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有人期待過克隆人的情況,不過白慈溪尚且還知道那種可能性只發生在電影中。初始覺得不在意,然而真的等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那個人就坐在對面的座位時,撲上心頭的是一種原始的恐懼。
哲學之中探討的我之本我的取向問題,在這裡顯得尤爲激烈,坐在鏡子的對面,更重要的是反射出自己的內心,這是人類感覺最大恐慌的源頭,假使一個人在社會上一點隱私都沒有,那將是最大的殘忍。
瞠目結舌的小白慈溪竭盡全力想要說話,讓自己的感覺恢復到從前般冷靜,可他只能說出一句:“這是???未來的我麼?某種法術,某種陰謀?”他得出的想法非常直接,而且會毫不地說出來讓別人聽見,這個時代的白慈溪或許還很單純,但是知識的儲備量儼然是一臺小型電腦。
他大腦高速運轉着,並且思考各種可能性和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本體見到了自己的會是什麼,站在自己的角度來說那就糟糕了,因爲白慈溪強烈杜絕自己的存在呈現複數,更加有能力,更加強大的未來自己也許會毫不在意地在幾萬米高空中殺害自己。
但是想的太多之後,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少年白慈溪坐的很舒服,而且壓根還沒有起身靠近的意思。那大號的男生坐在對面構建了一種壓迫,讓小號的白慈溪不能直視,緊接着大號的毫不在意點開座椅附近自動灌注的咖啡杯裝置,很快讓人安逸的美味在空氣中蔓延,那種醇香壓制了一切。
大號的自顧自地喝了起來,小抿一口後呵呵一笑說道:“你理解錯了,毛孩白???雖然確實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時空穿越什麼的,但是感覺不太成功,應該說實際上只完成了一半???”
情況有些不妙,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飛機上的副駕駛因爲要檢測一遍貨物就從前艙走過來這邊休息倉。小白慈溪嚇得看了看大號的這位。又看了看疲憊走來的熟悉的駕駛員。然而那駕駛員只是看了看小號,敬業地點點頭就兀自離開了。
奇怪了,理論上正對着前艙門扇的大號白慈溪會第一個被看見,然而直到那位飛機駕駛員(不可能近視的職業)走過來看見這一面的小少爺纔打招呼起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有什麼隱情是白慈溪還沒能想明白的麼?
這時候的小白慈溪還有些不滿意,他坦率地叫住駕駛員,問道:“先生,坐在我對面的是誰?”對方的反應更加出乎預料,可是卻又加重了小白慈溪大腦中的假設。那是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好比如你在問人家四年後世界是誰奪冠了一樣的無奈。
似乎是爲了確認一下,已經走過去的這駕駛員遵命式地走回來瞟了一眼小白慈溪對面,大號白慈溪的那個位置幾乎被他的視線射穿了,然而那駕駛員才淡然地轉回來看着小號說道:“根本沒有人的啊,少爺最近有些想多了不是?快早些休息吧,二爺吩咐將您放在那個???地方,怕不是連休息的機會都沒有。”
確實,雖然白慈溪沒去過,但是這次的委託人是個老主顧,父親在世的時候也受到了些他的照顧。只是這一站的位置位於這個現世最混亂的地區。不要說是歲的孩子,即便是單身的僱傭兵都對這地區談虎色變,戰爭的陰霾,走私,犯罪更是層出不窮,死去的任何一個人類就如同野狗的生命一樣不值一提。
就是如此兇險的環境,然而白慈溪卻沒能有時間休息,他不安定地看着被忽視的大白。這是四秒鐘前自己給少年的自己起的綽號,這個大白依舊在喝咖啡,鎮定自若好像他的杯子是真實存在的一樣。
看到這裡。疑惑的白慈溪看了看杯子發送器,咖啡的充填裝置會記錄每杯咖啡消耗的這種餐具杯。仔細地看了看數量,小白都快驚呆了,鎮定自若的大白依然在喝着咖啡。他的杯子就是機器推送出來的那種,然而上飛機的時候機器顯示的數量竟然和這時候的一樣。
“你的杯子是哪來的?你是怎麼做到騙過大家的目光的,某種隱蔽身形的法術麼?”白慈溪依然用謹慎的法術學者思維去思考,此刻的小白果然還只是個孩子,很多知識面過分狹隘,而且還有着向來路不明人員反問的習慣。
好在是這個自稱是穿越時空成功一半的未來自己並沒有欺詐的想法。他放下杯子並且看着杯子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中,接着說道:“我沒有騙人,也沒有隱蔽,如果說視線可以遮蓋,那麼機器不是人眼,它的數字決定了一切。我沒能真正穿越回過去,我失敗了,卻失敗了一半。原本應當完全跳進你這幅身體的我,遊離了一半的意識在你的身體之外,我的水平也依然不夠的樣子。”
水平是什麼意思,這個大白爲何出現,而且如果他成功了,是不是就是說此刻坐在飛機上的自己要消失了,還是說???
正在小白腦細胞瘋狂消耗的時候,對面的大白站起來晃了晃,然後走向副駕駛剛纔去看管的後艙室。緊隨其後的小白雖然不抱希望,但是就隔了一秒鐘,看見門那邊的艙室一片空白後,他還是證明了那傢伙的說法。
說到底,大白的存在只是未來自己的幽魂而已,但是要該做些什麼改變自己的命運呢,改變未來自己會變成時空穿越失敗品的命運的方法是什麼呢?小白想到了還願,這是陰陽術研究中的一種,認爲衆生輪迴,存在怨氣的循環。如果要平息前一波怨氣,就要還願,相當於對於死後亡靈的超度行爲。
如果小白在這裡要做的事情引發了大白的興趣,大白來這裡是爲了讓小白更加順利地做成什麼事情。然而這個前提是失敗的,大白穿越失敗導致他能給小白的幫助很少很少,那麼爲了挽回這怨氣,讓大白正常回去的方法就是由小白自己來完成大白協助才能完成的任務,這就是一種還願。
難道這次旅行有決定性因素,果然問題是這次呢,小白思考着躺在椅子上向後仰去等待着飛機的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