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鄭琰被忽悠

混政字頭的人,最難得的天賦就是預知危險,需要時時修煉的技能是見微知着,耐心與果斷同樣重要,有時候是快刀斬亂麻,有時候要伏線千里,鄭琰這幾項水平在不斷的鍛鍊中水平進步很快。她幾乎是在最早的時候就發現了徐瑩與蕭復禮、二孃三人之間存在着問題。

過繼嗣子這件事情本身就存在着風險,但是蕭復禮過繼,雙贏的可能性比另人都大。一個與親生父親關係不好而生母又卑微的嗣子,不但對無子的徐瑩有好處,對於身處困境的錢氏母子也有莫大的好處。雙方完全可以和平相處。正是因爲看到了這一點,鄭琰纔會二話不說去順着鄭靖業的安排促成此事。她不希望雙方關係變差,更不想任何一方受到傷害——本來應該過得很好的。

現在卻顯出些很不好的徵兆來了。

然而,鄭琰沒有冒然就約談徐瑩,談話是個技術活,要不心理醫生收費怎麼這麼貴呢。如果是遊說,就更有技術含量了。你得注意方式方法,還得會找切入點,還得有一個合適的時機,措詞也要格外小心。皇太后不是能夠隨便碾壓的,鄭琰也不願意因爲自己直白的挑明留下後患,燃燒了自己,便宜了別人。

在跟徐瑩談話之前,鄭琰做了不少準備工作。她用心觀察了半個月——要有些實例樣本才能做總結,纔能有說服力——就鄭琰幾次授課情況來看徐瑩不是不重視蕭復禮,只要蕭復禮需要,讀書用的筆墨紙硯、識字課本、符合小孩子身高的桌椅板凳、還沒開始的學習的琴棋器譜……甚至連蕭復禮寫字累了按摩胳膊腿兒的人都預備下了——雖然蕭復禮作爲皇帝待遇肯定不會差——稱得上是盡職盡心了。

但是,一旦二孃出現了,徐瑩必然下意識地把女兒放在前面。她捨不得讓獨生女兒受一丁點兒委屈,捨不得壓抑二孃的天性,也心疼二孃沒有父親的疼愛。

徐瑩是一力想讓女兒無時無刻不多跟蕭復禮相處一下,也是要觀察蕭復禮對二孃的容忍度,最好百依百順。坦白說,就二孃那個年紀的小孩子的頑皮程度,很難讓人喜歡。最坑爹的是,你不能提出抗議,而蕭復禮也一點沒有抗議。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終於,鄭琰還是決定選擇二孃作爲突破口,在二孃又一次滿屋亂跑的時候捂着額角對徐瑩道:“快把她抱起來吧,這樣滿地跑怎麼成呢?仔細磕着了。”

徐瑩毫不介意地道:“有人看着呢,養這麼些人是用來做什麼的?”

“你別慣得她野了,以後你管不了,瞧她衝得這樣快,仔細撞上了什麼磕得頭上長包。我家裡那個,已經要她讀書收心了。”

“偏你小心!野就野唄,誰還能把她怎麼樣?現在有我,以後還有阿元,是不是啊,阿元?”蕭家女兒,什麼時候要那麼多忌諱啦?天下貴女,也是恣意飛揚的居多。

蕭復禮這會兒沒在寫字,課間休息中,聽徐瑩問,溫和答道:“是。”

【臥槽!讓你把蕭復禮養熟了、洗腦得孝悌了,不是讓你這樣洗腦法兒啊!傳銷組織要都是你這麼個水平,一準兒危害不了社會!】鄭琰別過臉去,今天談話是個失敗,話題完全進行不下去。

要讓鄭琰跟大臣們,哪怕是跟死去的蔣進賢、現在的韋知勉、還有人狗共憤的李神策談,她都能有至少七成以上的把握。跟她爹鄭靖業談話,把握甚至可能更大一點。大家都是理性大於感性的人,有商有量的好辦事。

