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雁陣驚寒 第八章 獨夫之心 6

“打掉他的武器了!”眼見進攻生效,劍熾風不免爲之振奮。而另一邊,劍螯的處境卻頗爲狼狽,駭然兼之羞惱,令他勃然嘶吼:“怎麼可能,就憑你……”“沒錯,就憑我,憑我和Kaixa的力量,就足以戰勝你!”劍熾風行至丟下的拳銃旁,蹲下身去,欲要將其拿起:“劍螯,爲你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吧!”

“我不可能輸,也不可能輸給你!”就在劍螯低沉咆哮之時,在他的胸膛處,卻隱隱閃現一團赤色的電光,少頃,形似血痕的道道電流,便如毒蛇一般盤踞在他的胴體之上。“什麼,難道他也被植入了結晶嗎!”眼前此景,令劍熾風頓覺詫異,但還未等他重拾武器,卻見劍螯十指爲爪,向前一揚,兩團血色的光芒便從他的掌心脫出,須臾間便擊中了他的鎧甲。

一聲轟鳴響徹,間雜劍熾風的悶哼,一片升騰的火幕中,劍熾風被擊退至數米之外,繼而匍匐傾倒。“劍熾風,你就準備死在這裡吧!”此時,劍螯的雙掌之上,已然纏縛嘲哳電光,在一聲尖厲的嘶吼後,劍螯便向着劍熾風緩步逼近。

“不好,核心芯片不在手上,其他的武器都用不了!”雖然心知情形危急,但劍熾風還是立刻抽出十字刃槍,拉下槍栓之後,便對準來敵扣動扳機。然而,奔襲的子彈在擊中劍螯之時,卻被一面通透的赤色壁障所阻擋,僅僅爆出一圈圈粼粼光暈,便被全數攔截,屏障庇護下的劍螯,卻仍是毫髮無傷。“混蛋,果然沒用嗎……”劍熾風心知肚明,那種結晶對奧菲以諾的強化不容小覷,而眼下的自己,彷彿已是窮途末路。

就在劍熾風和易彬紛紛身陷苦戰之時,另一路的高劍鳴和皇昭陵卻頗爲順利。一路上,他們遭遇的零星抵抗,皆被輕鬆瓦解,但這樣的輕鬆,也讓他們不由得繃緊神經。終於,兩人潛入設施之內,通過先前獲取的地形圖,向着核心中樞而去。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一處過道的盡頭,在他們的面前,則是一片開闊而空曠的居室。

“這個地方,有點不對勁。”緊攥Orga Phone,皇昭陵沉聲道。“是啊,感覺就像是一片專門準備好的戰鬥場地一樣。”高劍鳴說着,便四下環顧,卻也難以察覺一點蛛絲馬跡。“不管怎樣,我們先進去吧。”皇昭陵說完,便與高劍鳴對視一眼,一同向着房間內走去。入口處的通道相對狹仄,因此兩人只得先後進入。

就在皇昭陵先行進入室內時,兩人之間的地面卻突然傳來一陣爆破。幸而,在敵襲到來的瞬間,皇昭陵便挺身一躍,進入室內,而高劍鳴也迅速後退一步,因此即便事發突然,兩人也並未負傷。當兩人不約而同地凝神細察時,才發覺這個被埋伏於此的炸彈其實並無威力,充其量只是作爲恫嚇。

然而就在下一瞬,一扇堅實的金屬門欄,卻如同斷頭鍘刀一般,從兩人之間落下,伴隨一陣刺耳的衝撞聲,便將二者分隔兩室。“壞了,中計了!”皇昭陵頓感情況不妙,立刻跑到落門之前奮力捶打,但傳來的回身卻是出奇沉悶,另一側也聽不到高劍鳴的絲毫迴應。

而在另一邊,遭遇阻隔的高劍鳴,在幾輪敲擊後,同樣也得不到皇昭陵的任何訊息。而就在這時,一陣異響自然引起了高劍鳴的注意,回首瞥見,便發現一隊全副武裝的萊歐騎兵,已然在他的身後排開了陣勢。

“想把我們分開再逐個擊破嗎?或許是個好主意。”不過,高劍鳴卻只是報以自信一哂,晃動肩臂後,便將Faiz Phone榫入Faiz Blaster中:“既然如此,就先消滅了你們,再去和昭陵匯合!”

“看來這扇門的隔絕效果還不錯啊,既然這樣的話……”另一邊,就在皇昭陵取出Orga Phone,試圖變身強攻之時,一句冰冷的告誡卻在他的身後響起:“別白費力氣,這東西沒這麼容易被打破的。”皇昭陵連忙回身,卻發現原本空無一人的房間內,兀然現出一名黑袍老者,而這個不速之客,正是自己的熟稔之人:“幽羚,前輩……”

“這扇門的材質,採用了和你們騎士系統一致的合金,短時間內是別想打破的,而這點時間要消滅你們,不算困難。”幽羚一面從背後抽出太刀,一面漠然言之:“本來以爲這招能讓Faiz先上勾,沒想到逮到的是你。”

“爲什麼前輩,爲什麼要做出這種事?”心中驚異難以遏制,皇昭陵便是朗聲喝問:“您明明最反感這樣卑鄙的伎倆,爲什麼還要和他們同流合污?”“只要能夠達成目的,實現我們奧菲以諾的計劃,手段,並不重要。”幽羚以指尖捻動劍鋒,目光下視,似乎對眼前的皇昭陵漠不關心。

良久,幽羚才緩緩昂首,冷峻如劍的目光投射於皇昭陵,以脅迫般的口吻問道:“作爲奧菲以諾,也作爲我曾經的學生,皇昭陵,我給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願意迷途知返,此前叛逆之舉皆可既往不咎。你將重新作爲奧菲以諾的一員,接受王的庇護與聖祝,重獲新生,得到永恆的生命。”

然而,在幽羚的威逼利誘之下,皇昭陵面容上的駭然卻漸漸消退,他垂首挺立,持握Orga Phone的右手,確實在不斷捏緊:“是您教會了我,自由和人性的價值,也是您讓我相信,要以一個人類的身份生存下去。我相信的是曾經的前輩,既然現在,您已經背棄了曾經的信仰,那我們之間,就只有一戰了!”

