時也爲了生意的需要,中樞中一改低調的作風,把奉天城的頭面人物,悉數請來。中宅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前廳是用來宴請爺們的,後院則用來招待女眷。賈汝昌之妾葉氏看到賈大丫來了,就說:“你身子重怎麼還出門?”
賈大丫說:“咱是正經家的媳婦,可不能像那些見不得人的娘們這麼嬌貴。孩子他爹有事不能來,我再不來,豈不被人家笑話沒有禮數?”
荃貴本不想出面招待這些鄉野村婦的,但兒子滿月,自己不出面那行?所以不得不出來迎客,賈葉氏她見過了,第一次見到大腹便便的賈大丫,她有點詫異:舉止斯文,彬彬有禮的商斌怎麼會娶到這麼一個粗俗的妻子?
賈大丫一見荃貴,膚白貌美像個畫中人。頓時醋意大發:果然是個迷人的狐狸精。難怪中樞中會死心塌地休妻舍家。兩人見禮後,又見荃貴動作優美。於是恨意更濃了。
待到季盛抱過來後,人人都誇季盛長得好,賈大丫大聲說:“就是長得太好了,咱怎麼看也看不出來是中爺的兒子。”
衆人一愣,賈葉氏連忙圓場:“小少爺長得像中奶奶。”
“姨娘怎麼這麼健忘?中奶奶若是長相俊美,怎麼會被中爺安置在北京。說來也怪,中家八年不添丁進口了,怎麼突然就有了這個孩子,大家不覺得奇怪嗎?”
在坐的女眷們有的認識商欣,很爲她不平。不認識商欣的,多多少少聽到荃貴一些不雅的風聲,馬上竊竊私語起來。荃貴看賈大丫是位粗俗的婦女又是商斌的媳婦,雖然知道她在含沙射影。懶得與她計較。紅飛和翠舞聽見不樂意,翠舞馬上說:“怎麼一大早就有烏鴉來叫喚。”
賈大丫上前就是一巴掌:“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一個窯姐竟敢說是俺是烏鴉,我看不揍你不行了。”
人羣中馬上有人高叫:“是該撕了這個小妖精的嘴。”
寇衆魁的妻子也幫腔道:“良家婦女說話,竟然有狐狸精插嘴的份,中家的家風真好啊。”
仲才原本跟中樞中在外面一次爺們的,可看到來的不是圓滑的商人就是粗糙的軍爺,馬上不屑與他們爲伍。於是進來找母親。偏偏聽到別人的議論,頓覺奇恥大辱。大叫:“來人啊,把我把這個蠢婦轟出去。”
賈大丫不示弱地說:“哪裡又來了一個小野狗在叫喚。”
這徹底激怒仲才,他看傭人不動,馬上上前推賈大丫:“你給我滾開。”
賈大丫趁勢跌倒。大叫起來:“我的肚子好痛啊。”
她的長子商侶看到母親被推到在地,連忙揮着小拳頭去揍仲才:“你這個小野種敢欺負我娘。我和你沒完。”
仲纔沒有想到自己一推賈大丫,賈大丫就跌倒了。正不知所措,又聽到一個小娃娃敢叫自己是野種。氣得和商侶扭打起來。
商侶畢竟只有七歲怎是十二歲仲才的對手。很快被壓在地上,衆人急忙把他們拉開。商侶看打不過仲才。急忙跑到大廳。
大廳裡,中樞中正和衆位爺們喝酒。突然看到商侶灰頭土臉地進來,高聲叫道:“救命啊。中家少爺要殺咱娘。咱爹不在,姥爺快救命啊。”
衆人一聽都愣住了。賈汝昌忙問:“怎麼回事?"
商侶哇地一聲哭了:"姥爺,咱娘被中家少爺欺負了,快去救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