徐瑩跟他們不同,她是感性大於理性的人,還有些一根筋,聽不懂暗示。跟她說,別太疼二孃了,收斂一點;她回答就這樣放肆咱也放肆得起。腦電波不在一個頻段上的對話真心坑爹!關鍵不在臺詞,而在聽衆,俏媚眼做給瞎子看——太不划算。

就剛纔的對話來看,要跟直接徐瑩說,顧及一下蕭復禮的感受,不然當心這小子報復,很難說徐瑩會有什麼反應。最好的當然是醒悟,更多的可能是有了芥蒂,順便懷疑蕭復禮以後會對二孃不好什麼的,對蕭復禮有了戒備之心,這就壞大了。

就見二孃一個助跑衝刺,撲到坐榻上,坐榻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還是顯得高了,只能趴了半截上來,兩條腿還懸空直蹬。小手得什麼撈什麼,直接拉着蕭復禮的衣服維持平衡,蕭復禮冷不防被她拉了個趔趄。

鄭琰忍不住捂眼。

鄭琰真想放棄了,這是一個出力不討好的差使。如果她心再硬一點,就這麼看着徐瑩母女跟蕭復禮生份了,榮安郡太夫人又被徐瑩轄制得緊,正可趁虛而入……

鄭琰掏出剩餘的良心來反省一下,發現自己做不到。【皇太后與皇帝感情不好,對國家大局不利,嗣皇帝不喜歡先帝的女兒於聖明有損。這也算是國家大事了。】鄭琰這樣給自己打氣,然後準備找人支招。

有一羣靠譜的親友的好處就在於,當你對某件事情束手無策的時候,可以請求場外援助。

她先把這件事情跟池修之說了,池修之皺眉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你道是爲了什麼?若只是判個爭產案,有律法在誰都斷得了,最難斷的是人心。”皇太后跟皇帝略疏遠,就池修之的立場來看,反而是件好事。徐瑩不是個睿智的女人,皇帝少受她一點影響對國家好。

“看出來了不說,我心難安。我與徐九也算是相交多年,阿元與我也算是有淵源了,實在不忍心他們萬一走到那一步。本來中間就有個榮安郡太夫人,阿錢雖樸實無文,大事上頭看得準,這纔沒出什麼事兒。徐九阿元,非血脈之親,這……真有什麼,對國家不好。”

“你爲徐九操心也夠了,只怕她不會領你的情。皇太后以前是個明快人,現在卻不是了,二孃是她命根子,碰不得!這事要是杞國公家來說,興許是成的,換了別人,白惹一身羶。要是反過來提醒了徐九,覺得聖上不與她一條心,傳出什麼話來,就是離間天家骨肉。”

鄭琰猶豫地道:“我知道你說的都是,今天……徐九也是個不開竅的,可我心裡不安。我能不能請教一下長輩?”很心虛地跟池修之商議。

“有定論前你不輕舉妄動,請教就請教。你呀……”一聲嘆息,“操心的命,家裡還有兩個讓你操心的呢。”

鄭琰訕訕地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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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靖業是她認爲的最可靠的後援,事涉皇室,慶林大長公主應該能夠提供一些幫助。鄭琰擇了一天,開了次小宴,邀了四位長輩到家裡小聚,理由是封地的租賦抵京,請長輩們來享用。長輩們很給面子地答應了,心裡很是嘀咕:明明已經送過一些了,怎麼還要請?死丫頭不知道又要弄什麼鬼了!

慶林大長公主到了就打趣:“你這是閒下來了?快要過年了,你又在宮裡忙來忙去的,我們吃不吃這頓酒都不礙的,誰還會怪你不成?別累着了自己。”

鄭琰笑道:“大家一起吃喝玩樂,還能累着我了?”勾着慶林大長公主的胳膊往屋裡走。屋子裡已經擺起了大圓桌,三對夫妻正好六人,滿滿一桌子菜,邊吃邊聊。

鄭琰親自執壺:“許久沒有一起吃個飯了,今天自在些纔好。”

杜氏嗔道:“都做孃的人了,還猴來猴去的。孩子呢?”

