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大陸和山道一點都聯繫不上,浩浩蕩蕩的馬車車隊一共有三個,都沒有人駕着馬匹,而且其實只有最前面的馬車裡面單純坐了人。馬車冒着盈盈的灰色光芒,車廂的體積非常大,光是看就知道甚至比師韋恩用的還要大,三米見方,二米高的外部只是看到的這點大小,由於本身就是魔法造物,因而內部的容積更大,馬車的門僅只是一扇連通不通空間的門。
門之內包括白慈溪暗香在內的少年少女們居然能夠一排排寬敞的坐着,大約第五排的位置最後方邊角是梅林本人,這位年長的法師怎麼都不能讓孩子們獨自前往危險的山裡。白慈溪曾經關心過他城堡的打理,梅林並不在意而且異常自豪地看着車窗外灰色召喚馬的毛髮說道:“我都打理好了,原本整個城堡就是靠魔法運作的,我們得益於阿萊克雷登師可以使用思維欲的重塑力量。”
這還真是白慈溪所不知道的,少年略微有些震驚,重塑能力堪稱是神的御用能力,創造世界的能力。不僅是白慈溪對這高次元魔法感到神奇,坐在側邊暗香和三個學妹一樣瞪大眼睛,東瞧西看精神尤其的亢奮。
“這匹馬不會累麼,不要人駕駛能找到正確的路麼?”暗香扒在窗玻璃上,一邊任性地問着。回答這個問題的並不是梅林,而是做過一段時間梅林弟子的夏琳,少年似乎也感覺到很神氣。但是他的口氣像是主人家一樣沒有暗香那種呆呆的憧憬:“這就是魔法集大成者的象徵,換言之就是真物。僅僅能夠利用魔法中重塑的外表,造出一個看似是這樣的模型卻不能隨心所欲,那只是僞物。梅林老師的技藝精湛,已經不是我們這些平凡人可以參透的,這些馬比起真正的馬匹要更加逼真,適應這個世界,但是反而卻比真實多了很多自身隨心渴望的屬性。這般隨意添加,任情使用的情形就是神一樣的體驗,而不是人類級別的魔術把戲。硬要回答你的話顯得很沒情調呢。直說吧。梅林老師的召喚物魔法都找不到的目標,我等就算下車去找尋也只會死在茫然的深山中而已。”
暗香點點頭,但是她似乎並沒有懂夏琳這麼說的含義,換句話說不經世事的這少女眼中更多的只是看到神奇的表象。不樂意直達縱深這大概是年輕人的通病。當然像是白慈溪夏琳這樣的人除外。
安東尼指了指山道邊上看到的什麼東西驚奇地發問。不過坐她身邊的柳月看不太清楚,少女的視力幾乎爲零。換暗香靠過去看了看,但是紅髮的少女也露出了驚奇的一聲嗯。卻無法對看到的作出評判。幾個男生本來坐在梅林左右開始聽梅林說故事,被那邊窗戶的女生們一驚一乍的實在無法淡定。陸西園拍拍手示意利歐亞別跟着瞎鬧起來,可是那邊的交流稀疏聲有增無減。
她們怎麼了,女人是不是都會對錶象震驚。
夏琳面無表情心中毫無興趣的想着,撫了撫眼鏡這少年必須終止這場鬧劇好繼續來聽聽梅林老師的講座,可當不以爲然的少年靠近窗口,移開暗香探頭探腦地身體後,卻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與其說是大驚小怪,不如說是因爲膚淺而感到過分驚訝,當然從看到的那一刻起,夏琳也要被算在膚淺的隊列。
窗外茫茫的山道進入到了深山腳下的密林道路,兩邊高聳的陡坡和上面層疊的樹叢讓附近的視野降低到了極點。但是這不妨礙夏琳看到樹叢間遊移的東西,最初發現生物夏琳還以爲是敵人,不過卻漸漸感覺那些是一羣沒有進攻意識的上古生靈,只出現在神話或者幻象中的東西。
是麒麟
形狀像是高頭大馬,但是應該比梅林老師的創造物更加魁梧,不,與這些野生的猛獸相比拉着馬車的那些東西不過只是僞物。麒麟通體皮膚呈現素白色,高昂的頭顱展示出傲人的骨架,這是多麼迷人的驚豔畫面。
雖然它單獨一匹的出現在曠野上,慢慢地走動可能比馬車更慢,但是它的位置始終在大家視線的側面行動着,沒人知道這個出現在書卷上,脊背上長滿毛髮,帶有高昂犄角的生物想做什麼。
“每年這個時間段,似乎是懷念曾經居住的世界,它們都會大批量的出現吧,但是師本人也不懂它們的目的是什麼,無法交流的生靈就好比如是神後花園的私有物,包含着神思,使用着神體,這樣的生物到底又怎麼樣的思想和願望我們所有人都只能猜測,不可褻玩。”梅林坐在角落顯然他的位置剛纔可以透過窗戶發現外面的景象了,只不過一瞬間馬車行徑到更深的山裡,這靈獸也不動了,大家不知道它是感受到了什麼還是已經抵達了位置。
認真思索梅林的話,無疑有了一絲悲傷,大家心裡都有一個疑問,即使是最不擅長思考的暗香也很想知道是什麼讓這些靈獸放棄曾經居住的世界。毫無疑問這個世界是我們的世界,是現世當然也可以是異界,按照梅林的說法,大批量這個詞真是讓人心痛,就這樣的數量級也是大批量了麼,那麼到底這個族羣在凡人世界還剩下多少呢?
梅林法師沒再說什麼,大家看見那生靈的身影消失也就不再注視,只是覺得狂野之上立刻斑駁起來。假使不和平的論調和戰爭的風塵繼續下去,那麼下一次會不會輪到適應力不那麼刁鑽的人類開始滅絕了呢?如果繼續下去的話大家珍視的一切大概都會消失吧,到時候大概也會有劫後餘生的人不屑一顧地對犧牲者說些冠冕的話吧,什麼都會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