言罷,皇昭陵立刻甩開Orga Phone的翻蓋,鍵入“000”的變身代碼。“是嗎,真是冥頑不靈。”幽羚冷哼一聲:“那麼,你就和那些螻蟻們一起成爲王降臨的活祭吧。”話音未落,幽羚便將手中太刀憑空縱斬,一抹形似月輪的蒼白劍光旋即脫刃而出,向着皇昭陵快速馳去。

與此同時,皇昭陵在大聲呼出變身口令後,便將Orga Phone榫入腰帶。伴隨着機械渾厚的迴應,燦金的光子血液便如緞帶蔓生,明光一現,假面騎士Orga的一襲玄色鐵甲便已附體,魁偉之餘,更顯帝君的尊榮。甲冑成型之際,皇昭陵便對着襲來的劍氣揮出一拳,伴隨一陣砰然震響,劍氣散作烈風,在室內四下席捲,引得垣壁震顫。而即便有着重甲防護,但皇昭陵仍感到臂肘傳來陣陣麻木。

“真不愧是我的學生,還是有兩下子的嘛。”幽羚微微頷首時,面容已然浮現灰白條紋,少頃,便化作奧菲以諾的真身:“不過,接下來的戰鬥,可就不會這麼簡單了。”“儘管放馬過來吧,前輩!”皇昭陵故意加重了前輩二字的語氣,隨即從腰帶中央取下核心芯片,皇昭陵便將其嵌入手中短劍,劍刃伴隨一抹燦金輝光驟然延伸,直至丈餘之距,化作一柄一柄燦光熠動的重劍。

就在皇昭陵蓄勢待發之時,幽羚卻並未先攻,而是以雙手將劍莖緊緊一攥。瞬息之際,皇昭陵便察覺腳下地面不自然地顫動起來,繼而蔓延至整棟建築,而在自己的耳邊,一陣如同蟲鳴般的嗡響也愈發清晰,彷彿有人手持重錘,正在自己的左右快速敲擊,若非堅盔防護,這樣的震盪足以令人暈厥。

“前輩他發動振動波了!”眉間一鎖,皇昭陵便已知曉幽羚使出的招式,而此招的破壞力,他亦是心知肚明:“必須立刻阻止他,否則不僅我自己勝算渺茫,如果讓他把這裡弄塌了,其他人也會有危險的!”想到這裡,皇昭陵立刻摁動必殺鍵鈕,又將手中重劍下指,刺入地面。

一圈耀金光環,由劍鋒之處四下散佚,而在皇昭陵的身邊,則隱隱現出一片穹頂般的半球形淡金護障,隨着腳下光紋擴展,不斷膨脹。不消片刻,護障便與振動波相觸,登時傳來天崩地裂般的震響,兩股怪力的交相糾纏,瞬間化作亂流擾攘,疾風如刃,在周遭牆面鑿刻出斑斑裂痕,而頂層之上的數面天窗,亦在角力之下被盡數震碎,玻璃殘片悉數墜下,仿若驟雨。

終於,只在數十秒的碰撞後,兩股力量皆已溘滅,而這片原本結晶的房間,此刻已是千瘡百孔,一片狼藉。對壘的兩人中,幽羚緩緩放下手中長刀,便是紋絲不動,但皇昭陵確實扶持劍柄方能面前戰力,劇烈的喘息,令他的身形不斷起伏。

“利用Orga的力量抵消了我的振動波嗎,或許是個好主意。”幽羚漫不經心地環視四周,隨後問道:“但就憑現在的你,還能堅持多久呢?”“我不知道具體有多久,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藉助兵刃的支撐,皇昭陵緩緩站起身來,隨後便將Orga重劍一把抽出:“我會堅持到戰勝你,或者直到我戰死爲止!”

“真是不錯的覺悟啊,那你就來試試吧。”幽羚漠然言之,便對着皇昭陵舉起長刀:“我也想看看,我曾經的學生,到底有幾斤幾兩。”“啊!”皇昭陵不再言語,只是暴喝一聲,便抄起重劍奔向對手。近身之時,他便將手中兵刃斜向斬下。

然而,幽羚並未即刻還擊,而是迅速降下太刀,後撤一步,側身避開了皇昭陵的一擊。他的速度迅捷異常,動作更是不差毫釐,似是故意讓劍刃在面前貼身落下,卻全然未曾命中。“可惡!”雖然明知對手此舉意在誘敵,但對於皇昭陵而言,除了繼續進攻,已是別無他法。

於是,他再度邁進一步,劍鋒再舉,又從另一側落下。而這一次,幽羚卻仍無絲毫反擊之意,他再度撤步,閃避皇昭陵的追擊,身姿飄然,似乎對他而言,這樣的舉止輕而易舉。

“不能這樣下去,至少要先限制住他的行動!”皇昭陵思忖着,便將重劍向後拽過,隨即便向着猛然突刺,鋒芒所指,正是幽羚的咽喉。而也就在此時,幽羚突然將右腳重重踏地,以此穩住身形,繼而將太刀迅速斬下,隨着一陣錚然鳴響,那柄燦銀長刃,恰好抵住了Orga重劍前段分叉的劍鋒。緊接着,幽羚上前逼近一步,隨後便將太刀偏轉,劍刃相抵,便將對手的兵刃死死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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