“抱出來我怕他們鬧您。”

“少囉嗦。”

又把一雙兒女抱了出來,兩個小東西一進來,一個從左往右,一個從右往左,挨着個兒叫人:“我好想你啊~”看得鄭琰好氣又好笑。寒暄過了,把兩小打發去睡覺。成年人才開始了正式的會談。

鄭琰先通報了自己的觀察:“她怎麼就看不出來呢?本來這養子生母還在,怎麼處得好就是個大學問,她還這麼大大咧咧的。”

鄭琰發現,徐瑩自從做了皇太后腦筋就有向“傳說中的老太后思維”轉變的傾向了,就像是被哪個坑爹的神明施了魔法,刷地一下從一個性格只是有些倔犟、有點天真還算率真可愛的年輕女子變成一個老封君。

最近這種傾向尤其明顯,只要是不涉及她的親生女兒二孃,只要不妨害到她的嗣子蕭復禮與她之間的共同利益,凡是朝上的事情她都不怎麼去管,完全是憑本能行事。除了和親的時候看不順眼吼了一句,更多的朝政上的事情聽不明白了她通常是跟鄭琰說一句:“你去看看。”抑或是對朝臣們說:“韓國夫人代我去聽。”她當起甩手掌櫃來了。

由於她平常大事不管,只是偶爾在那麼幾件事情上插個嘴,堅持一下,有時候會添個亂,有時候恰好幫了某些人的忙,並不超過衆人容忍的底線,甚至很多人還歡迎她這樣做。於是一直相安無事,大家對她偶爾犯二也就格外寬容,無形中也就助長了她的這種傾向。

鄭靖業心裡一樂,這不正好麼?你愁個什麼勁兒啊?

鄭琰道:“長此以往,只怕母子離心,阿元就是禮數上不錯,也不貼心了。”

杜氏中懇地道:“禮數上不錯就很好啦,世上的事情哪有什麼都能周到的呢?娘子就這一個女兒了,能不心疼嗎?那個受封就是長公主,除非造反,沒有什麼事能傷到她。操的多少閒心,就算是皇太后和先帝,還是夫妻呢,新婚之時也是不錯,後來成什麼樣子了?”

慶林大長公主更不在乎了:“還道有什麼大事兒呢,原來是爲這個!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管那麼多!你能看得她一時,能看得她一世?今天你一句玩笑,‘喲,阿元瞧娘子摟着二孃,他眼饞了。’興許能把徐九推到聖上面前。明天呢?你別的事情不幹了,就這麼看着?”慶林大長公主毫不猶豫地就認爲,母子不太和睦對大家更有利,“至於二孃,誰不是這麼過來的?你想太多了,你小時候也淘氣得厲害,自己都忘了。”不彪悍就不是蕭家女兒,她家沒有白兔基因。

“我就是想提個醒兒。”

“你就是告訴她要聰明點兒,她能做得到嗎?!”池修之非常犀利地指出了問題所在,“重新教一個皇太后?人得過自己的日子。”

看顧益純要開口,鄭靖業微笑、和氣地問閨女:“你與昭仁殿、大正宮都有淵源,擔心母子失和,不忍他們走到那一步,對不對?”

鄭琰認真地點頭:“就是這樣。”還是阿爹懂我。

“你是想從根子上杜絕了這件事兒,只要皇太后心裡明白了,能做個差不多。日後大家都好過,是也不是?”

“正是。”

“笨蛋!”鄭靖業毫無預兆地開涮了,“就像你師母說的,你能幫她一輩子?有句老話叫‘幫急不幫窮’,你知道是什麼意思麼?你就是告訴她,現在情況要以聖上爲主,你確定她能把事情做得圓滑了?你也勸過她了,她是怎麼對聖上的?”一指太陽穴,“她這裡缺了,你這裡生再滿,沒用!”

