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穆嵐都不得不面對柯仲坤,雖然這個人現在已經不再對他進行騷擾,可是就是這種反常,她心裡越是沒底氣。
而且這幾天霍祺年一直都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她幾次想將情況告訴他,最後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對於霍祺年,她現在已經不清楚自己對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是依賴,又或者是好感,還是說有別的什麼東西摻雜在裡面?
無論是哪一種,穆嵐能夠清楚明白的一點是,每次在遇到困難和遇上了麻煩事情,她腦海裡第一個浮現的人就只會是他。
如果這個可以稱之爲喜歡的話,那麼也沒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只不過是他們現在的身份和時機不合適罷了。
終於,這天晚上她找到了機會,霍祺年吃過晚飯,正打算去書房處理白天的公務,剛走到樓梯口就被叫住了。
“霍祺年,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
收回已經準備邁出去的的步伐,回過身走到沙發上坐着,等他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之後,發現某人還站在餐廳門口,身上繫着圍裙,臉上的神情有些躊躇。
忍不住皺了皺眉,“怎麼,發生什麼事情了?”
對方聲音一出來,今天就讓穆嵐感覺到安定和舒服,稍稍掙扎了一番,她在腦海裡組織了一下語言。
“柯仲坤回學校了,根據他這幾天的表現來看,我感覺他可能已經對我起疑了。接下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只能看看你們這邊走到哪一步了?”穆嵐說這些的時候,心裡是不好意思的。
一開始去學校當老師的時候,想着能夠打入敵人的內部,在最靠近的地方,能夠多得到一些柯仲坤的消息。
至少可以在這方面能夠給予霍祺年一些幫助,可是最後呢?她好像根本就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而一直以來都在給霍祺年帶來麻煩。所以他越想越覺得不好意思,此刻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低着腦袋。
這個女人好像在他面前都很少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起來,幾乎什麼都已經明晃晃的寫在臉上了。
所以霍祺年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心思,可穆嵐越是這樣,他越覺得好笑,“怎麼現在開始不好意思了?我好像從來沒有說過嫌棄你之類的話吧。”
“不,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覺得你們一直在前面戰鬥,而我好像不能幫上什麼忙。”穆嵐急忙擡頭解釋,不知不覺間,臉就已經有些紅了。
這個人有時候還真是純情得讓他覺得可愛。
霍祺年直接站起身,走到她的身旁,拿起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臉上是戲謔的笑,“於我來說,你已經發揮出了最大的作用,而且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你不必覺得不好意思。”
“啊?”還是不解。
下一秒,一個溼漉漉的吻就落在了她的額頭,在穆嵐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就直接湊了過來。
而且這個吻很短暫,那人的嘴脣很快就離開了,只是額頭那裡仍然有些發燙。
她……有些懵!
“你……”穆嵐一瞬間,腦子裡閃過了無數的念頭,越是這樣,她越覺得理不清楚,所以此刻就等於一團亂麻。
“難道我的意思還不夠明顯?”霍祺年挑了挑眉。
穆嵐感覺在他的目光之下,自己的臉都快熱得燒起來了,她根本就沒有辦法直視他。
趁着霍祺年還沒有注意的時候,她直接伸手推開了他,然後低着頭蹬蹬蹬的上樓。
這一串動作做得十分流暢,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看到那人進了房間,然後迅速關上了門,霍祺年站在樓下,嘴角情不自禁的彎起,然後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脣,臉上是不可思議的純情。
“感覺還不錯。”
這一聲呢喃穆嵐沒有聽到,不然她可能會更不好意思,但是霍祺年說這話的時候卻十分坦然。
有些東西,他早就已經感覺快壓不住了。
至於穆嵐,她整個人摔到牀上,腦子裡仍然十分混亂。
對於剛纔發生了什麼,她腦海裡浮現的只有當時額頭上傳來的那種溼漉漉的感覺。
那個吻很輕,而且時間很短,幾乎是一觸碰到就離開了。
可是那裡的溫度比別的地方都高,她不敢去照鏡子,不然可以看到,此刻自己的臉紅程度堪比熟透的番茄。
霍祺年這是什麼意思?
還有他剛剛的那一句話,他的意思也很明顯嗎?
可是穆嵐有些不敢去想。
等整個人冷靜下來,她才發現自己還記着圍裙,剛剛走的太急,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也不知道霍祺年會不會多想。
她有些失笑。
穆嵐啊穆嵐,你要不要這麼沒用,人家只不過是輕輕地吻了一下你的額頭,這又能夠代表什麼意思呢?
況且就算他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那有怎麼樣呢?
也沒有哪條規定說他們不能夠彼此喜歡。
想通了這些之後,穆嵐反而覺得心裡沒有那麼慌亂了。
她不是早就在期待這一天嗎?
只不過是今天一時之間太過突然,她還沒有準備的時候,對方就已經湊過來了。不然她說不定會有點踮個腳,到時候吻的就不是額頭了……
見那人很久沒有下來,霍祺年也不糾結,畢竟人家還是女孩子,說不定想事情需要一會兒。
在霍祺年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他就直接轉身去了書房,最近要處理的東西確實挺多的。
顧氏集團發展的勢頭越來越好,但是盯上他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霍祺年原本就不是合法的繼承人,現在的身份也不過是一個執行總裁,最後顧氏集團到底會落到誰的手上,一直都成爲外界人十分關注的一個點。
甚至對於顧氏集團的那些對手來說,這是最方便利用的一個點。
無限地抹黑他,到時候讓顧老爺子對他產生信任危機,然後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只可惜,他們遇到的人是霍祺年,他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穆嵐想通了之後,才慎重的打開了門,只可惜此刻樓下已經空無一人。
罪魁禍首早就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
看着空蕩蕩的客廳,穆嵐有些無奈,但同時又有些慶幸。
霍祺年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麼了,每次看到她的時候,眼神都帶着一些戲謔。
就好像她心底裡無論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被輕而易舉的看穿,她在這方面前就好像是一個透明人一般,沒有任何秘密。
將圍裙收好,再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確定霍祺年現在應該在書房辦公,她原本繼續的勇氣,此刻又慢慢的泄了出來。
她現在也不好意思公然去打擾人家,所以只能夠等下一次機會了。
在穆嵐做完心裡所有的心裡掙扎之後,準備睡覺的時候,手機卻響了。
“在我看來,你已經發揮了最大的作用,很多時候讓我覺得不用顧慮。而且這麼些年來,我從來都是來往一個人,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了這種獨來獨往的生活。但是我願意讓你住進我的家,以後希望不僅僅只是朋友的身份。”
這樣一條短信再次激起了穆嵐心裡的波瀾,剛剛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緒此刻又亂了。
她拿着手機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明明纔不過一百字的短信,她生生的瞅了十來分鐘。
認真仔細的咀嚼裡面的每一個字,確認他表達的意思並不會出現歧義,穆嵐嘴角才情不自禁的勾起來。
她將手機收了起來,然後躺進了被子,閉上了眼睛。