鄭琰被訓得愣愣地張開了嘴巴。

鄭靖業緩了一口氣,斜眼看顧益純也表情不那麼憤怒了,鬍子一翹,續道:“一事牽兩頭兒,聖上雖然年幼,卻是早慧,你不如教導好聖上,皇太后再愚笨,聖上心裡明白、會應付,不就行了?別看他年紀小,坐上了那個位子,他就沒有年紀了!日後二字,不在皇太后,而在聖上!你怎麼糊塗了?”

顧益純雖看出兩分來,倒也覺得事情的重點確實是在蕭復禮身上,跟着點頭。

“阿爹說的是。”鄭琰就這麼被她爹給忽悠了!親友太聰明瞭,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這個二貨還在嘀咕:“小時候跟她在一起玩兒,挺靈性的一個人吶。”

慶林大長公主笑道:“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是現在,皇太后要什麼靈性?”

鄭琰被師母點醒!

普通家庭主婦,哪怕你嫁了個親王郡王又或者自己就是公主,還要需要討好的人。各種交際關係不說,家裡柴米油鹽一家嚼裹就夠頭大的了,要是再有個什麼小老婆、惡婆婆、刁蠻小姑子……天天不得閒,不聰明也被催得聰明瞭。

到了徐瑩這個份兒上,萬事不用操心。衣食住行有專門的國家機構專業人士去料理,天下她最大,等着別人來討好就行了!四面既沒有奸臣謀逆,也沒有什麼叛軍攻城,妙的是對皇位有威脅的諸王都死得死啞的啞,先帝遺妃也翻不也浪花兒來,她還有一個過得去的孃家,你說,她還愁個什麼呢?

腦子不用要生鏽,何況本身就不算特別靈光?

池修之向岳父投去敬佩的目光,鄭靖業得意地瞟他一眼:小子,學着點兒!

繼續忽悠閨女:“別把聖上教傻了啊,愚孝可不行,榮安郡太夫人也不容易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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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親友組團忽悠,還是這樣高質量的親友,能與鄭琰這待遇相比的,也就是慶林大長公主她大哥、死去的老皇帝了。

被忽悠完了,大家痛快地吃了一頓飯,散場的時候心情都挺不錯。鄭琰是覺得即使徐瑩不能被勸動,她也找到了一個能讓她過得比較順心的辦法,也算是不枉相交一場。其他人純粹是覺得忽悠了她,從心理上得到了莫大的快慰。

第二天,二孃沒有在蕭復禮學習的時候出現,天氣雖冷,這孩子精神頭卻很足。死活不肯呆她親孃身邊兒被關在屋子裡,非要裹得嚴實了到外面去看雪。徐瑩什麼都能答應她,就這種對身體不好的事兒不肯答應。讓乳母抱着她站在窗戶邊兒上,隔着玻璃看雪景。二孃看了一會兒,越發勾起興趣來,哭着喊着要出去。

徐瑩難得對二孃強硬了起來,二孃哭得累了睡着了,還是沒能出去。蕭復禮得到了難得的清靜,鄭琰眼角看着他,開心得寫字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場都跟二孃在的時候繃得不一樣了。蕭復禮課快上完了的時候,二孃又醒了,還是想出門玩兒,乳母不敢做主,報給了徐瑩,徐瑩連忙道:“我去收拾她!”又囑咐蕭復禮,“大郎用心寫字兒,不懂的就問你先生。”

蕭復禮放下手中的筆:“是。”

真是造孽!

鄭琰看在眼裡,還是嘗試着暗示徐瑩,多關心一下蕭復禮:“大郎也是你兒子,好歹多問問他呀。”

徐瑩不是不關心蕭復禮,蕭復禮是她後半生的倚仗,也是她過世之後女兒的依託,怎麼能夠不關心呢?聽鄭琰這麼說,很緊張地問:“大郎怎麼了?有什麼不妥之處麼?”

“那倒沒有,就是那天,眼巴巴地看着你出去看二孃,捨不得呢。”

“這孩子!”徐瑩嗔了一句,“二孃是他妹妹,這也要放在心上,我又不是不回去了。”

次日,鄭琰與懷恩閒談,就從懷恩口中得知:“昨天晚些時候,昭仁殿裡娘子賜下兩桌夜宵來給聖上,很是關心吶!”蕭復禮有自己的小廚房,宵夜自有人打理,特別賜下來,足見徐瑩對蕭復禮的態度還是不錯的。

鄭琰無奈地笑笑:“那是。”徐瑩能做到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吧?

其實,只要不拿二孃作對比,徐瑩對蕭復禮的關心也是看得見的。可人就怕比!一旦給了蕭復禮一個“她對我不如她親生女兒”、“我必須對她比親孃還親”的印象,很多事情就會變得很微妙!話說,榮安郡太夫人出現的頻率實在是太低了。

她關心不到點子上去,讓她壓制着女兒那是不可能的!也罷,多在阿元那裡下下功夫吧。

懷恩又提起了另一件事情:“剛纔掖庭來報,先帝徐婕妤死了。”

鄭琰想了一下才記起這說的是徐少君,這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了。蕭令先死得不光彩,沒人計較他的喪禮上少了幾個妃嬪,徐瑩恨之慾死,雖沒殺她,也把她軟禁了起來。

“……怎麼死的?”

“自縊,”懷恩笑得譏諷,“蕭庶人爲亂,四美人殉國,獨她偷生,早知今日怕還不如死了吧?宮裡這那麼好呆的嗎?能撐到現在,已經算不錯啦,牆倒衆人推,她又討人嫌了些,尤其爲皇太后不喜,誰不踩兩腳呢?在這宮裡,整人的法子多得是,一碗飯就能逼哭一羣嬌嬌女。就不說什麼餿飯、灑塵土了,頓頓給冷飯,也是四碟八碗,能吃得下嗎?生病也給瞧,盡熬苦汁子,能咽得進嗎?”

“……告訴她家裡人了麼?”

“稟皇太后了,皇太后倒是大方,說用才人禮葬了吧。”

鄭琰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陪葬?”

懷恩:“陪葬,陪葬了又能如何?昔日四美人,皆葬以妃禮,這婕妤與先帝,隔得遠着吶!夫人也知道,皇太后不肯與先帝合葬,必要把陵寢建在大郎旁邊呢。”

“也好,省得到了下邊兒還爭吵。”

“婕妤葬禮,夫人要致祭麼?”

“啊,派人送些祭儀就罷了。”

“這樣就好。婕妤這樣走了,也算是解脫了。夫人也不用爲她傷感什麼。”

“嗐!”鄭琰不再說徐少君,“老翁多照看聖上些,晚上功課不要做得太晚,傷眼睛。”

“白天功夫少,娘子又想讓聖上學得好,白天又想讓聖上到眼眉前轉悠。”

“這倒是爲難,要是聖上出閣讀書就好了,偏偏太傅的人選定不下來,又要過年了,又沒出孝。老翁不必着急,我想辦法去。”

“拜託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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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琰的辦法很簡單,給蕭令先所遺二女請封,都是長公主。徐瑩樂見其成,大娘封地較遠,在七百里外之襄南,二孃的封地就在鄢郡之內,封爲平固長公主。

鄭琰趁機建議:“大娘二孃的喜事,娘子難道不應該讓人沾點光嗎?”

徐瑩笑道:“你已是一品國夫人,還要如何?唔,許久不見春華了……”

“不是她,”鄭琰截口道,“杞國公家,娘子的幾個侄女、侄孫女因守孝很久不出門了,二孃也在孝中亦不得遊玩,讓她們從小親近親近,如何?”

這個可以有!徐瑩道:“好。”

二孃有了同齡玩伴,徐瑩就是九頭牛來拉她,也很少能夠把她拉到蕭復禮那裡了。鄭琰弄不明白,她那小小的身軀裡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能量,坐一會兒就拉着一羣跟班呼嘯着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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